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彷彿鬼魅般呼嘯而來的蜮蜋長蟲,我駭得靈魂出竅,一時間害怕與驚慌已經牢牢佔據了我內心的沒一個角落,我霎時間忘記了如何去躲閃,甚至抬起手格擋一下的力氣和念想都沒有。
就在即將命喪蟲口的時候,又是一聲震聾發聵的炮響,剎那之間一顆黝黑的榴彈炮已經直接射進蜮蜋長蟲的嘴巴裡邊,旋即發生劇烈的爆炸。
撲面的炙熱氣浪襲來,將近十米長的整條蜮蜋長蟲被這一威力驚人的爆炸掀起到半空,然後重重地跌回地面,與此同時,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一倒,迅速在地上朝後滑了好幾米,在這生死關頭堪堪躲過了這一足以致命的爆炸。
驚魂未定的我連忙低頭一看,我的腰部已經赫然被一條銀色的鐵鏈纏住,這才明白方才是藍衣少婦出手相救,讓我避開榴彈炮爆炸後的高溫氣浪對生命的威脅。
此時此刻,我的衣服裡三層外三層都給冷汗浸濕了幾遍,顫抖著的身子還不斷起著一陣又一陣的雞皮疙瘩,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朝一邊也基本上快要油燈枯竭的藍衣少婦,剛想說上一句「謝謝」,就被老豬奇歇斯底里的呼喊聲打斷了。
「bingo,老子真他媽是個天才哇,哈哈,都說『事不過三』啦!這回看你不死翹翹,死翹翹,死翹翹。」老豬奇指著倒在遠處動彈不得、口中還不停冒著滾滾濃煙的蜮蜋長蟲,彷彿一個三歲小孩一般又跳又叫,雀躍不已。
「哎,都說了,咳咳……你們這倆屁本事都沒有的小流氓,只能給我添麻煩。」藍衣少婦一邊激烈地咳嗽著,一邊黯然地說道。
我抬頭一望,此刻藍衣少婦臉色已經變得猶如窗戶紙般慘白無血色,而劇烈的咳嗽之間,似乎隱隱有帶血的濃痰嗆出,看樣子十分辛苦。
而更叫人揪心的是她的神色,已經難看得如喪考妣,,我這才想起她的古曼童被蜮蜋長蟲撞垮,恐怕多年道行就此毀於一旦,心裡也一陣難受,不僅開口說道:「女飛俠,古曼童的事,我也……我也……」
可話到嘴邊,看到藍衣少婦那淒涼的目光,我就說不下去了,而這個時候老豬奇不合時宜地打開了他的大嘴巴吹噓起來:「哈哈,看看那,爺爺我的炮法多精準,可謂『一炮而紅』也……」
「快給我閉嘴。」
藍衣少婦使勁地用手拍打著地面,原先哀怨的神色也換做憤怒的表情。
只見原先虛弱不已地癱倒在地上的藍衣少婦「霍」地站了起來,氣沖沖地走到兀自對剛才自己的「輝煌戰績」沾沾自喜的老豬奇面前,指著老豬奇的鼻子,不分青紅皂白就一頓含血的臭罵:「死胖子,你說你很準,我呸,准個屁,第一,要不是你干擾了我做法,蜮蜋長蟲會擺脫那些密密麻麻的枯骨糾纏,撞中我的古曼童,第二,你准的話,會連發三發炮彈才打中目標,第三,我早說了我自己能制服蜮蜋長蟲,要你們早點滾蛋,你們偏不聽偏要來搗亂,現在我養了十年的古曼童毀於一旦,如你所願啦!」
老豬奇給這麼一頓豪不給面子的數落,氣得嘴唇都發抖了,可嘴巴張了張合了合,愣是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藍衣少婦單薄的身子忽然一震,兩行清淚瞬間流下,劃開滿臉的灰塵和污垢,像兩條肆意流淌的小溪。
我和老豬奇都是一怔:藍衣少婦武功高超,道法出眾,加之行事詭異,性格潑辣,我們倆幾乎忽略了一個事實,,她也是一個女人,一個有血有淚的女人。
而女人,最擅長的殺手鑭就是……
流淚。
我和老豬奇一時間也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話語來安慰這位女性同胞,都只能傻傻地站著,看著藍衣少婦眼淚「撲簌」、「撲簌」地流下,花了她那張原來就憔悴落寞的臉龐。
「我說……我說女飛俠啊!的確是我不好,我……我給你道歉呀,可不就一個古曼童嘛,等回到上頭,我給你找,我保證給你找到一個超級完美、得道法師加持過的,不行啊!就給你找兩個,哦,不,找十個,十個,這可行了吧,拜託了姑奶奶,別哭啦!我受不了哦……」老豬奇哭喪著臉臉說道,差點就跪下給藍衣少婦求饒了。
說到這,藍衣少婦卻更加傷心了,只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瘦削的兩肩不斷顫慄著,忽然開口咬牙切齒地甩下了一句:「這個是我家小寶的古曼童,我家小寶的古曼童,你懂不,就算你給我找一百個,一萬個,都比不上我家小寶的億分之一。」
「什麼,,你說,剛才那古曼童是……是你的……」我不禁目瞪口呆起來。
藍衣少婦緊咬嘴唇,用極為凌厲怨毒的目光掃射著我和老豬奇,看樣子巴不得一口將我們當場生吞活剝。
而我和老豬奇呢。
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臉上一陣又一陣的火辣辣感覺,恨不得面前的地上馬上就裂開一條大縫,好讓我倆立刻往裡頭鑽。
可就在我倆自覺形穢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咚」一聲悶響,把我們三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我滿心疑竇地打著手中的高強度手電筒照去,眼前的一幕讓我登時不寒而慄起來。
蜮蜋長蟲。
天哪。
吞了一發榴彈炮的蜮蜋長蟲,又如同不死的鬼魅一般,重新出現在遠處的漆黑之中,,雖然看上去它的口器歪了不少,那些鋒利森白的牙齒也掉了不少顆,可愣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傷害。
我的嘴巴大得幾乎可以吞下一個鴕鳥蛋了:沒想到威力驚人、小土包都能夷平的日軍編制中最大口徑的榴彈炮,都轟不爛蜮蜋長蟲哪怕是小小的一塊嘴角……
那真的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斃了,,我從來沒有感覺到死亡離我如此真切,迫近。
就在我和老豬奇兩個人驚慌失措、雙腳都不約而同地如同彈棉花般哆嗦個不停時,藍衣少婦忽然衣袂飄飄地站到了我倆之前。
我不清楚藍衣少婦為何要走到我倆的前頭,可我只觀察到了她的表情。
冷峻,決絕,寫滿了壯烈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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