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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斬盡殺絕 文 / 殷揚

    趙孝成王的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了,秦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他還有機會嗎?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秦朝的監視中,要不然的話,秦軍怎會來得這麼及時。

    此時,趙孝成王剛剛起事,還沒有採取行動,秦軍到來,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拿下。而且,還沒有什麼損失。

    要是再過上一陣子,這些人開始行動了的話,秦軍要幹掉他們不是問題,只不過會麻煩些罷了。更重要的是,一旦這些人行動,秦軍再動手的話,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損失。

    一句話,此時正是秦軍下手的良機,這機會選得太好了。

    「不好,秦軍來了,秦軍來了。」

    「趕緊逃吧,秦軍如狼似虎,我們可打不過呀。」

    「想逃?你也不想想,你還能逃嗎?秦軍把我們團團圍住,擺明了要把我們斬盡殺絕呀,逃是死,不逃也是死,不如拼了。」

    「沒錯,這話甚是有理。就算我們逃過了眼前這事,我們還不是要被遷到關中去?去了關中,那就是羊入虎口,再無翻身之日呀。」

    這些趕來相助趙孝成王的人不是所有人,至少絕大部分是六國舊貴族遺老、世家豪強,他們不會甘心失去特權,不會甘心任由秦朝擺佈,他們很是明白,他們去了關中就再無翻身之日了,要想再過上往昔那般任意欺凌國人庶民的好日子,唯有死戰到底。

    「爾等聽著:念爾等辨事不明,為趙丹蠱惑,給爾等一炷香時間放下武器,饒爾等不死。」王陵騎著高頭大馬,鬚髮皆張。威猛不凡,沉聲喝道:「要是敢說個不字,不僅你們要死,你們的家人都得死!」

    這些人絕大部分是既得利益者,當然,也有人是被脅迫的,王陵此舉就是在給這些被脅迫之人一個活命的機會。至於那些既得利益者,按照秦異人的旨意,一定要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留下他們,就是留下禍患。

    「真的?」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活命了。」

    那些被脅迫之人大是歡喜,想要歸降。

    「你敢?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能否活命?」

    「跟著你們,我的家人只有死路一條。」

    「你放心。大功告成之後,君上自會好好封賞你們,你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呸!封賞?虧你說得出口。山東六國口口聲聲說要封賞我們這些地位低下的國人庶民,說了數百載,有哪次兌現過?還是大秦好,說要賞就是要賞!」

    這些被脅迫之人絕大多數是地位低下的國人庶民,在那些既得利益者眼中。他們連蟲子都不如。說是封賞他們,不過是蠱惑之詞,從未兌現過。

    這些被脅迫之人說得很是在理,山東之地把封賞這些國人庶民的話掛在嘴上說。一說就是數百年,就是沒有一次落在實處,誰也不會再相信趙孝成王的話了。

    「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妖言惑眾。饒你不得。來啊,殺了這狗東西。」

    那些被搶白了的既得利益者大是憤怒。凶相畢露,就要行動。

    「兄弟們,你們瞧見了嗎?他們還是那般作威作福,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就殺他娘的。殺了他們,我們投秦軍去。」立時有被脅迫的人大吼大嚷起來。

    「對!投秦軍去!」這些被脅迫的人本就對這些既得利益者恨之入骨,再有了這等威脅事,他們哪裡還能再忍耐,無不是抄起傢伙砍殺起來。

    「好你個狗東西,如此猖狂,殺!殺了他們!你們這些卑賤的賤民,不僅你們要死,你們的家人也要死!」這些既得利益者如同火燒了屁股似的,無不是大怒,吼著叫著,揮起武器砍殺起來。

    秦軍還沒有動手,這些人就自相殘殺起來了,趙孝成王看在眼裡,鬱悶得想撞牆,沖平原君喝道:「趙勝,你睜大眼睛瞧瞧,這就是你們說的可用之人?一群沒腦子的豬。」

    此時此刻,應該忍讓,應該利誘,豈能威脅?這一威脅,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君上,除了他們,你還有何人可用?」平原君委屈得跟被輪了一百回的小媳婦似的。

    「趙丹啊趙丹,這些人就是蛀蟲,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你竟然想依靠他們成事,你真是異想天開!」王陵看在眼裡,大聲譏嘲。

    聲音如同炸雷,遠遠傳了開去,趙孝成王隱隱聽在耳裡,滿面通紅,羞愧不已。他雖然恨王陵,卻不得不承認這話很有道理。

    「殺!但凡與大秦為敵者,一個不留!」王陵猛的拔出秦劍,重重揮下,如同驚雷閃電。

    「殺!」秦軍爆發出驚天的吼聲,排著整齊的戰鬥形,對著這些妄圖造反的既得利益者就衝殺過去。

    正如王陵所說,這些人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他們哪有戰力,壓根兒就不是如狼似虎的秦軍對手,這是一邊倒的屠殺,他們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整個屠殺波瀾不驚,這些既得利益者沒有掀起任何風浪,秦軍只用了一個時辰就結束了戰鬥。

    經過這場屠殺,數萬參與造反的既得利益者,死得七七八八,倖存下來的不過五六千人,個個如同打擺子般,身子顫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如同在土裡埋過似的。

    王陵騎著駿馬,來到這些人面前,嘴角一裂,冷冷的道:「本將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不僅你們會死,你們的家人、族人都會死!」

    這些既得利益者,就是蛀蟲,只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會反撲,秦異人本就想把他們全部幹掉,只是沒有藉口罷了。如今,有了藉口,秦異人當然不會放過他們。一定要斬盡殺絕。

    「你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麼殺?我就是死也不說。」有既得利益者還算硬氣。

    「你不說,莫以為大秦查不出來?你是楚地郢的一個世家子弟,叫周芾,可對?」王陵臉上儘是譏嘲之色,如同在打量白癡似的。

    「你……你怎生知道?」這人臉色大變,眼睛瞪得像銅鈴,如同見鬼似的。

    「大秦有什麼不知道的?」王陵頭一昂,胸一挺。極是自豪。

    秦異人早在邯鄲為質時就在組建秘兵了,後來把秘兵與秦國秘兵黑冰台合併,專門刺探情報。更有頓弱、姚賈兩位這方面的大才指揮,要想刺探出這些人的底細,並非辦不到。

    眼下。秦國雖然一統天下了,然而,接下來就要對付這些殘餘勢力,秦異人不僅沒有削弱秘兵,反而加強了。因為對付這些殘餘勢力,秘兵比軍隊更好用。

    王陵右手一揮,秦軍銳士手起劍落。這些倖存的既得利益者人頭滾落,不一會兒功夫,全部死光光了。

    對於他們,不必有憐惜之心。殺了便是。

    趙孝成王和平原君被押了過來,看著一地的頭顱,嚇得臉色蒼白,沒有一絲兒血色。如同在土裡埋過似的。

    王陵眼中精光暴射,盯著趙孝成王。

    趙孝成王那感覺如同利劍在剜心似的。難受之極,忙乞饒道:「王將軍,求您高抬貴手,寡……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王陵咧咧嘴角,沒有說話,如同打量死人似的看著趙孝成王。

    趙孝成王更加害怕了,忙利誘道:「王將軍,宮中有很多珍貨,只要將軍放過我一條小命,都是將軍的了。」

    「你見過哪個大秦將軍會被利誘?」王陵冷笑道:「砍了。」

    「啊!」這話如同雷霆般,轟在趙孝成王的心坎上。

    「王將軍,你不能殺我,我是趙國的王,就算我犯事,也要陛下處置。」趙孝成王如同落水的人抓住稻草般以為可以救命,想到秦異人了。

    「告訴你吧,這就是陛下的旨意。」王陵右手一揮,一個士卒上前,手起劍落,趙孝成王的人頭滾落。

    趙孝成王的頭顱在地上不住翻滾,卻是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老大,不斷翕動,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到死都不相信,秦異人說殺便殺了他,沒有絲毫憐惜之心。

    趙孝成王若是老老實實的當他的附庸,不僅可以保全性命,還能保得趙國的宗廟王陵。他要反,秦異人自然是不會手軟,不僅要殺他,還要毀掉趙國的宗廟王陵,徹底解決趙地。

    「莫要殺我,莫要殺我。」平原君把在地上滾動的趙孝成王頭顱看在眼裡,嚇得雙腿發軟,站立不穩,如同死狗般軟倒在地上。

    「將軍,郭開有個不情之請……」郭開快步而來,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似的,狠狠瞪著平原君,恨不得把他吃了。

    「王陵見過郭大人。」郭開的事兒,王陵知道得一清二楚,對郭開的剛烈大為佩服,飛身下馬,沖郭開見禮,恭恭敬敬。

    「是你。是你這奸賊。」平原君看在眼裡,恍然大悟,一切都是郭開通風報信。

    「砰!」郭開右腳提起,重重跺在平原君臉上,惡狠狠的罵道:「就是你這惡賊,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郭開沒有招你,沒有惹你,你竟然要害我的媚兒。」

    郭開是性情中人,事情雖然過去十幾年了,他仍是對狐媚念念不忘,眼淚如同雨點般滾落,傷心欲絕。

    「郭大人,你是要報仇,是吧?趙勝歸你了。還有毛遂這禍首,也歸你了。」王陵一揮手,兩個秦軍銳士押著毛遂前來。

    此時的毛遂如同軟腳蝦似的,再也沒有了劫楚王時的意氣風發。

    郭開一看見毛遂,瘋了般撲了上去,張口咬在毛遂身上,咬下一大口肉。

    郭開對毛遂的恨意滔天,竟然一口一口把毛遂給咬死了。

    然後,郭開拖著平原君、提著毛遂的頭顱,來到狐媚的墳前祭奠,用一把鈍刀,慢慢割著平原君,竟然割了半個月,平原君活活痛死。

    祭奠完狐媚後,郭開橫劍自刎了。

    郭開用情之深,千古罕見,令人欽佩。

    秦異人得到消息後,一聲歎息,下令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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