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秦異人的剖析,眾人恍然大悟,冬季滅羌才是最佳時機,雖然面臨的困難很大,並非不可戰勝。
黃石公的話音一落,尉繚就接過話頭了,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抓些羌,逼問出他們的道路,選出可以行軍的道路。」
這點極為重要,若是沒有不錯的道路的話,秦軍要想進入西海,難如登天。
「公子,這事就由末將去做。」就在這時,只聽一個如同雷霆般的聲音響起,不是別人,正是翁仲。
「你?」秦異人眉頭一挑。
「公子,我在隴西殺羌那可是厲害了,我對他們是瞭若指掌,他們會在哪裡出現,會呆幾多時日,我心中有數呢。」翁仲一雙銅鈴般大的眼睛把眾將一掃,傲然道:「若說到對羌最為熟悉的,再也沒人能比我更厲害。」
聽得出來,他有著絕對的信心,秦異人點頭,道:「如此甚好。」
「謝公子。」翁仲大喜,連聲道謝。
這一道謝就不得了,如同雷霆轟地,炸得一眾人的耳朵受不了,忙用手捂著耳朵。
「公子,我隨他去。」朱亥上前一步,沖秦異人請命。
朱亥是秦異人的護衛首領,是保護秦異人安危的,他竟然要請命隨翁仲前去,秦異人還真有些意外。
「公子,我要他知曉戰陣衝殺與神力沒多大干係。」朱亥眼中閃著熾烈的光芒。
很明顯,比力氣他輸給了翁仲,頗有些不服氣。
當然,朱亥也不全是不服氣,他應該是要指點翁仲。比力氣,朱亥不如翁仲。說到武藝,翁仲應該是不如朱亥。朱亥指點一番,翁仲就會更加了得,生存能力更高,這是大好事,秦異人沒理由拒絕,道:「也好。」
「謝公子。」朱亥眼角瞄著翁仲,那意思不說也明白。
「你們要記住,要盡可能多抓些活口。越多越好。」秦異人沖二人叮囑一句。
「公子放心,我們明白。」朱亥和翁仲齊聲道謝,然後,二人並肩而出。
「公子,有一件事得解決。不然全是空談。」一個將領站起身,眉頭擰得很緊,一臉的憂慮,道:「大冬天在高山密林裡行軍,最可怕的就是打滑。無論是人還是馬,要走得穩不易啊,此事如何解決?」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大冬天裡。冰天雪地,到處都是冰雪,一個不好就要滑倒。更別說,這還是在高山密林裡行軍。這就更加可怕了。
這事不能解決的話,一切都是空談。不說別的,秦軍會被摔死摔傷不少。
眾將的眉頭緊擰著,愁眉不展。
「這有何難?」王翦卻是接過話頭。道:「只需一人發一匹布就成。」
「發佈?」眾將大是不解,一臉的驚奇。
這走路打滑和布有屁的相干。
秦異人、黃石公和尉繚卻是大為讚賞。微微點頭。
「行軍之時,人的雙足上纏上布,就不會再打滑了。至於馬,馬蹄上裹布,同樣不會打滑。」王翦一語道破玄機。
冰雪確實很滑,一個不好就要摔倒。若是腳上纏布的話,就不會滑倒了。
戰馬類似於此。
實在沒有布的話,扯些山籐,纏在腳上,同樣不會打滑。只不過,山籐不能用於戰馬,戰馬需要布。
「妙計!」眾將齊聲讚好。
王翦不愧是盤盤大才,一句話就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眾將信心大增。
接下來,眾將就是你一言,我一語,出起了主意。經過一個時辰的討論,一個作戰計劃就形成了。
秦異人把出兵滅羌的時間定在一個月後。
之所以把時間定在一個月後,一是因為秦軍剛剛征戰歸來,還沒有休整,需要時間歇息。二是因為準備需要時間,要準備萬全了才能出動,不能倉促行事。
至於出兵數量,就要視道路情形而定了。若是道路好走,就多出兵,道路不好走,就少出兵。不管是多出兵,還是少出兵,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只要秦軍突然趕到西海,就會給羌以重創。
若是出兵夠多的話,很可能會全殲羌,那戰果就大了。當然,若是道路不允許,不能多出兵的話,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少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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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羌騎著駿馬,背著弓箭,腰挎彎刀,就這樣出了高山密林,直奔隴西而去。
一邊策馬疾馳,一邊叫嚷,人人興奮,彷彿他們已經滿載而歸似的。
「秦軍強悍,戰力可怕,可是,又能奈何我們呢?」
「我們是打不過秦軍,可是,只要一有風吹草動,我們就朝高山密林裡一鑽,任憑秦軍多麼能耐,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呢。」
「沒錯。只要有高山密林,我們大羌的勇士就沒有後顧之憂,進可攻,退可守。」
一提起高山密林,羌就是歡喜不已,信心十足。羌自小就生長在高山密林,險山惡水中,一旦進了高山密林,那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誰也奈何不得羌了。
「這次,我們一定多加擄掠,多弄些牛羊駿馬,還有豬回去。」
「豬是一定要的。吃了一輩子的牛羊肉,都快膩死了,有點豬肉吃,也是一種快活。」
「不僅要豬,還要雞。雞可是好東西啊,很鮮美,還不膩人,比起牛羊肉好吃多了。」
「秦人的美酒很醇厚,又香又醇,比起我們的馬**好喝多了,這也不能少。」
「對,美酒一定要。」
對於這些自小生長在高山密林裡的羌人來說,他們哪裡喝過秦人用糧食釀的酒,不要說喝,就是聞到酒香,他們就會流口水。
這不,一提起酒。個個直擦嘴角,一個不小心,就流口水了。
「要是運氣好,碰到細皮嫩肉的婦人,一定不能錯過了,得弄回去好好快活快活。」
「秦人的婦人不僅細皮嫩肉的不說,還能唱會跳,而且還挺火辣,比我們羌的婦人有趣多了呢。我就喜歡她們在胯下婉轉呻吟的樣兒。忒帶勁。」
秦國的國人庶民,有很大一部分是戎人,因而,其風習奔放,很是火辣。同時。又因為長期接受中原文明的熏陶,比起羌的婦人更多一種婉轉,更多一種激情,讓羌人很是艷慕。
「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秦人的村莊,那裡將是我們的樂園,是我們的倉庫。任由我們予取予求。」
「秦人的村莊就是我們的倉庫,他們種的莊稼會成為我們的美食,他們養的牛羊駿馬豬雞,會成為我們的美食。他們漂亮而又細皮嫩肉的婦人會成為我們的玩物。」
「還有,秦人美麗的絲綢、可口的茶葉、精美的瓷器,都是我們的。」
遇到秦國的村莊,對於羌來說。那是他們最喜歡的事情,意味著這些窮了一輩子的羌可以當一回「土豪」了。
一邊憧憬著大獲豐收。一邊策馬疾馳,很快的,就到了目的。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有四五十戶,三兩百人的樣子。要知道,西北之地,地廣人稀,一個村莊能有這麼多人,已經很難得了。
「殺啊!」
「搶啊!」
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拔出彎刀,緊握在手裡,狠狠一拍馬背,對著村莊就衝了過去。瞧他們那樣兒,如同見到羊羔的餓狼似的。
急促的蹄聲打破了寧靜,一行人很快就衝進村莊裡,不由得大是驚疑。
按照他們無數次擄掠秦邊的豐富經驗,一旦他們衝進來,必然是雞飛狗跳,必然是人喊馬嘶,亂成一團。然而,今兒卻是不一樣,整個村莊卻是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彷彿他們凶神惡煞似的可怕模樣並不存在。
「好像不對勁。」
「怎生的事?秦人難道不在?」
「管那麼多,先搶了,再一把火燒得精光。」
羌在經過短暫的驚疑之後,就有了主意,決定先搶光殺光,然後再燒光。
「誰敢!」就在這時,只聽一個如同雷霆轟鳴般的厲喝聲響起。
「聿聿!」這吼聲太過駭人了,羌胯下的戰馬受驚,不住悲鳴。
「誰?快快出來受死!」羌緊握手中彎刀,厲喝一聲,雙眼一番,厲芒閃爍,殺氣騰騰。
然而,他們的狠厲模樣並未持續多久,就變成了一臉的驚懼。
只見一個兩米四五的長人,手握一根大人手臂粗細,長約兩丈的精鐵棍,大步而來,朝他們身後一站,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長人!」
「我的天啊,我們遇到長人了!」
來人正是翁仲。翁仲已經入軍七年了,這七年裡,他一直在隴西與羌作戰,殺死的羌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威名遠播,羌人一提起他就會心膽俱裂。
如今,遇到翁仲這個讓羌聞風喪膽之人,要羌不怕都不行。
「咚!」翁仲手中的精鐵棍朝地上一頓,發出一聲如雷的巨響,震人耳膜。一時間,地皮在顫慄,在痛苦的呻吟,沙飛石走,好不駭人。
「逃啊!快逃啊!」羌僅有的一點勇氣蕩然無存,如同世界末日似的,發一聲喊,朝前方衝去,只要衝出去就能活命。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一個手握一對巨錘的大漢從屋裡走出來。不緊不慢,如同閒庭散步一般,朝當地一站,如同天神一般,威風凜凜。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朱亥。
朱亥沒有刻意而為,可是,那種讓人心悸的威猛散發出來,讓羌心裡不由自主的打一個寒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