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城奇歷

龍騰世紀 六十、叩齒古庵 文 / 憑江臨風

    我在醫院整整呆了一個星期,期間小煩的親戚陸續來過,哭哭啼啼的場景讓我心裡萬分難受;我父母也送來了水果、牛奶等營養品,還經常熬雞湯給我喝,叮囑只管好好養身,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後來蔡嬸也打電話來痛罵了我一頓,還揚言她的乖徒出了什麼事就要把我怎樣怎樣,讓我惶恐不安;過些日子老豬奇過來探病時,說已經把二十萬美金兌成人民幣拿給我母親,叫我不要擔心治療費用等;最後渡邊雲子電話通知已按照先前達成的協議,把小煩送到醫療技術更發達的香港治療,還把她的母親帶過去照料,至此我才沒有那麼煎熬,心裡也好過不少。

    我又在手機裡詢問了老蔣那天車禍的情況,可老蔣卻告訴我,根本沒有發現冒牌貨的蹤跡,我猜想他肯定在完成任務之後逃竄了,這人,包括「鬼眼」,似乎和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得不引起我們的重視。

    更加要命的是,每晚我都在發著稀里古怪的噩夢,比如和「鬼眼」怪人激戰,比如狗頭人和馬頭人大亂鬥,又比如自己穿上鮮花鎧甲殺入敵群……總之,亂七八糟的怪夢沒怎麼消停過,我每次驚醒來時都會失魂落魄,看來鳳凰山之旅的後遺症還沒有一個完結。

    實際上,這一個星期中我都在思考,思考一些之前沒有考慮過的問題,比如人身觀、價值觀、世界觀這些之前我一直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所謂大人口中的玩意。

    我覺得作為一個重度*絲男,我對家庭、心愛的人和社會毫無貢獻可言,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負擔,要不是這次瞎貓撞上死老鼠,給二十萬美金砸中腦袋,還不知道要「啃老」、「坑爹」多久。

    打個比方吧,就算小煩瞎了眼鐵了心要跟我,我也沒法保證她的生計,總不能天天帶她到老蔣、老豬奇那蹭飯吧?

    我忽然有點討厭自己:讀了那麼多書,以為考到重點大學就了不起,可是一年收入到頭還沒有老蔣一家小店一單生意多,更遑論和老豬奇坑蒙拐騙得來的相提並論了。

    在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即將出院的那一天,我決定要找一份工作,踏踏實實的,哪怕稍微低賤的掃地工、送外賣都好。而且我要堅強地去面對噩夢的困擾,就算噩夢中的恐怖畫面變成了現實,我也要坦然、積極地去面對。

    這時,窗外的眼光照射了進來,在這秋風瑟瑟的季節讓人溫暖無比——我第一次感到,陽光不僅來自太陽,更來自我們的心中。

    辦好出院手續時,我剛要轉身回家,忽然看到大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黑色西裝打扮的小鬍子,帶著標誌性的咧嘴笑容,正候著我。

    「老朋友,別來無恙?」我笑笑地迎了上去。

    「空尼奇瓦,」小鬍子說了一句日語,然後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道:「叩齒庵,渡邊雲子,叫你的,去。」

    「什麼?叩齒庵?你叫我去那麼?」我頓時起了疑惑。

    「對,叩齒庵。」說完這句,小鬍子轉身離去,很快就不見蹤影。

    儘管不知道此意為何,我還是慢慢朝城南的叩齒庵走去,一路腦海裡回憶著關於這座古庵的一些傳說……

    相傳唐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韓愈因諫迎佛骨觸怒了憲宗皇帝,被貶到潮州任刺使。到達州治那天,下屬官吏、全城百姓夾道歡迎。韓愈看到百姓如此熱情,十分激動,突然前面一個和尚朝他馬前走來。

    韓愈定睛一看,此和尚本也英俊魁梧、且臉方額闊,遠看還一表人才,可近前時卻叫人害怕:原來他有兩個暴出的大牙,驟看如寺廟裡猙獰的羅漢!

    韓愈頓生不悅,只是僚吏既無阻攔,身為刺史如果呼叱發作就會有**份,於是只好忍著,心想此人一定是個惡僧,他若有愚惑百姓之舉,定把他兩個大牙拔掉。

    到了太守府,韓愈盤問和尚何來,知其為濟生庵得道高增大顛,功德圓滿且法力高強。次日,韓愈剛升堂辦理州務,跟班便呈上一小包東西,說是大顛和尚差人送來的。韓愈打開一看,原來是兩個大門牙,另外是一紙倡話,字體渾厚端莊,書「儒以仁為本,佛亦濟眾生。道異旨自同,會我海嶼邊。」

    據說,大顛和尚這舉動使韓愈內疚無比,覺得自己單憑相貌輕率地對一個人下結論,枉曲了好人,實不應該。於是當堂揮筆寫了「叩齒庵」三個大字,命人送道到濟生庵,這便是「叩齒庵」的來歷。

    不知不覺,我已經來到叩齒庵門前。時至今日,叩齒庵已經掩映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之中,可依然香火繚繞,信眾如雲。究竟渡邊雲子叫我來這的意圖是什麼,我暫時不得而知,但我還是走進了這座古庵之內。

    一跨過高高的門檻,我就被這座精緻的建築所深深吸引了:寺院坐北朝南,分三進,首進為金剛殿,二進為大雄寶殿,三進為藏經樓,結構都十分恢弘嚴謹。古庵院內廣植花木,飄香之處叫人醒腦提神,尤其當我看到大雄寶殿階前兩株百年古榕騎石縫而生、矗立南天時,讚歎之情油然而生。

    走走停停間,我已來到為古庵配套而建的東院。這裡是平日僧人飲食起居之處,香客稀少,清淨得很。我正欲離去時,忽然看到院中涼亭中有一道風仙骨的老僧正在品工夫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情景。

    我走了半天,此時口中正乾渴難耐,於是走了過去,想討杯茶水解渴止乏。

    「老神仙你好,」我做了個揖,恭恭敬敬地說,「小生碰巧路過,欲借您的茗茶一飲,請問意下如何?」

    誰知我保持了這禮數半天,老僧眼皮抬都沒抬,旁若無人地舉起茶盅,自斟自飲,搞得我尷尬無比,喝又不是,走又不是。

    「九日山僧院,東籬菊也黃。」老僧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讓我愣了一愣。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