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廣州,聯繫多家運輸機構,磊磊眾人依舊走不出去,此時除了甄志,警方的視線,並未完全掃到凱撒這邊,更沒有達到連邊界,都徹底排查的地步,今天的這個局面,完全是眾多外力因素造成。
比如磊磊性格比較獨,能一句說完的話,絕對不帶多說一個字,跟別人交往,也是佔據主導位置,好的時候,朋友看著挺多,一旦狀態低迷,這些叫朋友的人,跟他辦事兒,就要想的很多。
邊界查的比較嚴,是重要因素,但磊磊性格中的缺點,也很關鍵,總之,這個時候他能聯繫的人,除了溫暖的話語外,並沒有給他辦了實事兒。
站在落地窗前,磊磊看著啃著雞爪子的姚樂樂,不停玩手機的大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怔怔的看著,這倆人義無反顧的跟著自己的人。
走到今天,他們因為自己惹了一堆爛事兒,卻什麼都沒jb混到,背井離鄉,也沒有一句埋怨,磊磊有義務,要將他們安全的帶回去。
想到這裡,磊磊在極度無奈之下,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那個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現在撥打的號碼。
是的,磊磊準備放下自己的自尊,放下自己永遠不給朋友和大哥添麻煩的原則,打了葉哥的手機,他知道一個電話過去,走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嘟嘟!」
電話撥通,響起一陣忙音,但久久無人接通,磊磊掛斷了電話,拿著手機,就沒有再打而是選擇靜靜等待。
廣州,天和商場總部會議室裡,葉哥托著下巴,睡眼朦朧的看著,一大堆年輕人,衝著投影儀激情澎湃的講著,面無表情,而所有人的手機,卻放在了會議室入口,桌子上的托盤之中,按了靜音,整齊的擺放著,身為boss的葉哥,手機就擺在第一個位置
瀋陽,香港和本地開發商合資樓盤,香醍雅諾小區,大多數業主已經入戶,b區一棟,5011號房,二百多平米,已經裝修完成,這個門牌號,是我的生日。
三室一廳,以白色調為準,從落地窗內透過陽光一看,屋內明亮通透,如清晨一早醒來,被暖洋洋的陽光包圍,心情會很愉悅,這個色調,我和柳迪談過幾次,他問我喜歡什麼顏色,我說我天天晚上睡的很晚,很難見到陽光,她認真的點了點頭,記在了小本子上。
進門是一個黑白相間的吧檯,裡面擺放著不少好酒,裝修風格走的是現代簡約類型,蘋果形狀的兩個蘋果座椅,多功能跑步機,被打扮的無比可愛的飲水機,上面貼著便簽,擁有六十多種變光的臥室,電動的窗簾上,印著我和柳迪,各種表情的大頭貼
這裡到處充斥這懶散的味道!!
這裡我和柳迪,一天都未居住,但卻奇怪的擁有著,我們無數回憶。
我穿著柳迪給我買的睡衣,伸著雙腿坐在地上,後背靠著茶几,看著窗外夕陽西下,淅瀝瀝的小雨拍打在窗戶上,目光有些發直。
我的雙腿旁邊,整齊的擺放著一排空著的啤酒易拉罐,我生性邋遢,從來沒有這麼乾淨過,但在這個房間內,我做任何事情,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這裡的陳設
「咕咚咚。」
我仰脖喝了一口啤酒,嘴裡已經苦的什麼味兒也沒有了,自從柳迪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視線越來越差,看著任何事物,都要瞇著眼睛,總是朦朦朧朧的。
可眼睛即使已經要奔著瞎干去了,我還是莫名其妙的看見好多奇怪的景象
比如,在醫院的走廊裡,一輪紅ri剛剛升起,陽光透過窗戶打在我和柳迪的身上,拖出我們長長的影子,她認真的對我說道:「孟飛,當我有一天,不知為誰披上那婚紗之時,你也為我洗一次好麼。」
一直以來,柳迪背叛我身邊,她的口中,從來都不承認,她羨慕小護士和張璐,可她的行為和無意中的語言,都透漏出,她希望,我在她身上花的心思,能像大康和木木一樣,哪怕一點點都好。
那時,她說她如果披上婚紗之時,希望我像王木木一樣,為她洗一次腳,我本以為一句戲言,嬉笑的答應,而如今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也琢磨出,她不知為誰披上的婚紗,說的就是我
眼睛莫名其妙的快要瞎了,我也流不出眼淚,回想以往種種,全是充滿不甘,充滿這輩子也無法補償的遺憾
踏入這個圈子六年,我竄的已經很快了,不到三十,該有的都有了,我不再苦苦冥思,怎麼去解決溫飽問題,用捧人的話說就是,年少有為,算是富有了,但轉眼將要踏入而立之年的我,貌似變成了情感的貧農,而且是跟上帝地主,簽了終生合約的那種。
我在房間裡,就這麼呆了兩天,渾身已經虛脫,如果不是有啤酒充飢,可能我就餓死在這兒了
六年,我從來沒曾真正的一個人靜一靜過,就好像一直被上了馬套的騾子,不停的被生活主人所抽打,蹄子不停的朝前狂奔著,劇痛之下,根本沒來得及考慮,前方是一路平坦,還是萬丈深淵,。
兩天時間,足以讓我,將二十六歲以前的人生,好好回憶一下,當你回憶的時候,就會發現,有些事情當時你認為是對的,是精彩的,往往現在看來,很幼稚,很乏味,很無聊。
無數回憶,到柳迪身死的那一刻停頓,我再次萬念俱灰,突然冒出一個決定,一個足以改變故事走向的決定
我用了五分鐘,適應了已經酸麻的大腿,隨後走在空曠的房間裡,換下睡衣,整齊的疊好放在櫃裡,將啤酒罐收拾好,隨後看了一眼漆黑的室內,就像是離別的丈夫,對著妻子那樣叮囑道:「我該去處理一些事情了,我走了,媳婦!」
「光當。」
房門被關上,屋內像是有人在回答,卻又寂靜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