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已經持續了很久,午夜早已過去,如果能撐到黎明,屍魔的力量肯定會大大削弱。
即使強大到返璞歸真的不死者,都不會喜歡陽光,至多只是不怕陽光罷了。
不過,看著老約翰因為身上的屍液和褻瀆領域,比安娜要快的多的削弱。
僅僅在屍魔重新匯聚的幾分鐘裡,老約翰就彷彿呼吸都很困難。
拉迪斯勞斯實在擔心自己一行,能不能看到新一輪的朝陽。
屍魔重組的過程中,伴隨著極為劇烈的屍液湧動,使拉迪斯勞斯一行無法乘機追擊。
反而要盡量退開,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以新的形態出現。
這一次的屍魔,似乎因為剛剛的戰鬥中失去了不少肉塊,又得不到補充,而變小了。
最後凝聚起來時,連那褻瀆光環都突然收縮,似乎是消失了。
拉迪斯勞斯和老約翰這一次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喜。
難道因為得不到補充屍體,屍魔的力量已經下降到連褻瀆領域都無法維持了?
可是很快,拉迪斯勞斯就笑不出了,眼前的屍魔無比充分地證實了,力量與體型不一定成正比的道理。
還沒有交手,僅僅是一步步地邁進,就讓人感到空前的壓力。
這一次的屍魔完全沒有了剛剛恐怖的外觀,反而以一個風姿不凡的女性形象出現,如果不是它腳下劇烈沸騰的,範圍較小,但是明顯更加可怕的褻瀆領域。
加上口中隱約可見的密密麻麻地遠超正常人類數量的牙齒。
恐怕打死也無法讓拉迪斯勞斯把它和屍魔聯繫在一起。
它的皮膚如此嬌嫩麗質,與它手中烏黑的長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根長棍,似乎是被當成修道院的一個拴馬樁,原來竟然是克拉麗絲的武器。
馬基雅維裡明顯更加無法接受,眼前的屍魔形象。
他策馬狂奔而來,不顧一切地伸出手來靠近那夢中的臉龐。
一身的自負,矜持都已經消耗殆盡,甚至和情敵事隔十幾年再次見面,都有如一場精神較量的人物。
此時卻完全放棄了心中的盔甲,只是炙熱渴望再次撫摸那魂牽夢繞的臉。
「是你嗎?克拉麗絲。」手上傳來的光滑觸感,似乎和三十年前美人的肌膚一抹一樣,完全沒有時光的痕跡。「求求你,告訴我,你依然還記得那一切。」
「克拉麗絲是我,我不是克拉麗絲,我依然記得那一切,但是那一切對我都沒有意義。」以克拉麗絲形象出現的屍魔,說完之後,一腳把馬基雅維裡踢飛了出去,可憐的人,猶如多少年前一般,又一次被克拉麗絲一腳踢開,陷入了昏迷。
它的這幾句話裡都帶著讓人頭昏耳鳴的褻瀆之力。
充滿睿智魅力的馬基雅維裡終究不是漢尼巴爾的對手,也許漢尼巴爾,那奇異的魅力確實是實在難以抵擋。
只是拉迪斯勞斯注意到,屍魔即沒有使用手中可怕的長棍,在馬基雅維裡靠近時還收攏了褻瀆領域。
恐怕那些記憶,並非對它毫無意義吧,我們的靈魂很大的一部分不就是記憶嗎?
哪怕是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屍魔,也無法完全擺脫記憶的影響。
多少年如一日的追求,多少次被拒絕後依然風度翩翩,意識到無法挽回後,承受了神明不滿的巨大損失,最終成全了心愛的人。
屍魔的記憶不僅僅是克拉麗絲,漢尼巴爾的內心又何嘗沒有對馬基雅維裡的一點感激呢?
糾纏著的往昔,讓它手下留情了。
只是對於拉迪斯勞斯和老約翰,它就完全不客氣了。
揮舞著超過它身高的碗口粗烏黑長棍,老約翰的短武器難以招架,拉迪斯勞斯更是疲於奔命,即使變得鋒利的雙手,也不敢硬碰這可怕的兵器。
傳奇皮甲,生命野性,這時顯示了它的價值,剛剛受傷即重,甚至有中毒跡象的安娜。僅僅十來分鐘,就恢復了一定的戰鬥力,雖然依然無法參加近距離戰鬥,但是她的幾個魔法勉強維持了場面的平衡。
先是兩發來自「炙熱衝擊」項鏈的火焰箭,讓拉迪斯勞斯有機會找到了狀態,能夠勉強適應屍魔新形態的強大。
再給拉迪斯勞斯來了一個樹膚術,稍微加強了他的抗擊打能力,一個火焰刀,使拉迪斯勞斯的殭屍化的雙手上帶著卡署斯的祝福。
再依靠德魯伊的自然施法,可以轉換所有記憶法術位為召喚魔法,放棄了一個召雷術,召喚了三級凶暴狼來支援。
凶暴狼為了主人的命令敢於悍不畏死地硬衝進,長棍的內圈。
雖然遭到連續打擊很快就重傷纍纍。
但是給了拉迪斯勞斯和老約翰攻擊的機會,只是即使帶著火焰的鋒利手刀,也沒能給看上去變得瘦弱的屍魔決定性的傷害。
那種感覺,就好像插入了木屑一般,似乎是科隆納紅衣主教的那件奇異粗麻衣,徹底融入了屍魔。
如果不是因為安娜身為火焰之主的信徒,而比常見更炙熱的火焰刀,很可能根本無法造成傷害,如今火焰的力量對植物屬性的防禦還是比較有效的。
不過老約翰就比較無奈了,安娜只記憶了一個火焰刀,狀態魔法也都給了拉迪斯勞斯,老約翰自己的貓之優雅早就用光了。
而且相對可以得到褻瀆領域加強的拉迪斯勞斯,老約翰已經被削弱的太久了,他的攻擊幾乎已經沒有威脅了,避讓的身手也越來越遲緩。
終於,屍魔一腳踢死了凶暴狼後,一個掃棍,把老約翰也打倒在地。
雖然安娜即時激發炙熱衝擊項鏈,用最後一發火焰箭勉強抵擋住了屍魔的進一步攻擊,老約翰沒有被敲碎頭顱,但是手腳並用才爬出褻瀆領域的老約翰,顯然也幫不上忙了。
生命野性雖然能讓安娜支援拉迪斯勞斯,但是血液中含有太多毒素的安娜,依舊連站起來都很困難,無論如何也無法直接來圍攻屍魔了。
低級德魯伊又缺乏能直接攻擊的魔法,最後的一個樹膚術就是安娜能做的全部了。
儘管拉迪斯勞斯失敗,難以移動的安娜勢必也要一起受死,即使如此,她也無能為力了。
接下來拉迪斯勞斯只能獨自和屍魔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