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而戰?為何如此拚命?我會死在哪裡?我能不能幸運的殺死幾個高積分的敵將?
當衝鋒的號角響起時,所有戰士腦袋中亂七八糟的問題都被同時的擊毀,呼喊聲響起,你會莫名的熱血沸騰,腎上腺素讓你變得異常興奮,身體本能的驅動著大型機甲跟隨著身邊奔騰的同伴,如同洪水一般湧向堅固如堤壩的敵陣。
大型戰艦間的戰爭用更快的形式開啟了,相互飽和的炮擊讓天空絢爛的就像一場盛大的煙火對決,地面戰艦架起了大功率的重炮,對著巨大的神塔和守軍暴斂就是狂轟亂炸,長達半公里的炮管,在發射之後,彈射出來如火車頭般大小的能量彈彈殼,帶著滾滾濃煙滾落到了一旁,而炮彈落點的陣營必然升起一朵巨大的火花。
極晝國的反擊在極夜國機甲的嘶吼還未傳到時就已經開始了,巨大的神塔之上,數以千計的黑色窗口下,彈道能量炮的火光,混合著各式火炮如同大型交響樂一般持續不停的奏響。不論是天空中的戰艦,還是地面的定點炮火衝擊,都成為了他們的標靶。
「伴隨著從天空中墜落而下的巨大戰艦艦體,應著爆炸激盪起的熱浪,奔馳前衝的蝶夢機甲再也沒有那種振奮人心的口號呼喊,僅僅是拉開了手中的追日戰弓,不間斷射擊著最近的目標人物,萬步穿楊的精湛技藝迅速消滅著15公里外還沒反應過來的敵人,而在腳下,愛麗絲也沒有絲毫的遲疑。
「愛麗絲,你怎麼了?感覺你的氣場完全不對,誰惹你生氣了嗎?」以獵豹姿態奔襲在愛麗絲身旁的凱特擔心道。
「沒什麼,只是睡醒了而已……凱特,我們什麼時候真正認真對待過我們的生活?」緊緊拉滿這弓弦,愛麗絲操縱的蝶夢輕盈一方,一發白色能量箭羽將半空中一刻超2倍音速襲來的火炮在半空中點爆開來,翻滾的火雲被前衝的蝶夢月獵豹機甲貫穿而過,帶著從機體四周飄散開的濃煙,亡命衝鋒在最前的位置。
「我有認真啊,面對你,我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凱特無比肯定道。
「不對,我說的是真正賭上性命的認真,因為不認真就一定會死,為不死又必須認真去拚命。我不知道該如何用語言去解釋這裡面的關係。
我只知道,在這宇宙中真的有一些人,當他的雙手握上了操縱桿,當他的身影被機甲所掩蓋,他能將靈魂都注入進冰冷的機體中,他能讓機甲的每一個轉身,每一次刺殺,都是那麼的凶狠。
他必須那麼快,必須那麼準,必須認真殺死身邊每一個的小兵,每一個強敵。
我不知道那樣的機甲師是不是宇宙間最強的,但他的認真,卻讓人無法釋懷,每每想起,就像在諷刺我們這些玩世不恭,自以為是的人。
所以,我想試試,在這洪荒世紀的世界裡,在月之國戰的戰場上,在每一個我坐進機甲中的時刻,我的認真到底能辦到怎樣的事情?」愛麗絲的目光完全的不同了,再也沒有對過去死者的悲傷,再也沒有對生活的迷惘,剩下的唯有對活下去的認真。
「不管你說什麼,不管你想幹什麼,我都會一直在你的身邊。打死你的炮彈一定要先貫穿過我的身體才行。這是我對你的愛,也是我的認真。」奔襲中的豹型機體變形,成為了人型姿態,掏出了巨大的槍械,瘋狂的射擊。
一對機甲師排行榜前1000名的機甲師的認真態度,讓他們奔得最快,殺得最猛,在浩瀚的隊伍中變成了一股小小的線頭力量,帶領著大批的機甲師以他們為先鋒般的插向了敵軍,而在橫面部隊寬度達到了30公里的部隊面前,這樣的先頭如同髮絲一般眾多。
將視線從兩台機甲的身上向上拉伸,拉到如同九天之外的高度時,看到的就是卷帶著黃土的兩股人潮的廝殺。
時不時被擊毀垂落的戰艦成為了這浩瀚人潮的點綴,炮火,成為了落進湖面的雨點,激盪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被地雷坑殺的極夜國先鋒,被地面戰艦的重炮直接磨平的極晝國簡易工事,雙方用著一切文明或不文明的方式收割著彼此的生命,在殺戮中活下去,在活下去中瞭解戰爭的真諦。這就是機甲師,一群注定將死在戰場的存在……
極晝國與極夜國的這場廝殺,勢必成為往後漫長時間裡洪荒世紀裡最炙手可熱的談資。也會成為大國學習普及大規模陣地攻防戰的輔導資料。
在後來的統計裡,在本次戰鬥中使用的各種武器種類就多達5萬種樣,每一位幾乎都是使盡了渾身解數的廝殺,從日出到日落,從日落到日出。
受傷的機甲被從前線搶救下來,機甲維護,機師休息,一旦完備立刻重新裝填彈藥投入前線。不斷的輪換交替,讓戰鬥的鋒線從沒有一個冷卻,唯有最優秀的機甲師,唯有認真的人才能一直保持在鋒線上持續不斷的殺戮中活下來。
這種交戰與消耗,持續了3天,雙方的戰鬥減員驚人的達成了一致的兩成,極晝國雖有更優秀的防禦工事,但極夜國卻有更優秀的後勤補給線與搶修班,外加上領軍人物將軍的縱貫前線,在士氣上是一種莫大的鼓舞。
就在月之國戰開始的第13天的夜晚,一個烏雲密佈的壓抑的時刻,位於這環形島嶼最後方,等同於縱貫了整個島嶼後的圍牆下,平靜的海面上泛起了一圈圈黑色的漣漪,一隻褪去黑水後的天藍色的機甲頭顱露出了水面,那雙鮮紅的瞳孔點亮,仰視著漆黑的天空。
「嗎的……想不到,真的能走到這裡來。」駕駛艙裡,那在屏幕角落處的蛇悠長的歎息著,「這變態的黑水海,就是搜刮全宇宙,也沒有哪個海洋能同時繁衍出這麼多攻擊性食肉生物的,他們早互相殘殺死光光了。」
「應該感謝這遊戲的設計者,為了讓這些npc型生物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情,才給每一條猛獸都配備了敵我識別系統。要不是這樣,我們也沒辦法活著游到這裡。」凝傑操縱的破凰機甲將左臂伸出水面,手中緊握著一塊黑色腫瘤一般的肉團。
「拜託你別再提這噁心的事情了好嗎?我都快吐了。先不說你從那條巨型黃鱔魚的菊花裡鑽出來的身殘志堅了,後來為了找這塊壞肉,你又硬是解剖了6條水中猛獸,連別人的心肝脾肺腎都切得那麼細小,跟了你這麼久,這算是打得最噁心的一仗了。」小蚯蚓般的蛇面色難看道。
「不肢解開來,哪能比較出它們的共同一樣的部位來著。說來這些怪物也夠厲害的,幸好之幹掉了6條就找到了,要是再來兩條,我們現在估計已經被消化成便便了。」凝傑慶幸著。
「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你啊,機甲活動性被降低了5成,失去了一隻手,武器也僅僅是一把短刀的情況下還能打成這樣,說實在的,你的技術一點都沒有退步,冰凍千年後的你更變態了。」沒有人比蛇更瞭解凝傑的改變了,雖然作為鬥神輔助系統的他根本不可能相信非科學數據性的東西,但凝傑自從開始為地球踏上星途之後,動作遠比從前更加流暢與決絕,似乎這就是所謂的信念。
「別在這拍馬屁了,上面有個更猛的。雖然我不知道這洪荒世紀到底籠絡了多少鬥神級機甲師在裡面,不過那傢伙可是這裡排名第一的機甲師,或許我會輸吧?」凝傑說話間,破凰右臂上的牽引系統發射,一隻鐵錨飛向了天空,鉤住了這高聳城牆的頂端,拉扯著機體全部脫離了黑色海面,沿著潔白的城牆,向著頂部爬升。這看上去再簡單不過的流程,所走的,卻是從沒有任何一台機甲曾經走過的通道。
就像沒有人會覺得自己能在黑水海中與那眾多的水生猛獸搏鬥,並且活下來一樣,凝傑完成的是史無前例的壯舉。
極晝國的後防線都已全部調配到了第7神塔和極夜國的大軍相互廝殺去了。就連最後兩個分支戰場,也是交戰在了距離這後方整整四分之一個島嶼的城牆之上。
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凝傑的存在,或者說也沒有人相信,一台機甲就敢突防深入到這種地步來。
可是,當艱難的爬上了潔白的城牆之上時,凝傑甚至來不及有絲毫的反應,一隻潔白的手掌繞過了他的肩膀,五指併攏如刀一般的頂住了他機甲的咽喉。
「凝傑!」蛇被這突如其來的手嚇到了,因為在他的雷達上根本看不到此刻站立在他們身後的機體。
「不用自責,我也沒發現這怪異機甲的存在。就跟你說了有高手呢,這下信了吧……」凝傑的破凰機甲根本無法移動分毫,僅僅只有瞳孔盯住了那正站立在城牆邊,穿著一身白衣的光頭俊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