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帶著莎爾秘密會所這樣聽起來極其強大危險的背景,這座小酒館的主要客人依然是一些無能等死的閒漢和酒精中毒的酒鬼,會趕著開門就來買醉的更是爛人中的爛人。
這些人渣呼喝著買上大瓶的劣質自釀酒,就著廉價的食物努力讓自己忘記生活中有意義的一切。
不過陸陸續續還是有幾個明顯不是來喝酒而是來和老闆接洽活計的人物進入了酒館,一般商隊不會在進入山道之前僱傭什麼來路不明的護衛,但是莎爾教會雖然無法插手威尼斯和利古裡亞那些利潤巨大的海洋貿易,還是可以經常「保護」一下在此補給的商隊,畢竟沒有金錢任何信仰都無法生存,由這個知根知底的酒館老闆牽頭,這些武士和遊蕩者還是能做點小生意的,只要不過了線當地政府也沒下決心把他們怎麼樣。
但是這條線路可養不活什麼10級以上能夠大大幫助逃亡的中級職業者,不過這也是拉迪斯勞斯早就料到的,所以觀察了一會,他決定向老闆咨詢下看上去最強的一個遊蕩者和一個遊蕩劍客的具體等級和其他細節,以確定自己的選擇。
幾個城鎮執法所的武士和兩個個穿著華麗俗艷到極點的牧師的突然闖了進來,這家一向把「月度份子」交的很足酒館平時很少受到打攪,老闆立刻警覺起來,手放下櫃檯拿起了暗格裡的短劍。
其中一個衣著華麗到極點,在天鵝絨外套上裝飾著大量金片和寶石,在拉迪斯勞斯看來似乎是武士首領的人物,對酒館老闆打了一個招呼示意自己並非針對他的生意,然後對人群喊道:「政府執法,無關者不要妄動,不要驚疑。」
拉迪斯勞斯心中驚疑不定,難道是酒館老闆賣了自己?
殊不知酒館老闆此時也在懷疑自己的家人中是不是有內鬼。
只是酒館老闆還算自如地看了看那個首領的衣服,咋了咋嘴,懷疑地說道:「喬布斯隊長,難道你跑費拉拉的那個小商隊讓你發了大財?你老婆給你縫的那件外套呢?」
喬布斯隊長今天第一百次露出了滿足,興奮到了極致的表情,今天第一百次回到這個問題:「這是商人之友陛下的制服,昨夜我對商人之友的日夜禱告終於有了回應,我在十字路口建造的祭壇更是讓艾倫主教親自到這裡來賜予我正式牧師的身份,以後不要叫我喬布斯隊長了,叫我史蒂文牧師就好了,我們沃金女士的牧師最最親民了啊,哈哈哈。」史蒂文牧師一邊說著,一邊向那艾倫主教點頭哈腰,同樣穿著天鵝絨外套,只不過上面金片和寶石更多,內裡還有狐狸毛的襯底的一個沃金牧師也回應道:「史蒂文教友這些年盡心維護商道,保護貿易的努力,偉大的女神都是看在眼裡的,以後成了教友,更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阿。」
整個酒館即使是剛剛被武士闖入之後依然嘈雜無比,可是隨著新科牧師大人的宣言則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這裡大多數是莎爾的信徒,和沃金的關係絕對算不上友好,喬布斯本來就是鎮上最強的8級武士,依靠祖上幾代建立的人脈關係網,他可以算是和鎮長平起平坐的人物,現在他成了牧師,哪怕必然僅僅得到最低級的牧師等級,也讓他非常實力大增。更何況8級武士/1級牧師也許並不比9級武士強,同純粹的9級牧師保羅-艾倫更是沒法比,但這不妨礙從此喬布斯隊長,也成了史蒂文牧師。在這鎮上,以後恐怕就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了。
而沃金牧師當了老大,自然對他們這些莎爾信徒妨礙貿易的存在不會太友好了。
只是今天穿著親民服裝的親民史蒂文牧師的目標不是他們這些對商道僅僅有些小小妨礙的傢伙。
只看沃金牧師大笑的當口,他隨行的武士已經團團圍住了那個今天第一個來酒館的頹廢中年人。
「約翰-斯卡利,老約翰,沒想到當年抗擊法國佬的英雄,居然會是所有瘟疫的母親塔羅娜的信徒,一個癌法師,潛伏在這裡,難道是想散佈什麼可怕的災難?」史蒂文牧師拿出了今天剛剛裝備的釘頭槌指著那個蜷縮在桌子上的被稱為老約翰的中年人。
今天還沒來得及喝醉的老約翰,先是一陣錯愕,接著露出了極端痛苦的表情,開口解釋道:「我是巡林客,不是癌法師,癌法師哪一個不是和鬼一樣的東西,躲在下水道和垃圾堆,怎麼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公共場合。我更沒有他們那些更加奇怪的能力。」
「還想狡辯,癌法師如此隱秘的知識你是怎麼知道的?今天艾倫主教已經帶來了確鑿的證據,證明你當年曾經和一大群瘟疫女士的信徒在那不勒斯活動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毀滅了無數繁榮的鄉鎮,罪大惡極,你的好幾個同黨已經被捕了,他們都供認你當年就是一個積極分子,揚言回到家鄉也不會放棄理想。」
「當年我是為了報復法國佬才和癌法師一起在那不勒斯游擊,我雖然尊敬瘟疫女士,但
從來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故鄉,更別說成為一個癌法師了,我愛家鄉,愛我是一個意大利人,癌法師都是連人都不能算的鬼東西,更何況我早就放棄了和法國人戰鬥到死的諾言了,我對付不了他們,現在我只是一個沒用的老酒鬼罷了。」老約翰繼續徒勞的辯解著。
被剷除癌法師功勞激勵而來的艾倫主教已經大手一揮,喝道:「去地牢裡講你的故事吧。」
然後,當他揮手的時候,老約翰就已經先發制人地從靴子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紮在一個執法武士的肋下,塔羅娜的信徒一旦被抓住很少有能得到司法審判的,立刻被投入火中是人們對和瘟疫有聯繫的事物的常見也合理的反應。
「你敢拒捕?你想累及家人嗎?」從沃金大本營威尼斯來的艾倫主教發出了讓史蒂文牧師苦笑不已的威脅。
那些本來要一起攻擊老約翰的莎爾信徒聽到這句話也停下了行動。
「家人,哈哈,我的家人,早就死在了法國佬的手上,只可恨我沒有死在那不勒斯法國佬的刀下,反而要死在我拼盡一切保護的同胞的手上。」回憶喚起了老約翰非凡的戰鬥力,接下來半分鐘他躲開了史蒂文牧師新獲得的神術的「造成輕傷」,又擊倒了一名執法武士,把死者的短劍也握在了手裡,不過隨著艾倫主教給剩下的執法武士和史蒂文牧師加上野性力量,並給老約翰來了一個降咒之後,三十年前曾經矯健輕捷的巡林客的絕對不可能再取得什麼戰果了。
3級神術降咒--降低目標生物的所有屬性值2點,老約翰實力大減,很快就中了史蒂文牧師一擊,只是他得臉上絲毫不見痛楚,只是揮舞著兩把武器繼續死鬥,同時用他的在追憶中發出狂笑。
老約翰蒼涼悲壯的笑聲,鉤起了所有當地人三十年前失去親人的回憶,他孤身保衛家鄉的往事和艾倫主教的愚蠢,重新點燃了幾個酒館裡的老顧客對威尼斯共和國當年同法國結盟禍亂意大利半島的仇恨。
只聽得不知誰大吼了一聲:「草泥馬的法國侵略者,草泥馬的威尼斯賣國賊,大家干他們。」
艾倫主教被一發負能量光線擊中,緊接著又受到了西裡卡老大的致命一擊,血液噴湧出脖頸後側的傷口,西裡卡老大蓄勢已久的一擊,砍斷了主教大人的氣管和大動脈。開拓市場穩定商路的宏圖大計,也隨著他的血液一起撒在空中。
好幾個在亞平寧山脈討生活的武士,遊蕩者也一起攻擊起了執法武士。
拉迪斯勞斯出手後僅僅不到三個回合,剛剛親民牧師的一片大好局面就不復存在。
看到大勢不好的史蒂夫牧師和他的手下立刻開始逃跑,沒跑出酒館的門口幾步,一個冰風暴,就追上了他們,除了史蒂木牧師挨過了這一擊逃過了大街,向小鎮的另一側狂奔而去,其他執法者都倒在了一片冰塊之中。
這裡距離利古裡亞城只有幾天的行程,雖然意大利城邦都沒有多少正規軍,但是哪怕來一個中隊的僱傭兵,也萬萬不是自己這些烏合之眾能對抗的,史蒂夫-喬布斯先生一定會回來奪回他的東西,犯下謀叛大罪的酒館老闆和那些熱血上頭的罪犯們意識到大勢不好,紛紛作鳥獸散。
讓西裡卡老大去保護好馬匹和行李後,拉迪斯勞斯走到依然在喘息不已的老約翰面前。
老約翰已經整整十多年沒有如此劇烈運動過,剛剛只是憑著滿腔怒火而奮戰,此時他徹底脫力雙眼發黑,只聽得剛剛那個發動群眾反抗侵略者和賣國賊的聲音在問他:「你還恨法國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