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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章 人間道(下) 文 / 令狐大獅兄

    又過了好些時日,這天風和日麗,歸老爺今天心情不錯,便吩咐家丁備好了馬車,要出去到下面的佃戶村看看收成。

    出了大門沒多久。前面有一顆梧桐樹,這棵樹高大魁梧,樹幹無節,向上直升,樹葉濃密,一片蔥鬱,樹的樣子像高擎著翡翠般的碧綠巨傘,氣勢昂揚。

    歸老爺很喜歡這棵樹,每當走到這裡,他總是叫人停下來,欣賞片刻。

    今天也不列外,他把頭探出了轎子,抬頭正看到上面的喜鵲窩,不覺有點奇怪,今天的喜鵲窩顯得特別大,而且寂落無聲,看了半天沒有發現異常之處,他一邊身子後仰,要坐進轎子,一邊便吩咐車伕上路。

    就在馬車啟動的一剎間,樹上的喜鵲窩突然動了一下,一人從裡面鑽了出來,然後頭下腳上撲下來。

    那人不偏不倚正落到了將要縮回轎子的歸老爺的頭頂處,只見他雙手抱住了歸老爺的腦袋,一下子將歸老爺迎面撲倒在了轎子裡。

    跟著那人張開大口咬在歸老爺的喉部,歸老爺兩手急忙拉扯那人,企圖掙脫,但那人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使他動彈不得,歸老爺因為喉部被咬住,竟然出不得聲。

    車伕在趕馬的同時甩了一下馬鞭,一聲刺耳的炸響正好遮住轎子裡的動靜,車伕只感到馬車一沉,心中有點疑問,怎麼老爺好像比先前重了點。

    歸老爺如同溺水之人,雙手無助的向上伸展著,抓撓著,最終慢慢的軟了下來。

    馬車後面出現一條細小的血河,淅淅瀝瀝的灑落在路上,一名家丁無意中看到了血水,口中大叫一聲有情況,其他人便圍住了轎子。

    轎簾被掀開了,一個赤身**,滿是傷疤的披頭散髮的野人坐在歸老爺身上,嘴角鮮血直流,口中含著什麼事物,看到驚呆了的眾人,口一張,吐出了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跟著瘋狂大笑起來,聲音嘶啞難聽,殷紅血液從其口中汩汩流出,整個情景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眾人再看歸老爺的頭歪在一旁,脖子只剩一張皮連在根部。

    車伕大喊一聲食屍鬼來了,喊完滾下車就跑。

    眾家丁嚇的屁滾尿流,跟著車伕逃的遠遠的,只有一名家丁冷眼盯著他,口中喃喃道:「是你?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還真難纏。「說完象徵性的喊了一聲為老爺報仇,右手抽出長刀砍向野人的頭頸,這個野人是孽生。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個家丁正是小李,就在長刀快要及頸的時候,孽生突然消失了。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卻在小李身後的半空中,只聽他開口說道:「小林積善,你藏真深啊,不惜破境親自動手來殺我!」

    小李如同見了鬼,眼前的一切讓他難以置信地,不由得語無倫次地驚呼道:「這不可能,不可能,你既已入境,除非出境後才能如此說話,但現在你依然身處幻境,還如此清醒,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天祐低頭想了想,遲疑道:「按說在境中的一切由你掌控,之前也確實如此,可是在我掉下懸崖以後,一切都變了,是那只鷹讓我注意到了天空。」

    「天空?天空怎麼了?」小林積善急切的問道。

    張天祐笑了笑說道:「告訴你也無妨,首先,在我眼裡,天是一種存在的實體,而不是虛無的空間;其次、「天」同日、月、光、神等萬物都有聯繫;「天」對於萬物有絕對的權威。這個聯繫就是天道,天道就是天同萬物聯繫之道,甚至你可以認為,你自己就是天。」

    小林積善聽到這裡,神情不禁有些呆滯,口中自言自語道:「自己就是天?這可能麼?」

    「完全可能,你自己可以代天」來造「天」或「造人」,「造物」,你同自己所造之物相聯繫,當然這個聯繫必須符合天道。」

    小林積善的眼珠突然瞪的老大老大,吃驚的看著張天祐說道:「自己造天、造人形成的萬象不就是境麼,你對境竟是如此理解,真是不可思議……他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傾佩之意。

    「我剛才說過符合天道之境才是真正地境,也是無懈可擊的境。你的這個境只能稱之偽境,為什麼這麼說呢?比如這個大陸,有天就有地,天地分陰分陽,正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陽變陰合才能萬物,而萬物的誕生、演化,要符合天道這個整體,是由天來決定。我們東洲人稱之為天命,天命」也就是「天之所命」。任何境的誕生都是「天之所命」或者是「稟天之命」而來的,同樣境內世界的誕生與演化也都是稟承「天命」而來,它始終為天這個整體造化的一部分。」

    小林積善聽得入神,不覺連連點頭。

    「你的境完全脫離了天道,認識天道就要參照它的軌跡,找出它的規律。比如萬物成長規律,人類的歷史都是天道的一部分,這些東西我稱它為天之痕。你自己看看你的境,在你的筆下刻畫的人性除了假、惡、丑,就是掩蓋罪惡,歪曲歷史,甚至泯滅良心地撒謊。除了這些再也看不到別的了,天道就是要正視過去,瞭解現在,符合未來。你同你那魔鬼師傅屎原慎都幹了什麼!你們來到這裡犯下了滔天罪行,不但燒光、殺光、搶光無惡不作,還要扼殺人性,宣揚邪惡,喪盡天良用凡人做實驗,你所做的哪一樣符合天道!簡直是天地不容!

    這一翻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般震小林積善全身麻木,站在那裡呆呆發愣。

    「東洲有句諺語:光說不練假把式,今天我借花獻佛,以你的幻境讓你感受一下真正地意境。」

    說完,張天祐身體化作無數道青煙,慢慢消失在小林積善的幻境中。

    轉眼間,幻境完全變了樣,天是東洲的天,地還是東洲的地,而小林積善變成了一名少女,姓何,名不悔。

    何不悔此刻坐在閨房中正繡一方手帕,她模樣嬌小可愛,端莊秀麗。

    她今年芳齡十六,名副其實的二八佳人,乃綠水口何員外之小女,何員外為清海派外門長老,何家在本地也是頗有名氣,家境殷實,乃地方望族。所以何小姐算得上大家閨秀。

    何小姐今日心神不寧,幾次刺繡都紮了手指頭,在手帕上留下朵朵殷紅,到後來索性將手帕丟在一邊,不幹了。

    她心中止不住的在想:前些日子聽說魚人在海邊作亂,聽丫頭們說魚人凶殘無比,專門吃人,走到哪裡吃光那裡,比蝗蟲還可怕。

    父親和幾個哥哥一同到海邊城鎮海口,去消滅那些魚人了。不過為什麼自己心中忐忑不安,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了三哥的喊聲,聲音有些焦急,何小姐趕忙迎出去,問三哥怎麼了,三哥名叫何不怨,他告訴妹妹海口失陷了,魚人鋪天蓋地,多的數都數不過來,清海派的弟子措手不及傷亡慘重,正在向這裡撤退。

    何小姐關心父親和其他幾位哥哥,忙問其他門,何不怨只說他們在後面,現在情況如何他也不知道,說完催促妹妹快跟他走,往青天城方向去,這是父親安排的。

    何小姐聽了二話不說跟著三哥就走。

    到了外面一看,街上全亂了套,許多人到處亂跑,還邊跑邊喊快逃啊魚人來了。

    何不怨上前揪住個慌亂之人一問,才知道,魚人已經迂迴到了後面,正在攻打南門,他不禁變了臉色,忙拉著妹妹往側面北城門方向走。

    走到城門不遠,看到許多清海弟子已經關閉了城門開啟了法陣,外面魚人的狂呼聲清晰可聞。

    何不怨臉色再變了,已經無可奈何,只好奔東門而去。

    走到半路正巧碰到了弟弟何不怒,何不怒看到他們倆大驚失色問他們為何沒有離開,何不怨把情況一說,何不怒歎了口氣說恐怕四門都出不去了,魚人已經包圍了全城,他們分兩路,一路攻陷海口,一路來我們這裡。

    何小姐問及父親哥哥,何不怒帶著他們來到東城門處,在那裡何小姐看到了父親和其他兩位哥哥。

    原來父親、哥哥同許多人一道去增援海口,走到半路時候迎面碰到了自己人,原來海口已經丟了,於是他們帶著撤退下來的清海弟子回來了,誰知剛進城,魚人就趕到了,而且已經開包圍全城。

    青海派的一名長老對大家說城不太可能守住了,我們只能從西城殺出去。大家都問為什麼守不住?長老說魚人來勢兇猛,人數是我們的幾百倍不說,他們中的幾名頭領竟然是蒼級高手,綠水口的防禦對他們來說,只是時間問題。

    長老估計這城池防禦連半個時辰都撐不到。

    聽到這裡眾人臉色慘白,知道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有人提議既然擋不住不如集中力量一起從西門殺出去,在大家都道好主意的時候,何小姐覺得不妥,大家殺出去了城裡的千萬百姓怎麼辦,想要開口,但想到自己人言輕微,不會有人聽她一個小女子所言。

    就這樣何小姐跟著親人們一起衝向了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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