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堆非人骨架的屍魔,倒也不算太噁心。
屍魔的骨架對於製造奇物和毒劑來說,是一種很有價值的材料,不過看上去盧爾娜並非在收集骨架。
看上去最有價值的黑色長棍,就在那裡,也不需要翻找。
屍魔身上還能剩下什麼戰利品呢?
恢復了人身的拉迪斯勞斯喝下一瓶治療輕傷藥水後,只是看著盧爾娜繼續尋找,沒有妨礙她的意思。
不要說如今起了衝突,硬碰硬依然沒得好,就算恢復了戰鬥力,拉迪斯勞斯也認為盧爾娜應該得到戰利品。
雖然她潛伏了那麼久,百分之九十的力氣活都是拉迪斯勞斯一行完成的。
但這是她技高一籌的證據。
不論她出於什麼原因,這一次是詭術師盧爾娜,救了拉迪斯勞斯一行的生命,她完全可以等屍魔大獲全勝再出來的。
所以,拉迪斯勞斯在她低頭忙碌尋找時,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而且打敗屍魔的成就基本屬於拉迪斯勞斯,對於任何自然生命來說,這都是值得尊敬的成績。
拉迪斯勞斯的聲望如今已經達到550,離激活大主教的頭銜邁進了一大步。
沒讓拉迪斯勞斯等待太久,盧爾娜就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畢竟那東西在黎明的晨光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實在不算難找。
一塊手帕。
準確地說那塊手帕。
那塊離開佛羅倫薩時,科隆納紅衣主教接受的「禮物」。
怪不得,那個有摩爾血統的小鬼亞歷山德羅遞過來的時候,會有那麼緊張的反常表現。
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麼紀念品,而是黑暗中,替郊狼標明羔羊位置的催命符。
真是太叫人佩服了,拉迪斯勞斯不禁在心中為美第奇家族的陰險狡詐叫了一聲好。
手帕經歷了屍魔的吸收,在一片狼藉中依然光滑如新,一點污漬和灰塵也沒有。
盧爾娜仔細地把這方手帕,對折疊好,小心地收入胸前。
這時,拉迪斯勞斯才開口:「久仰了,盧爾娜小姐,還沒有和你正式結識過呢。」
盧爾娜抬起頭來,兩個幾次較量的人,這才第一次看清了對方的眼睛。
雙方在利古裡亞城中都是頗為知名的人物,不過相比術士議員的曝光率,以殺手為職業的詭術師的形象就比較少地為人所知了。
很顯然,職業需要議員賣臉,刺客藏臉。
所以盧爾娜看著如預期般英俊的術士和如傳聞般奇異的哈布斯堡下巴,沒有露出什麼特殊的表情。
倒是拉迪斯勞斯,對盧爾娜的金髮碧眼和明眸皓齒小小地有點意外。
這樣的姿色卻以硬碰硬的刺殺聞名,真是有點出乎意料。
她應該有更好的行動手法才對啊。
不過從她那罕見於女性臉部的剛毅線條,和放鬆自然的站立姿態。
拉迪斯勞斯從外表,就能感受到一個堅強執著,追求力量的人物。
兩個曾經生死相搏的人目光相交了那麼一瞬間,似乎醞釀了什麼新的際遇。
拉迪斯勞斯把目光移到盧爾娜細長的頸下,那張手帕所在之處。
「感覺如何?」拉迪斯勞斯微笑著問道。
盧爾娜帶著興奮和滿足的微笑回應道:「感覺?真是難以描述,它讓我回憶起了初戀情人的手。」
「那時是那個傢伙走運,如今是你走運。」拉迪斯勞斯露出曖昧的笑容。
「他可沒走運太久,僅僅走運到想把我學會了魔法飛彈的消息,出賣給另一個不走運的人。」
「另一個不走運的人?傳聞說你的首領是因為垂涎你的美色所以被你殺的。」
「你相信這種段子?我九歲逃出孤兒院,在小偷團伙裡掙扎了十年,早就不會因為誰想上我就怎麼的了,更何況誰能拒絕首領呢,首領確實很生氣我和一個僅僅是長得好看的小白臉睡了,辜負了他一直的庇護,我因他的庇護和領袖氣質而愛她,而他只是覺得可以把我的第一夜送給某個貴族罷了,他不要我,我也不如他的意。
那個小白臉被首領抽了一頓,要被吊死,就想用我的秘密活命,你知道我僅僅靠偷到的一個魔法卷軸就學會了一個魔法是多麼罕見的際遇,你肯定知道這證明在法師中我也算是最聰明的一類。
現在我也知道了。
可惜當時我不知道,我只是把他們兩個都殺了,把兩個我愛的人都殺了。
哈,貴族,你這種含著銀湯勺出生的貴族,又怎麼能瞭解建立一個幾十人的金手指團伙,也要有多少手段和心計,你們這些術士代代通婚,生下來就能感受到魔網,你知道我們法師要付出多少不眠之夜,你們霸佔著資源控制著知識,連價值的秘密都不肯告訴我們。」
似乎是拉迪斯勞斯對於盧爾娜暗戀的首領如此低的評價,讓她相當憤怒,激動地說出了本來藏在心底的情愫往事。
「你也追逐權力和力量這麼多年,我想你也一定理解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不是嗎?信息就是財富啊,要得到財富又豈有什麼僥倖?」
「是啊,所以說如今我可是滿足的很呢。」情緒外露僅僅是那麼一小會,盧爾娜重新掛上了微笑。
「對,你應該滿足,我恭喜過你了嗎?沒有?那恭喜你了,不過有多滿足能不能具體一點告訴我,我很好奇一個紅衣主教的命能值多少呢。」
「這也是信息,是財富啊,你準備買嗎?」
「地上那攤紫色的漿汁,本來是紅衣主教的權戒,這種紫色材料,因為被上帝陛下的教廷大量揮霍,並且壟斷分銷,市面上極其少見,有價無市,紅衣主教戒指所用的材料更是千百次提煉後的精品。如果你懂強化鎧甲或者製造奇物,你會需要的這種奇物的。」拉迪斯勞斯伸出自己帶著權戒的手指,指著地上那攤在夜色中看不清顏色,似乎是污漬的東西。
「可是我從來只有殺人的技藝,不會什麼強化鎧甲或者製造奇物呢。」話是這麼說,可是盧爾娜一邊已經拿出了一個袋子,用匕首把那攤冷卻凝固的漿汁撬了起來。
「我已經付過代價了。」拉迪斯勞斯無視盧爾娜討價還價的技巧,只是堅持自己的要求。
「佛羅倫薩市政廳,會出兩萬塔勒回購這塊手帕。」盧爾娜也不為己甚,說出了那個數字。
這確實是一筆巨款,可是用來買一個紅衣主教的命,也實在不算多。
「我的舅舅,安德烈-多利亞殿下會為你背書吧,否則你也沒命享用如此巨大的財富。」拉迪斯勞斯突然提到了如今利古裡亞共和國的統治者。
「不錯,海軍元帥殿下真是一個好老闆,勝過西博家族十倍,不過你怎麼猜到的。」
「當代真選教皇是尼德蘭人,作為外來者,在很多地方都要依靠科隆納紅衣主教。美第奇家族要殺他不奇怪,不過你不可能這麼快和美第奇家族搭上,只能是通過多利亞家族和美第奇家族的關係。科隆納家族一直在教皇國的陸軍中處於支配地位,也是支持教皇國同西班牙-奧地利結盟的主要力量,我舅舅要殺他也是順利成章。
這個屍魔殺了美第奇家族的監視者,但是他能得到那些監視著的記憶,自然能偽造報告,偽裝一切正常不算難,這一次也是為了這兩萬塔勒所以動手吧,沒想到你一路跟著摘了桃子。」
拉迪斯勞斯得到足夠的信息,自認為基本上勾勒出了事情的全貌。
「我的父親和哥哥,現在怎麼樣了?」一直忍著兩人打情罵俏的安娜聽到盧爾娜提及「西博家族」和拉迪斯勞斯對於盧爾娜來路的分析後,再也無法忍耐,出聲相問。
ps:繼續三更,身為上班族的城堡,真的是要被搾乾了。
在這沒有dota和歐陸風雲,特別寒冷寂寞的晚上。
特別特別的想念你們,啊,就是你們,收藏和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