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五天,明日香的身體狀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不過我們都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罷了,實際上她的身體正在緩緩地衰弱著……
在這期間我已經用電話和媽媽說明了明日香的情況,她得知明日香的狀況以後立刻就要趕回來,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說服她繼續留在美國工作,因為媽媽如果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趕回來的話,公司那邊是絕對會開除她的,明日香以後的治療費用可能會開銷很大,所以絕對不能讓媽媽丟掉工作。(1_1)
這時就必須由我來照顧好明日香,好讓媽媽能繼續在美國工作,而且媽媽也說自己會努力向公司申請調回日本的。
這天早上,醫生在檢查完明日香的身體之後,對著我說道:「你的妹妹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回家或者繼續住院,回家的話對她的精神狀況有好處,但是一旦出現突發情況可能會有危險,留在醫院的話可以在第一時間應對各種突發情況,但是你們會更加辛苦一些。雖然這麼說有些無奈,但是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用一些藥物緩解你的妹妹的病情罷了,十分對不起。」
「不用這麼客氣的,我知道你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總而言之這些日子真的是麻煩你們了,十分感謝。」
我對著醫生鞠了一躬。
「不不,我們只是做了自己職責範圍之內的事,總之請你們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事。」
醫生對我點點頭之後。轉身走出了病房,而我則是坐到了明日香身旁,握住了她的小手。(1_1)
「哥哥,我……我果然比較想回家……」
明日香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道。我想她一定是認為自己的要求有些無理。
不過……就像明日香說的那樣,世界上的奇跡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即然這樣,我要做的就是要讓明日香人生中最後的一段時光成為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時間,所以,我有什麼理由去反駁她的想法呢?
「我明白了,如果明日香想要回家的話,那我們就回家。」
我對著明日香溫柔地笑著。在這最後的時光裡,我要用最溫柔的溫暖包容明日香。
這樣的話,明日香至少可以微笑著和我說再見……
「嗯,果然哥哥對我最好了。」
明日香開心地瞇起了眼睛。不過我卻能感覺到她的表情裡還摻著一絲寂寞,而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我也已經猜到了。
「還有,回家以後我會跟學校請一個長假的,然後我會每天陪著明日香的。」
「誒?真的可以……不對!這樣子的話哥哥的學習沒關係的嗎?再有半年多可就要參加大學的入學考試了啊!」
明日香的手上加大了力氣。但是我卻再也感覺不到那熟悉的疼痛,現在的明日香力氣已經比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還要小了……
殘酷的現實總是在用各種方式提醒著我,明日香已經快要永遠離開我了……
「沒關係的,學習在家裡也可以進行的啊。而且你也應該很清楚,學習是要靠自己的。學校的課程需要照顧大多數人,所以不會弄的很複雜。想要考實力強的大學的話,是必須要自學的。」
「真的……每天在家陪著我也沒關係嗎……」
「嗯,沒關係的,在我學習的時候明日香感覺無聊的話,就把我當成高級抱枕美美地睡一覺好了。」
「笨蛋!那樣子不是沒辦法好好看了嗎!」
明日香突然大叫一聲,猛地撲進了我的懷裡。
「笨蛋!為了我做到這一步,你讓我怎麼辦啊!我要怎麼回應哥哥的溫柔啊!」
「明日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哦,這樣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因為微笑可是幸福的象徵啊。」
我摟著明日香,輕輕地摸著她的秀髮,全力感受著明日香的存在,至少在她離開以前,我要記住明日香的感覺,並且永遠把這個感覺保留在心中。
這樣的話,明日香不在的時候,我至少還能回想起抱著她的充實感……
「嗯,我知道了。」
明日香從我的懷裡退了出來,然後對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雖然她的眼眶在向外溢出著晶瑩的淚珠,但是這無疑是幸福的笑容。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用溫柔的笑容來回應明日香。
我們就這樣在晨光中彼此注視著對方……
……
傍晚的時候,時隔五天之久,明日香終於再一次和我一起回到了家中。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但是這次進來卻有一種新奇的感覺呢,就像是去新家的感覺似的。」
回到家中之後,明日香不停地打量著家中所有的事物,就好像這裡對她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新家一樣。
我想她多半是想牢牢記住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我的胸口再次像針扎一樣刺痛起來,但是我的臉上卻是在溫柔地笑著,現在的我終於可以對明日香隱瞞自己的悲痛了,以前我一直頭疼親近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自己的想法,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克服了這一點,真的是讓人心情微妙啊……
「我可沒有在這五天裡給家裡施加什麼魔法哦。」
我一邊忍耐著心中的悲痛,一邊用打趣的語氣說著。
「可是就是感覺新鮮嘛……吶,我們現在去接愛麗絲好不好?」
明日香突然想到了愛麗絲。
「嗯,愛麗絲的話,現在應該是在秋奈的家裡,這兩天事情太多,我就拜託秋奈暫時照顧一下愛麗絲了。」
「秋奈姐姐啊……」提起秋奈的名字,明日香的表情稍微有些複雜起來,雖然她說自己已經想通了,但是果然還是會在意,秋奈將要成為以後陪伴著我走完人生的人……
「那就出發,去把愛麗絲接回來,不能繼續給秋奈姐姐添麻煩了。」
明日香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對我露出了輕鬆的笑臉,然後拉著我的手向門口跑了過去。
而我則是任由明日香拉著自己,在後面注視著她的背影,深深地將眼中的身影印到了心底。
「好啦,不要跑了,不然一會又該累了。」
「沒關係的,累了的話就讓哥哥你背我好了。」
明日香對我回眸一笑,這一刻,我彷彿看到了天使……
「我知道了,那就隨你喜歡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