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衛見程青蓉撲上來,趕忙過去兩個將她架住。淡然地坐在那裡的君應祁這才慢慢站起身,走向她:「當一個人知曉了是自己的母親害死了父親,你說會是怎樣的感受?」
「君應祁,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被兩個侍衛架住了的程青蓉,對著站在眼前的君應祁憤恨的吼道。
「哼~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對著侍衛揮了揮手,看著因侍衛的突然離手而摔倒在地上的程青蓉,君應祁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深,「就這麼點打擊就承受不住了嗎?」
突然摔倒在地的程青蓉,本沒再注意他的,卻在他說出這句話後,趕忙將目光轉向了他:「你還想怎樣?」
臉上呈現著前所未有的恐懼,生怕這君應祁做出什麼傷害君立荀之事,突然想到方才好端端地出現在鳳鸞殿的君立荀,程青蓉似乎想到了什麼般,臉上慢慢轉為喜悅:「君應祁,你不敢對君立荀怎樣,因為那樣顏妲昕會恨你一輩子的。」
看慣了多少風風雨雨的她,怎會看不透一個簡簡單單的顏妲昕。和君立荀之間,雖沒有男女之情,卻有著其他情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著君應祁對付君立荀不顧的。
否則方才也不可能好端端地出現在鳳鸞殿中,更加不可能只是被幽禁在太子府,或許,從今之後,顏妲昕會是君立荀的護身符。
「皇后娘娘好生聰慧,她會護著君立荀,那你女兒呢?」聽著程青蓉的一字一句,君應祁的臉上毫無怒氣,取而代之的彷彿是早就在他意料之中般。
這句話讓原本臉上還有著喜悅的程青蓉,立馬再次浮現出恐懼:「緣兒……」情急之下,趴著往他移動著,「君應祁,你恨的人是我,是我,放過我的女兒,我求你放過她……」
「你不覺得現在求饒太晚了嗎?」看著慢慢向自己爬來的程青蓉,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動容。緩緩蹲下身子,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似乎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對著她,輕聲說道,「據今日稟報,今早,惜緣公主在丞相府中發生意外,造成早產,為了留下李玉書的孩子,她自己去見駙馬爺了。」
停止了爬行的動作,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無息地滑落。意外,程青蓉的嘴角慢慢揚起,這意外似乎來得太過於時候,在她故意讓兩個宮女說出小月已死的消息後,這意外發生了。
「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說到最後,程青蓉幾乎是用嘶吼著,整張臉上都已被淚水侵蝕。
此時此刻,她多希望君應祁給她一個痛快,死了,就可一了百了。那樣的話,就算她的女兒出現什麼意外她也不再會知曉,也不會這麼悲痛欲絕了,也不會帶著遺憾和悔恨去度過這漫長的歲月。
「這就是你的報應,從李玉書死去之時,你的報應也就慢慢開始。」似乎想要徹底打擊著程青蓉,君應祁再次說道。
他的這句話,讓原本痛哭著的她頓時停下了哭聲,雙眸無神地看著他許久之後,才慢慢出聲道:「玉書是被你所殺?!」語氣中雖有著疑問,卻也同樣帶著肯定。
「現在知道的也不晚……」
「不可能!」短短三個字打斷君應祁說的話,程青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若是你殺的,那凌靜怡怎會承認,不可能……」
「她本是死罪,或許想留著我對付你吧。」這也只是他的猜想,他也不曾想過怡貴妃會親口去承認這件事,莫不是當時她也有去殺李玉書?
「借用藥物殺害李玉書,嫁禍給太子和你岳丈。」言至此,程青蓉突然大笑起來,彷彿一切的悲痛都與她無關般,「哈哈哈……君應祁,你的孩子也會有報應的……」
似乎提到他的痛處般,直接一甩手,轉身就要離去,剛走幾步,他又停下腳步,對著身後依舊趴著的她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朕封瑾太妃為太后,與先皇同葬。還有,先皇的那道聖旨……是我寫的。」
不再去見身後的她會是怎樣的一個表情,君應祁匆匆離開這個鳳鸞殿。留下先是愣在原地,後又再次崩潰大哭的程青蓉一人在那裡。
突然,她匆匆爬起,往方纔那道聖旨的方向而去,攤開那道有著君浩揚筆跡的聖旨,淚水一滴一滴滑落在聖旨之上。
君應祁,會寫出君浩揚的筆跡,並不是不可能。他會借用這道假聖旨,借用著她終歸是個女人,希望得到自己丈夫的愛,來利用她親口承認毒殺之事。這樣,君立荀也就更加會相信此事,從今之後,她的兒子,不再原諒她。而她的女兒,也離她而去。
她從未想過,一生的榮華富貴,一輩子的算計,到頭來卻得到這麼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君應祁不直接殺她,故意這樣留著她來折磨,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如今,她活著又有何意?
離開鳳鸞殿,君應祁的腦海中一直浮現出程青蓉的最後一句話,她說:你的孩子也會有報應的……
站在傾昕宮前,他並未有進去的意思,他的孩子,在他沒做這些事之前就得到了報應。
站了會兒,他又轉身離開了這裡。再次跟上來的白肅,終於忍不住出聲問出了口:「皇上,你何時派人給公主製造意外?」
「那只是個意外,若我想殺君惜緣,她怎會活到現在。」停下腳步說了聲,他又繼續往前走去。從小看慣了一些關於兄弟相殘的宮廷之事,他再恨程青蓉,也不會去殺害妹妹。否則當初殺李玉書時,也不會給丞相府留下血脈。
正要往永元殿而去的他們,卻看見前方不遠處那個以前伺候著君浩揚的公公匆匆往這邊跑來,來到君應祁面前後,氣喘吁吁地行了個禮,這才斷斷續續地說道:「皇上……先皇、先皇留下的那道聖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