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兩人陷入了沉默,兩人都在思考著各自的問題,見顏妲昕沒出聲,君惜晴也自然知道她在想到底是誰告訴皇上的,於是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其實,嫁給他本就不會幸福,這點我早就有打算。昕兒,你不要告訴父皇好嗎?我不希望他在擔心著國家大事的同時還要擔心我。」
看向了君惜晴,沉思了片刻後,顏妲昕點了點頭,她怎會不知君惜晴的心。誰都不願對家人說出自己能夠承受的苦,而這家人,相對於普通家人的負擔多得多。皇位,有多少人嚮往得到,兄弟相殘只為得到這個位置的例子數不勝數。
可是,只要你坐上了這個位置,就算一句話能夠主宰生死,就算能夠得到天下。有所得那自然有所失,誰都想得到這個位置,可等到最終走上這條路後,又覺得若不當這個皇帝該多好?
是人心總是不足,還是當你坐上了那個位置,才會明白這個位置並不是想像中那般美好?
顏妲昕怎會不知君浩揚突然之間下旨將君惜晴賜婚給了劉思益呢?身為一國之君自然要為這個天下而憂,他怎會就這樣看著程家勢力一日一日的增強?
「昕兒,其實我同樣為你擔心。其實哥哥我再瞭解不過,因著母妃的緣故,他從未將任何女子放在眼裡過。可是,他卻可以一而再的替你解圍,幫著你。他在乎你,我怕有一天他會放下大錯。」這些日子以來,君惜晴怎會不知君應祁對顏妲昕與其他女子不同。
他的性子,她怕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比如,為得到顏妲昕去做傷害他人之事。比如,為得到顏妲昕而去奪回他該得的東西。
「他在乎你的。」脫口而出,或許在這個時候,顏妲昕聽不到重點。她只聽到君惜晴因得不到丈夫的愛而傷心,更加得不到哥哥的愛而失落。
兩行清淚靜悄悄地滑落在君惜晴的臉龐:「我也曾經如此認為。可是,他連我出嫁都不肯送我,親眼看著我嫁人。」
看著滿臉憂愁的君惜晴,顏妲昕很是不忍,於是乎,說出了原本不該說出的話:「他受傷了。你成親前夜,他在晚晴閣附近暗中保護著你。因有人要將你擄走,他追過去,結果受了傷。」
擦乾淚水,君惜晴看向了顏妲昕,雖然知道她不會騙自己,但還是不相信的問了句:「是嗎?他是因為受傷了才沒到的嗎?」
「你不是說君惜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嗎?那夜,定是她們要將你擄走的。在都督府邸,我看到過他出現。」顏妲昕突然想起了君立荀的話,他說她被下了**,而那**下在了那套君惜晴的裙裝上。
若她沒記錯的話,那身裙裝真是她穿著去鳳鸞殿的。那時,程若儀竟有些奇怪地將參湯撒在她的衣裙上。當時沒什麼感覺,現在卻想想怎麼樣都奇怪的。
程青蓉怎會無緣無故地叫她去鳳鸞殿?而且,就算程若儀與姑姑的關係再好,也不可能到那時還在鳳鸞殿,更不可能是程若儀親手端著參湯了。
雖然當時也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去過多的思考這件事。君立荀說這種**剛撒下去是沒有藥效的,等到過了個十天八天再拿出來的話,藥效極強。而且,還關鍵是要那人穿了才有效。
顏妲昕倒覺得奇怪了,這程青蓉哪那麼肯定君惜晴會穿那身衣服?莫不是技窮了,無計可施了?
「真的?我就知道……」眼淚再次流下,可此次君惜晴臉上滿滿都是笑容。
她就知道君應祁還是疼愛著她的,否則不會次次都為她解圍,還在擔心著她的幸福。
站在陌夕亭不遠處的劉思益,看著亭子裡的兩人,他有想到君惜晴是去與顏妲昕告狀的。可是,為何在她的臉上看到如此喜悅的笑?
轉身要離開這裡,剛走幾步,正好看到站在前方的君應祁。兩人沒說一句話,就這樣靜靜地站著。
「抱歉……」輕輕地,劉思益看著君應祁出聲說道。其實在這裡,誰都比不上他瞭解君應祁。君應祁疼愛妹妹至始至終都沒變,只不過因著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如此而已。
原先,他也以為自己會看在君應祁和木槿的份上,好好地對待君惜晴。可是,他從未想過,君惜晴儘是如此有心計之人。或許君應祁都不曾發現自己的妹妹在怡貴妃的熏陶下,已然不是從前那個君惜晴了。
看了眼亭子裡的兩人,君應祁突然轉身往前走去:「為何與我說抱歉?思益,我只想說,有些事並不是表面上那般,你明白嗎?」
君應祁自然會知道劉思益和君惜晴兩人現在是怎樣的一個情況。可是,他雖為兄長,卻也無權管太多,夫妻之間的事需要他們夫妻去解決。既然有誤會,那就需要君惜晴去化解。如此才能得到她想要的那種生活。
宴席開始了,三朝回門的答謝宴席也是極其麻煩的,禮儀重重,規矩多多。起先,名為答謝宴,那必不可少的要突出一個答謝主題,答謝誰啊?如何答謝?禮是規矩,儀是表現,一定要通過一定的儀式來展示,要三拜天地。然後再拜父母,君惜晴只有父,所以就以皇后程青蓉來代替,可總歸撫養她的人是怡貴妃,所以三人一起跪拜。再要謝謝來賓。
顏妲昕頓時有點感謝自己不用三朝回門,規矩怎會比成親還多?當真是要累死新婚之人不成?
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君應祁的位置,不知道他加重的傷現在如何了?不知道他還是不是在怨著她那麼多管閒事,還差點毀了他心愛之物。
看著他也同樣看向了自己,顏妲昕趕忙極其友好地對他笑了笑,像是生怕他記著自己的仇似得。卻不想,他不理會也罷,竟很是不屑地轉頭看向了別處。
顏妲昕都開始懷疑剛剛君惜晴說的話對不對了,君應祁確定像君惜晴說的那樣在乎她嗎?他明明在乎的是那幅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