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過去。此時格爾夫和其他幾位長老們心中開始惴惴不安。難道真的發生了意外。
「老爺。格爾夫大人差人來說。翼騎回來了。」
莫哥特長老聽到這消息臉色陰沉起來。他吩咐家丁說：「快。把這事告訴給懷爾德大人。」
「是。」說著家丁匆匆衝進黑夜。
莫哥特深深喘了口氣。有時候他也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但是他明白一點。如果繼續讓步封坐在王座上。碎葉之恥只是個開始。他們費盡心血打下的天下不能毀在這樣一個無能小兒的手上。這些心裡話他從未對其他幾位長老說起。因為他明白他們是絕對不會認同的。他無權說他們迂腐頑固。因為他也有自己的迂腐和頑固。
「老爺……」突然院子裡又響起了家丁的聲音。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慌張。
莫哥特眉頭一皺：「不是讓你去報告懷爾德大人嘛。怎麼又……」他望著院子的眼神一下直了。只見幾個熟悉的身影押著那個家丁正朝這裡走來。
「莫哥特……」格爾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個幾十年來和他攜手商討天下大計的同僚。竟然會背叛他們。
話說兵器庫出事那晚回來的路上。夜幽突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七元老中有內奸。
格爾夫連連搖頭。堅決地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我們試探一下也無妨。」夜幽心中已經有了計策。
格爾夫心中遲疑了一下。但終究還是在不願意懷疑其他幾位元老。他一口回絕道：「不行。我絕對不能懷疑他們。一個士兵在打仗時懷疑自己的戰友。那麼自己也會失去信任。」
晚上時。格爾夫守候在院落裡。他希望能再次看到一隻鳥騎從夜幕中劃落。就如同墜落凡間的信使。帶來無上的福音。
星雲他們看著格爾夫很是擔心。不用等到懷爾德動手。他自己很快就會把自己累垮。
無奈夜幽狠下心來決定下一劑苦藥。他走到格爾夫身旁說道：「格爾夫大人。那只翼騎……恐怕出事了。」
「不。怎麼可能。去玄冰城的都能回來。」格爾夫斬釘截鐵地說。他的眼睛依然充滿希冀的望著夜空。
「那是因為懷爾德希望天夜間對付幽冥間。而他絕不會讓聖城、曼城來對付他。」格爾夫是個極具智慧的人。夜幽深深的明白這一點。他其實自己心裡也懂得。只是因為太過迫切地希望因而不肯承認罷了。
格爾夫眼睛裡開始有些迷離。他的目光垂落下來變得六神無主。
夜幽接著說道：「去救援的翼騎應該比去玄冰城的翼騎早回來。我想這說明什麼。格爾夫大人您應該懂的。」
格爾夫微微合上眼睛。彷彿眼前已經再也無希望。
「格爾夫大人。我們先揪出內奸吧。」
格爾夫冷冷抽了口氣然後又吐出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你所說。把他揪出來真的好嗎。」
聽到格爾夫這麼說夜幽知道他已經下了決心。他說道：「如果不把他揪出來。才是真的危險。」
格爾夫臉上漸漸平和下來。他已經調整了心態。這個國家還等著他這把老骨頭去拯救。「你有什麼主意。」他那原本滿是彷徨的眼神突然變得如鋼鐵般堅定冷峻。
看到格爾夫恢復了平日的自信。星雲他們也如釋的笑了起來。夜幽便將自己的想法傾囊說出。
此刻。莫哥特站在格爾夫的面前。面容沒有一絲的驚訝。他緩緩說道：「看來……翼騎並沒有回來。」
「莫哥特長老。這是為什麼。」格爾夫是多麼的不甘。竟然就這樣又一次敗在懷爾德的手上。更無法想像眼前的莫哥特竟然對他們拔刃相向。
「為什麼。」莫哥特一臉釋然的笑了笑。隨後他平和地說。「和你一樣。為了守護這個國家。」
「懷爾德。你覺得那種人靠得住嘛。」格爾夫眉頭緊皺。他還記得與莫哥特長老初次相遇他那一臉颯爽的笑容。並誓言要給天下一個平安。多麼讓人安慰。
「難道你覺得現在的那個靠的住。」莫哥特露出一臉憤怒。彷彿有滿腔的怒火即將宣洩而出。如同待發的火山。
「莫哥特。你選錯了位置。」格爾夫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落寞。
莫哥特平靜下來。「只是政見不同。」他望著格爾夫說道。「其實早知道會有一天要面對你們六個老傢伙。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說完他坦然地笑了笑。
格爾夫抬眼看著莫哥特。他的眼神毅然而決。「莫哥特。現在已背叛國家的罪名逮捕你。對外我們會宣稱你已告老還鄉。」
莫哥特身體明顯一顫。「背叛國家。」他滿是嘲諷地笑了笑。
然後莫哥特被秘密逮捕到議院。格爾夫又通知了其他五位長老。這恐怕是他們此生最為沉重的審判。最後罪名成立。法錘響徹在議會的大廳。
夜下龍都的城牆彷彿冰冷的牢獄。雪見仰頭望著夜空。心中開始有些詫異。這去往聖城和曼城的翼騎士應該回來了吧。可是這兩日卻沒有絲毫動靜。連議會的那幫老傢伙也沒有聲響。雪見腦袋裡光芒一閃。他回過頭來對懷爾德問道：「那翼騎應該不會回來了。對吧。」
懷爾德得意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雪見瞥了他一眼。「沒想到連我也欺騙。」
「彼此彼此。你以為我就會信任你嘛。」懷爾德望著眼前的龍都。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如此看來。請來幽冥間無異於請了個瘟神。
「真是讓人寒心啊。」雪見笑容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慄。他們兩人之間也不過是互相利用。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目的不同。
龍都之外遠處的山林中。寒風吹過早已死去的鳥騎。它的胸口有一個細小的洞。裡面的血液已經流乾了。只有地上深紅的一片。它的主人也已經死在了同一支箭下。他們連同承載的命運一同夭折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