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馬被下了瀉藥,應該是不舒服了,前蹄往上提起,仰天長嘯,就算君惜晴緊抓馬韁也於事無補,依舊摔下了馬。
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動就感覺到手臂上疼痛難忍,君惜晴立即伸手扶住手臂上疼痛的地方。鮮血就沾了她的手,看了眼受傷的地方,被方才摔在地上給擦傷了。
用另一隻手撐地,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這是條還算寬闊的路,路的盡頭似乎有房屋。君惜晴臉上浮出笑容,往那邊有房屋的方向走去。
越離那房屋越近,越看清那房屋的樣子,那似乎是一個寺廟,雖然這地方是皇家的,但身為公主的她是幾乎沒來過這裡,通常都是男子來的。
手捂著的傷口似乎越來越感覺到疼痛,她現在只想早點走到寺廟裡,寺廟裡的人明知這裡是皇家的,一般是會毫無疑問的去救任何一人。
剛要拐過轉角,一人坐在那裡,高高的草叢擋住了那人的半個背影。原本有些害怕會不會遇到歹徒劫匪之類的,後想想這裡是皇家之地,哪有那麼大膽的人,於是放心的走了過去。
「請問……」君惜晴的一句話還未問完,那人就抬頭看向她,「劉……大人。」
見是劉思益,她有些奇怪他怎會出現在這裡,今日的比賽他不是沒參與的嗎?轉頭繼續看了看四周,前方不遠處的寺廟映入她眼簾,原來……這裡就是當年她母親懷著她哥哥時過來上香無意間救下劉思益的,也就是說這裡就是柳紛飛香消玉殞的地方。
「你怎會……」原本要問君惜晴今日是君惜緣的生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時,卻看見她的手捂著右手,「你受傷了!」
看著他在知道自己受傷後連忙站了起來,君惜晴在內心深處竟掀起了喜悅,看了看受傷的地方:「方纔摔下馬車被擦傷了。」
「我……」原本要說我看看的,手在快要碰到她時,劉思益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下來,後又伸下,「前方有寺廟,我送你過去吧。」
看了看他的舉動,君惜晴點頭,她明白,現在他們兩人碰面都有些尷尬了,更別說有著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
見君惜晴點頭,劉思益這才過去扶著她未受傷的手,往寺廟的方向走去。兩人一直沒說話。
君惜晴轉頭看著劉思益,似乎思考了好一會兒,出聲問道:「每年的今日你都會在這裡嗎?」
今日是他母親柳紛飛的忌日,君惜晴也是在看到他時才想起這件事。當然也是因為知道明日是君應祁的緣故才會去想到今日是什麼日子。
每年君惜緣和君立荀過生辰宴會時,無論君惜緣怎樣要求他進宮參加,他都沒去。在知曉自己的母親為能保住自己的命而失去她的命時,那般孝順的他,怎會去參加那樣喜慶之事。
「嗯。自從知曉母親死在這開始,已十個春秋。」是啊,已經十年了,早就走出了這樣的陰影,說起這些事,劉思益也不再有感傷。
十年,誰都無法體會當他知曉真相後有多痛苦。或許,一開始,每年的今日來這裡陪母親,是他唯一覺得快樂的事。
停下腳步,君惜晴轉頭看向他:「我能喊你思益哥哥嗎?」
因為她停下腳步而停下的劉思益,原本還有些奇怪她為何突然停下,聽完她的話後,臉上浮現出笑容,頓時沒了方纔的尷尬:「你是應祁之妹,只要你願意,那自然可以。」
劉思益的這句話,君惜晴聽完後也不知自己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沮喪。或許等到哪一天,她真的只把他當哥哥時,才會覺得他的這句話會讓她感到高興吧。
但今日無論她自己覺得如何,都應該覺得欣喜,畢竟他還是肯與她做兄妹的,至少證明他還是不想與她有過多的不愉快。當然,今天是她提出的,既然他已經拒絕了她,若不答應的話,那就說明在他心中依然無法像往昔那般對待她了。
笑了笑,踏步繼續往前走去,身上的傷,彷彿隨著他的出現,已變得沒有像之前那般疼痛了。兩人再次沒有任何的言語,直往寺廟走去。
來到寺院門口,劉思益過去敲了敲緊閉的大門,片刻後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隨後走出一僧人,看向他們二人:「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貧僧有禮。」
劉思益也隨著僧人的動作,同樣對著僧人還禮:「大師,這位姑娘受傷了,能否借貴寺院包紮下傷口?」
僧人看了眼君惜晴,後退離一旁,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請。」
帶著他們二人來到偏房,安置好他們二人後,僧人出聲道:「貧僧前往附近一茅屋將莫婆婆找來給姑娘處理傷口。」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