羅宋海臉上顯出無比的震驚,看著葉初道:「少主,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葉初看著他,並不急於說話,臉上始終掛著一種讓人看不透的笑容。
羅宋海面色開始了不停的掙扎,他的腦袋也在急劇地轉著,對於葉初這種態度,他真的有些摸不透了。
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看著兩個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了一會兒,就在羅宋海嘴唇一動,忍不住想要繼續說話的時候,葉初突然大吼一聲,一下子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羅宋海更是始料不及,上下牙齒猛地一哆嗦,愣是將舌尖咬破了一大塊皮,嘴裡頓時充滿了腥澀。
「玩笑?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葉初的樣子極為恐怖,整個臉陰沉得如暴風驟雨來臨前的烏雲。
「可是你憑什麼?」羅宋海看出了葉初並不是和自己開玩笑,在這種場合,這個年輕人是真的要殺了自己。
但是他不想就這樣死去,他心裡充滿了不甘,所以,他還要抗爭,而且,是完全不顧一切地抗爭。
「憑你是臥底,馬家派來的臥底,這個理由充分嗎?」葉初毫不留情地喝道。
「老子為了炎幫,盡心盡力,為了夏家的功業,將命都可以豁出去,你竟然敢說老子是臥底,」這一下,羅宋海似乎是完全被激怒了,他暴跳如雷地指著葉初破口大罵起來,「小白臉,你不要以為你討好了小姐,得到了這炎幫少主的位置,你就可以在炎幫為所欲為,告訴你,在老子心裡,你不過就是一個靠女人吃飯的軟蛋,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說老子是臥底,呸……」
一頓大罵,不僅將葉初罵得面色越來越難看,更是讓其他人聽得是目瞪口呆,而且心裡還暗爽不已。
這,這他媽的太過癮了,這羅宋海簡直是說出了大家心裡的想法啊!
眾人只覺得一股惡氣就順著羅宋海剛才的痛罵完全地吐了出去,心裡是要多麼痛快就有多麼的痛快。
不僅是這些炎幫的人,被葉初邀請來參加會議,一直坐在那裡旁聽的聶幽蘭,剛喝了一口的茶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噴了出來。
葉初黑著臉,看著羅宋海,身上的殺戮氣息猛地爆發到了極致。
誰都看得出來,葉大少主這一刻是徹底暴怒了,他們甚至懷著一絲忐忑的心情期待著下一幕的開場。
「少主,羅宋海他不可能是奸細……」此刻,只有一個人站了出來為羅宋海求情。
這人正是魯炎,他低著頭,言辭中透著一股懇求。
「難道你懷疑我的判斷?」葉初一步朝著魯炎跨去,定定地看著他:「還是你以為,被人指著鼻子痛罵的感覺很爽?」
「可是,他救過我的命,如果他是奸細,犯不著這麼做……」魯炎頓了一頓,還是繼續堅持為羅宋海求情。
「那可不一定……」右側一排的一個位置上,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葉初掃了一眼右側一排居中椅子上的一名禿頂中年男人,認出來他叫杜霆,剛才的話就是他說的。
「杜霆,你……」魯炎轉頭,一雙噴火的眼睛直視著杜霆,大聲呵斥。
「魯幫主,我這個人直脾氣,看不慣的事情總要說出來的,你不喜歡也沒辦法,我就是這個脾氣,難道說這羅宋海就因為救過你的命,就可以撇清他是臥底的嫌疑?」
「如果說他因為救你,可以獲得你的信任,並因此知道炎幫之後的任何行動計劃,這樣一筆買賣,我看還是挺划得來的,畢竟,你的命還影響不了夏家的發展,但炎幫的任何行動,都可能牽一髮而動夏家的全身。」那杜霆說得激動,站了起來,並一直走到了暗廳中間羅宋海的邊上。
葉初若有所思地看了那杜霆一眼,對著魯炎道:「他說的你都聽見了嗎?」
魯炎還要辯解什麼,卻被葉初強硬地制止了。
「難道我身為炎幫少主,連處置一個人的權力都沒有了嗎?」葉初的聲音冰冷,眾人都已經聽出來,他今天是鐵了心要辦羅宋海了。
「你說我是臥底,有證據嗎?你雖然是炎幫的少主,但是僅僅憑你一個人的懷疑,就要置我於死地,哈哈哈,太可笑了,太可悲了……」羅宋海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面容悲憤地望著葉初,狠狠地「呸」了一口。
「這裡是炎幫的議事廳,不是法庭,我是炎幫的少主,也不是法官,我的懷疑便是證據,給我拿下,是不是臥底,一審便知!」
葉初一聲令下,便有幾條人影縱身朝羅宋海撲過去,其中一個,便是之前反駁魯炎的杜霆。
魯炎愣了一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站在原地,終歸沒有動。
葉初並沒有說殺掉羅宋海,只是說拿下,只要還有命在,那麼自己私下裡再去向少主求情,或者請董事長出面保一保,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想到這裡,他反倒是放下了心來,只是看著場中已經被眾人制服的羅宋海的目光,帶著一絲愧疚。
兄弟,你救了大哥的命,但現在大哥卻無能,讓你受委屈了……
正當魯炎在這裡自責的時候,葉初突然一聲大喝,隨即整個人以一種詭異到極致的身法,一閃就到了羅宋海的身邊,右臂伸出,直接抓住了一個人的手臂。
這手臂,赫然正是杜霆的,他的手,已經快要按到了羅宋海的脖頸處,卻被葉初阻止了。
下一刻,葉初右手上一道綠光閃過,杜霆整個人被籐蔓捆縛,倒在地上不斷地滾動掙扎。
「少主,你這是為何?」杜霆大喊大叫。
「這得問你了,你將你的右手攤開,讓大家看看……」葉初冷冷地說道。
此刻,杜霆躺在暗廳正中間空曠的地上,渾身被籐蔓纏縛一動不能動,而且眾人所有的目光都盯著他,葉初也不怕他搞鬼將手中的東西藏起來。
但杜霆的手,卻握得緊緊的,根本不肯攤開來。
「魯炎,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將他的手弄開……」葉初坐回椅子上,低聲吩咐道。
「是!」魯炎一低頭,當著這麼多曾經的下屬面,朝杜霆走去。
他當然知道,葉初這是在立威,拿他立威。
因為剛才,他出面為羅宋海求情,已經冒犯了葉初,不管他的身份在炎幫多麼特殊,他都不應該在那個時候站出來,為羅宋海求情。
因為,炎幫現在的掌權者,是葉初,不是他魯炎。
掌權者決定的事情,你一個副手憑什麼站出來求情,你做了好人,那掌權者怎麼辦?
我葉初都做出了判斷,你來求情,我更改的話我以後說話還有威信嗎?沒有威信誰來聽?可是你一個曾經的幫主來求情,我不接受,眾人會怎麼看我?
所以葉初本來可以有許多種辦法將杜霆的手弄開,但他沒有做,他就是要在眾人的面前差使魯炎,讓大家都知道,炎幫,我葉初說了算。
即便是魯炎這個曾經的幫主,也必須要服從我的命令。
而魯炎現在還不得不去執行葉初的命令,且不說之前被葉初震住,單說羅宋海的命運掌握在葉初手中這一條,他就得屈服。
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羅宋海救過他,他不會置之不管。
而且,他也對這個杜霆十分惱怒,剛才要不是這個杜霆出聲反駁自己,也許少主現在已經放了羅宋海了。
在這種種情緒和顧慮下,魯炎朝杜霆一步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