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我心跳得厲害,就連眉毛都抖頗起來,禁不住繼續說道:「為什麼這『雙屍護穴』血陣殘忍血腥之處,也就是它的不足之處呢?」
老豬奇瞇著眼追憶了一番,才慢慢地說道:「我師父說過,『雙屍護穴』血陣殘忍血腥之處,就在於每次祭陣時,需要兩個大活人全身的鮮血來獻祭,然後才能延續、保持法陣的強大威力和殺氣。」
老豬奇緩了緩,又壓低聲音說道:「但是這個也是『雙屍護穴』血陣的不足之處:如果在法陣間斷或者有人解開封印進入主墓室時,法陣會暫時消失,直到重新有活人被按入人形凹槽中,全身血液給抽走時,才會再次生效。」
我怔了怔,默默咀嚼老豬奇的這番話,忽然也醒悟過來,高聲說道:「所以最開始雖然我按錯石碑機關、激起殺敵毒氣時,歎息之牆還是打開了,為我們開啟一條逃生路,莫非不是老天開眼,而是因為這『雙屍護穴』血陣暫時給人間斷了,我們才得以保命。」
老豬奇點了點頭,原本憔悴不堪的臉上,神色更顯焦慮。
我瞪大雙眼,又說道:「換句話說,陰差陽錯的,有人恰好在我們錯按石碑機關那刻,解開血陣,進入了主墓室。」
老豬奇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你才知道啊!先前你按那石碑的機關時,我已經警告你要慎重了,因為那時我已看到那石碑寫滿孝道文,猜測它不僅是作為機關來設置,更是為了擋住這墓中之戾氣,,雙屍、九龍之聚不會那麼簡單的,當時我看這洞口朝東北,墓主的意思,大概就是為了鎮住東北的天朝。」
「哦。」我點了點頭信服地說:「這個墓的風水獨特,佈局精奇,機關密集,處處殺機,可見墓裡面不簡單,墓主更不是尋常人。」
老豬奇又咳了幾聲,淬出一口帶血的濃痰,才悠悠地說道:「你在這裡使勁拍死鬼墓主的馬屁,有毛用啊!照我說,你快去看看那兩具倒霉的乾屍,瞧瞧有沒有什麼線索才是呀……咳咳咳,撲領母哇,一時不點醒你都不行。」
「對頭。」我這才如夢方醒,急急忙忙地跑到「回頭是岸」關卡那,仔細打量起兩具乾屍來。
只見昏暗的迷宮通道中,兩具死屍悄然無息地擱在左右兩個人形凹槽裡頭,可是那絕望猙獰的表情,張大成黑洞的嘴巴,還有那扭曲蜷縮的乾癟身軀,無不告訴著別人,他們生前忍耐著多大的苦難,承受著多重的折磨。
我又突然發現,兩具死屍除了渾身血液都給詭異地吸乾之外,雙手、雙腿的關節和骨骼,都無一例外地碎成稀爛,似乎被外力硬生生地捏碎了似的。
我心裡驚懼得像灌滿了冷鉛,呆了好一會,才扭頭朝老豬奇幽幽地說道:「嘿,經我這麼一觀察,看來這兩位仁兄,是給人弄碎手腳、失去行動能力後,才安置在人形凹槽中,搾乾全身上下血液,作為『活牲』祭陣的。」
老豬奇顫悠悠地站了起來,一邊擦拭著嘴角的鮮血,一邊說道:「看來這夥人下手歹毒無情,行事又詭秘殘暴,我們可得擔心啦!要是暴露了形跡,給他們逮住了,估計比這兩人死得還慘烈。」
我小雞琢米似地點了點頭,忽地看到地上蛤蟆王和蛤蟆後,不禁蹲下來,逗趣地朝它倆公婆謝道:「謝謝大王和娘娘呢?要不然,估計我們三個人現在已經困死在迷宮之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呢?」
「你忘了還得謝謝我。」老豬奇悻悻地嚷嚷開了:「要不是我之前和我師傅學過『蛤蟆神功』,懂得召喚蛤蟆之王、借助蛤蟆之力,什麼都免談啦!」
我抬頭笑道:「那當然啦!可是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大恩不言謝』麼,對了,你師傅是誰,你又怎麼學到這些奇門法術的。」
老豬奇猥瑣地笑了起來:「咳,我的師父呢?其實就是以前住在我鄉下隔壁的一個司機,據說學過一些茅山法術,可都是偷雞摸狗的伎倆,上不了檯面,以前我爸媽心地好,見他可憐便經常接濟他,剛好我又閒得發慌,便和他學了不少旁門左道。」
「你可別說,這些毛招,對我日後走上偷盜訛詐、坑蒙拐騙生涯起了決定性作用,就說這個『蛤蟆神功』吧,不知幫我抓了多少青蛙填飽肚子。」老豬奇一邊摸著圓碌碌的大肚皮,一邊得意洋洋地說道,嘴巴還翕張個不停,彷彿又吃上了香噴噴的田雞粥。
這個時候,大蛤蟆和小紅蟆突然「嘎嘎嘎」地叫個不停,尤其是大蛤蟆,還把腮幫鼓得漲漲的,似乎超級不爽的樣子,老豬奇愣了一下,領會到大蛤蟆的意圖後,立刻蹲下身子撅起屁股,朝兩隻蛤蟆「呱呱」、「咯咯」講個不停。
末了,待到大小蛤蟆不再吱聲、蹦跳著離開後,老豬奇才長舒了一口氣,悠悠地站立了起來。
我不禁開口問道:「喂,你和它們聊啥呀。」
老豬奇白了我一眼,咄咄說道:「還能聊啥,我朝他們兩位打了包票,以後絕對不動他們兄弟姐妹的一根毫毛。」
我樂了,還想說些什麼,忽然聽到「回頭是岸」關下傳來一聲嬌喘。
我兩眼立刻放光了。
「小煩。」我撒腿就跑到小煩身邊,一把扶起她那柔若無骨的身子,一邊急切地呼喊著這個讓我魂縈夢牽的名字。
「阿二哥哥,是你麼……」
隨著顫悠悠的一句嬌嗔,小煩忽靈靈地張開了一對杏眼,一時間只見飽含秋水的雙眸神彩流轉,彎整整的相襯著兩道新月眉,還有下邊挺秀的小鼻子緊照著一張櫻桃小嘴,,林妹妹般病怏怏的風情在此刻,顯得格外俏麗,把我都看呆了。
「我在什麼地方,呃……怎麼我的嘴巴這麼苦澀的。」小煩嬌軀一震,雙手情不自禁地摟住我的脖子,眉頭緊蹙地說道。
這個時候,我才醒悟到方才老豬奇已經用小紅蟆的腺液餵入小煩的口中,為她解開了淤積體內的毒氣,可要是如實說出,我不知道小煩能否經受起這噁心無比的事實,以及承受之後翻江倒海狂嘔一番的痛苦。
為了小煩劫後餘生的好心情不受影響,我「恩赫」幾聲清了清喉嚨,以極為輕鬆的腔調對懷中的小煩說道:「小煩呀,你都不知道剛才多麼危險,你吸入過多的毒氣,要不是我幫你及時做了人工呼吸,你早就……嘿嘿,不過後遺症就是你嘴巴裡頭有我的口水。」
然後,我扮出一副鬼臉朝一臉含羞的小煩壞笑幾聲,又擠眉弄眼地說道:「怎麼啦!哈哈,還不謝過我的救命之恩。」
只見剎那間,小煩紅撲撲臉蛋好似桃花迎風吹一般艷麗,長長的眼睫毛低垂了好一陣,忽地把一張俏臉依進我胸膛,還不忘一邊用粉拳亂揍一邊嚶嚀叫道:「討厭,怎麼趁人家昏迷之際,就偷偷佔人家的便宜,佔人家的便宜啊!」
見到如此曖昧的場景,我心神蕩漾,不禁想再加挑逗,突然耳邊響起了老豬奇的大聲抗議:「哎喲,我真服了你們倆哇,打情罵俏也得看地方哇,這遍地蛤蟆屍的幽暗通道,就算勾勾叉叉都沒情趣啦……」
聽到這,我臉上一熱,不禁乾咳一下,自覺地收斂起自己的行為。
小煩也慌忙坐直了身子,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可不經意間又瞄了我一眼,那飽含的情意是那麼欲蓋彌彰……
可就在這個時候,通往迷宮終點主墓室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尖銳淒厲的慘叫聲,駭得我們三個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