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大使的解釋。
拉迪斯勞斯確信美第奇紅衣主教的病,真的是非常非常嚴重。
用醫學上的說法是主要器官,包括心臟,膽囊都出現了不穩定現象。
當然等周圍沒有佛羅倫薩共和國的官員後,佩斯卡拉侯爵的補充說法也沒錯,「這個懦夫心膽俱喪。」
紅衣主教大人的病情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威尼斯軍隊加入戰場而越來越惡化的。
威尼斯共和國加入戰爭之後,在波旁公爵指揮下的北意大利軍團膨脹到了接近四萬人的規模,威尼斯共和國的動員能力比預期的還要高了一點,光是意大利戰場就投入了兩萬野戰軍,再加上在東部監視奧地利的守備部隊充分展示地中海第一商業城邦的戰爭潛力。
當然,雖然人數甚至超過了法軍本身,但是聯軍的指揮官依然是波旁公爵,這是法蘭西王國數倍於威尼斯共和國的國力決定的。
而安東尼-格雷馬尼執政官也很滿意米蘭城的一切,只是呆在這座城裡享受開疆拓土的快樂,並不去前線爭奪指揮權。
如今有了充足兵力,波旁公爵派勞特科侯爵,蒙莫朗西伯爵等幾個副手各自領兵包圍了帕爾瑪,皮亞琴察,摩德納,他自己率領主力在波河南岸壓陣,北意大利的各個親皇帝派貴族都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對比了雙方實力之後。
包括美第奇紅衣主教在內的佛羅倫薩共和國高層,再一次,毫不意外地出現了可恥的動搖,最近不僅僅是紅衣主教病情嚴重,佛羅倫薩共和國的高官們的心臟和膽囊也紛紛出了問題,不是外出求醫,就是去了鄉間別墅養病,那些平時親密無間的傢伙,如今皇帝的大使根本是一個都見不到。
更糟糕的是,美第奇紅衣主教雖然因病無法參加迎接老科隆納和拉迪斯勞斯的入城式,倒是能帶病連日和法蘭西王國大使進行閉門磋商。
得到這個消息的佩斯卡拉侯爵,毫不客氣派兵地控制了佛羅倫薩城內的各處要害,這個過程沒有遭到佛羅倫薩方面的任何抵抗。
接下來衝突沒有進一步升級。
佛羅倫薩方面甚至對於西班牙軍隊的供給倒也沒有故意找麻煩,雖然不積極是肯定的了。
這兩點稍微讓拉迪斯勞斯鬆了口氣,這意味著,美第奇紅衣主教應該只是想置身事外,沒有倒戈的意圖。
不過善意中立就是佛羅倫薩共和國目前的狀態了,雖然可以得到物資支援,但是進一步的幫助是不可能了。
儘管接下來幾天,大使又作了大量努力,拉迪斯勞斯和老科隆納也四處活動,但是依然無濟於事。
依靠在佛羅倫薩城的兵力優勢,挾制美第奇紅教的方案也被提了出來。
可是他們密謀完畢,正打算去收買幾個內應好來個擒賊擒王。
2月20日,美第奇紅衣主教突然在「護國」托尼和三千佛羅倫薩軍的保護下離開了佛羅倫薩,前往比薩港,情況已經非常明瞭,佛羅倫薩共和國不可能直接參加戰爭了。
雖然對美第奇紅衣主教的行動憤怒到了極點,這夥人當然不會記得自己打算劫持人家,只恨對方的首鼠兩端。
佩斯卡拉侯爵強烈主張強行攻擊,老科隆納或說歹說才算安撫住他。
這個時候任何過激的行動,都會導致更糟糕的後果。
中立的佛羅倫薩共和國總比敵對的佛羅倫薩共和國好一點。
最終拉迪斯勞斯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美第奇紅衣主教和「護國」托尼離城。
失去了皇帝查理五世預期的一萬佛羅倫薩軍,西班牙軍和羅馬軍合計也只有不到兩萬人,要面對兩倍於他們敵人。
雖然法軍為了確保野戰時的優勢,始終沒有強攻堡壘,被包圍地區領主親屬的求告依然一日急過一日。
這些在羅馬或者佛羅倫薩避難地親屬主要就是求到了資歷較淺,難以謝客,但是又有數術士皇族這個顯赫身份的拉迪斯勞斯身上。
其實不用他們求,拉迪斯勞斯也反對遷延,主張積極行動。
可是即使是最主戰的拉迪斯勞斯也對用不到兩萬人去邀擊法軍感到猶豫,而且他資歷有淺,因此決心還是謹慎地緘口不言。
與此同時,薩扎斯坦首相的外交行動也不是毫無進展。現在夾在皇帝和法王大軍中的國家還有三個,佛羅倫共和國,盧卡共和國,曼圖亞侯國。
盧卡共和國始終保持中立,三十年前,他們曾經驕傲地對抗過法國,代價就是讓這個共和國失去了三分之二人口的一場大屠殺,很顯然他們再也沒有了勇氣。
曼圖亞侯爵弗雷德裡科-貢扎加最終決定加入皇帝一方,因為一旦周圍的摩德納和皮亞琴察陷落,曼圖亞侯國就將處於被法蘭西王國的領土徹底包圍的極其不利的境地。
這位勇敢的侯爵雖然立刻對法-威聯軍的供應線展開了攻擊,不過區區曼圖亞侯國一共只能動員兩千野戰軍,他的努力雖然解開了摩德納和皮亞琴察之圍,但是他自己的堡壘很快就處於從四方湧來的法-威聯軍的包圍之下。
帕爾瑪和皮亞琴察貴族的哀號可以置之不理,其實從單純軍事上來說這位勇敢的侯爵也可以不去管他,但是薩扎斯坦嚴令必須迅速解開曼圖亞之圍。
曼圖亞侯爵的襲擊,讓法軍撤去了對德羅維拉家族幾座城堡的圍攻,而且曼圖亞侯爵在襲擊前就對圍城作了充分的準備,所以曼圖亞城堡看上不是短期可以攻克的。
哈布斯堡家族絕不可能坐視這個勇敢的盟友受難,曼圖亞侯爵的生死不僅僅事關薩扎斯坦首相個人的承諾,也和皇帝查理五世的榮譽聯繫在了一起。
在首相的嚴令下,佩斯卡拉侯爵和老科隆納別無選擇,只能開始動員部隊北上前往摩德納。
波旁公爵只在摩德納周圍留下了少量警戒部隊,他們很順利的入城了,所有人都認識到波旁公爵顯然決心在曼圖亞的野外,進行一場決戰。
對於這種情況,包括拉迪斯勞斯在內的援軍指揮官是很無奈的,雖然他們進入摩德納之後得到了來自摩德納和費拉拉一共兩千人的援軍,德羅維拉家族和埃斯特家族還提供了幾個暗日牧師,把曼圖亞侯爵視為恩人的摩德納領主德羅維拉家族,更是盡了最大努力從剛剛擺脫圍城的城市裡搜刮出了一點牛羊,提高了一點部隊的士氣。
但是這都沒有改變力量對比,波旁公爵的四萬大軍毫髮無損,情況依然是極其不利的。
而且相對於摩德納和皮亞琴察,曼圖亞更加靠近北方法軍的大本營,方便了補給。
一場力量對比達到一比二的野戰,而且還要主動進攻以求解圍,是老科隆納和佩斯卡拉侯爵這對老兵不肯接受的。
他們在摩德納又遷延了數周,到了三月初,這種情況終於讓薩扎斯坦首相忍無可忍,他派出了皇帝留守西班牙本土的最後可以機動的戰略預備隊,西班牙奧術兵團和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