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背後這個殘暴的醜陋怪人,我發自靈魂深處地從喉嚨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叫,渾身戰慄,不由自主地朝前逃去。
此時,卻有一條河流猶如天塹般橫在我的面前。
我慌不擇路地「撲通」一聲跳入其中,正欲逃命,結果卻發現自己陷入一個更為叫人魂飛魄散的境地:
這裡哪是什麼河流啊?簡直是一條屍河!這條混濁不堪的河水,散發一種叫人作嘔的濃烈臭氣,上空糜漫許多有著鋒利鐵喙的的小蟲,數不盡數的人屍、馬屍、犬屍等腐爛屍體或掩於污泥內,或浸泡在河水中,更多是漂浮在河面上,被許多盤旋河上的昆蟲怪鳥啄食,其恐怖叫人無法忍耐,其慘狀令人不敢正視。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個地方!」我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感覺無比抓狂和惶恐,內心充斥著難以壓抑的糾結和憤懣。
而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瀰漫在我身後,劇烈地刺激我的嗅覺神經。
我顫悠悠地回過身子,駭然發現身後已經矗立著醜陋怪人,詭異不堪的臉上掛著發現獵物後迫不及待的饕餮之意……
「啊~~~~~」我渾身冷汗地喊了一聲,兩眼卻發現自己又處在一個古怪的地方。
這裡有雪白的天花,有雪白的牆壁,有雪白的床單,還有雪白的……
大腿?
「怎麼回事?地獄裡頭怎麼會有如此潔淨的東西?」我滿腹疑惑,禁不住用手摩挲了這猶如羊脂般通透的大腿。
「討厭!」
這如此嫵媚發嗲的聲音,這帶著異國風情的腔調……還能有誰?
渡邊雲子!
我循聲望去,只見渡邊雲子那嬌俏迷人的臉龐,在第一時間映入眼簾。此刻,她身穿貼身毛衣,下面卻穿著一條短毛呢裙,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大腿,正端坐在我的床前,翹著嘴巴一副極為不滿的樣子。
「阿二哥哥,自從前晚你在許駙馬府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我可是一心一意地陪護在你的病榻前寸步不離地照看你呢,你瞧,就是為了照顧你,我這又多了一顆煩人的青春痘!你可好了,不僅昏迷的時候不停地說夢話,還時不時高喊一聲嚇人!現在剛一醒來,就迫不及待地在人家大腿上摸了一把!」
渡邊雲子辟里啪啦地說出這一段後,我才大致明白究竟在許駙馬府後發生了什麼事,恍然大悟後忽而想到自己的手還搭拉在渡邊雲子嫩滑彈手的大腿上,連忙如同觸電般地縮了回來。
我有些尷尬地說道:「不好……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你的大腿!」
渡邊雲子嘴角牽起一道壞笑:「難道是別的美女的大腿,就可以隨便摸的麼?」
「這,」我一下子卡住了,「也不是這麼說的,我的意思是……是……」
「撲領母,阿二你這個沒義氣的傢伙,沒死掉吧?」
又一聲粗獷沙啞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從門外闖進一個壯碩的身影——來者正是老豬奇。只見他罵罵咧咧地大跨步晃了進來,突然見到床頭的渡邊雲子,即刻愣了一下,緊接著以極快的速度整理了自己邋裡邋遢的衣衫,然後用一種極為諂媚讓人極為不舒服的語氣說道:「親愛的阿二,親愛的渡邊小姐,你們我的好兄弟受傷入院,嚇得自己傷還沒好利索就跑了過來,見到阿二精神頗佳,談笑風生,我內心不禁一鬆——啊,感謝上帝,啊,感謝佛祖……」
而那對色迷迷的眼珠子,一個勁往渡邊雲子身上,尤其她那雙健美修長的**上亂瞄個不停。
「得了得了,老豬奇,我知道你關心我啦!」我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語,然後正想挖苦他一番,剛動了下身子,卻發現腹部一陣生疼,不禁「哎喲」一聲喊了出來。
「你沒事吧!」渡邊雲子和老豬奇不約而同地說這句話出來。
「沒事沒事,不打緊,可能剛扯住了傷口。」我這才發現,腹部已經縫上了密密麻麻的針線的地方,底下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此時,渡邊雲子的手機突然響了。
渡邊雲子微笑著接通手機,然後臉色立刻變了,緊跟著逐漸沉重起來,一張俏臉似乎給蒙上了一層黑雲。
我和老豬奇也察覺到異樣的氣氛,但此時此刻也只好耐下性子,等著渡邊雲子說完。好不容等到渡邊雲子掛線,老豬奇立刻開腔了:「親愛的渡邊小姐,有什麼煩心事呢?我老豬奇雖然不才,卻願意為你效犬馬之勞!」
渡邊雲子抬頭,雙眉緊蹙地對我說道:「阿二哥哥,我剛剛接到通知,我們前晚在許駙馬府得到的金黃布袋裡銀針的確是真的,可惜卻不全。」
「不全?難道那些銀針有很多麼?」我驚奇地問道。
「嗯,」渡邊雲子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接著說,「而且還接到另外一個叫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什麼消息啊?渡邊小姐,我能幫上忙不?」老豬奇見渡邊雲子對他毫不理睬,連忙插上話。
「那就是,那把導致阿二哥哥你現在躺倒在床上的匕首,經認定,果然是你們共同的好友——老蔣的揚文!」
「什麼!」我和老豬奇都不由自主地叫了出聲。
我忽然憶起在許駙馬府花巷,昏迷前的一霎看到地上那把匕首,閃著瘆人的寒光……
金黃布袋不是已經到手了麼,莫非在拿到之前,易容人已經拿走了袋中一些珍寶?
易容人怎麼可能拿著老蔣的貼身兵器,向我發難?
老蔣不是已經去到香港照看小煩了嗎?
莫非他瞞著我們大家回來了?
一系列的疑問浮現在我的腦海,我覺得一切忽而撲朔迷離了起來,很多未知的東西讓我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陷入一個巨大的迷局之中——想到此處,我的身體不禁微微地顫抖,心裡也七上八下起來。
這邊老豬奇放下了手上的手機,搖著頭對我說:「阿二,我打了老蔣的手機,卻只聽到『您所撥打的號碼已經關機』,我們可能暫時聯繫不到他老人家了!」
我嚥了嚥口水,想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發不出半點聲響。
「乖孫,你在嗎?」就在大家沉悶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抑鬱中,一個中氣十足的巍巍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難道是……」我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