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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血染大漠(四) 文 / 殷揚

    匈奴在單于的激勵下,一心要報挖祖墳之仇,無不是捨生忘死,前赴後繼,奮勇衝鋒,如同海潮般,一浪高過一浪。然而,任憑匈奴沖得再勇猛,也是難以撼動秦軍分毫,秦軍的弩矢如同雨點一般射來,匈奴死傷無數,一直衝鋒了半天,都沒有衝到秦軍陣前。

    匈奴快炸鍋了,議論紛紛,個個驚懼不安。

    「秦軍的弩矢太兇猛了,太兇猛了,比起牛毛還要多,還要多得多!」

    「我聽老人們說,當年大匈奴與趙雍那一戰,趙軍的弩矢很是猛烈,他們卻能冒著矢雨衝到趙軍近前與趙軍搏殺。而我們遇到的秦軍,弩矢如此猛烈,不論我們怎生衝鋒,總是不能衝到秦軍身前,我們就是要拚命也是沒辦法,這仗還怎生打?」

    「不是大匈奴的勇士不勇猛,不是大匈奴的勇士不善戰,實在是我們的裝備與秦軍差得遠,差得太遠了。」

    「打了接近半天,我們死傷不下四萬人了吧?嗯,絕對不低於四萬人。當年與趙雍一戰,大匈奴一天也才傷亡三萬多人呢,我們只半天就傷亡了四萬餘人,這仗沒法打了,沒法打了。」

    匈奴越說越害怕,恨不得立時逃走。

    正如他們所說,並非匈奴不善戰,並非匈奴不勇猛,實在是秦軍的弩矢太過密集了,密集得如同雨點一般,就是蒼蠅也莫想逃生,更別說匈奴了。

    只用了不到半天時光,就殺傷四萬多匈奴,這是一個讓人心生畏懼的數字。照這樣算下來,匈奴這般衝鋒,不出六七天就會被秦軍殺得精光。要他們不驚懼都不成。

    「大單于,這仗不能再打了,絕不能再打了。再這樣打下去,我們還沒有把秦軍拖累拖疲,我們反而沒幾多人了。」

    「是呀,大單于,我們應當撤。」

    「若是再不撤的話,大匈奴危也。」

    一眾大臣心驚膽跳,圍著單于。七嘴八舌的嚷開了,個個既是焦慮不堪,又是驚懼難安。

    單于也是驚懼不已,卻是不得不強忍著心驚,沉吟著道:「沒有想到秦軍是如此的了得。竟然殺傷如此之慘重,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眼下撤退的話,必然遭到秦軍的進攻,我們的死傷必然會慘重,會招到滅頂之災。即使要撤,也要等到晚上。趁夜撤走,而不是眼下撤。」

    匈奴不比秦軍,本沒有什麼陣勢可言,若是單于下令撤退的話。必然立時崩潰。如此一來,匈奴必然是各自逃命,單于的號令難以執行,秦軍再從後殺來的話。必然是死傷無數。且不說秦軍能殺幾多,只是匈奴自相踐踏而死者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要是早點採納太之策。用號令約束大匈奴勇士的話,眼下撤倒不是問題。」單于在心裡暗暗後悔。

    如果匈奴有嚴明的號令,那麼,眼下可以邊打邊撤,還真不怕秦軍追殺。問題是,這只能是個美好的願望,匈奴沒號令之可言,更沒有陣勢可以利用。

    「與其讓他們自相踐踏而死,還不如讓他們死得其所,拖累拖疲秦軍。」單于念頭轉動之際,已經有了主意,道:「先讓勇士們歇息休整,飽餐一頓,然後再打。到了晚上,我們趁秦軍不注意,偷偷逃走。」

    群臣也知道單于處置得宜,眼下逃走,必然是一場災難。與其白白送死,還不如先打一陣,總會消耗秦軍不少力氣。到了晚上逃走時,總會有些好處。

    事情就這樣定下了,單于一聲令下,匈奴開始歇息,吃肉喝酒,恢復力氣。

    秦異人在雲車上看著一座座屍山,大是訝異,道:「這得有四萬多吧?」

    「至少四萬!」黃石公笑瞇瞇的,道:「匈奴衝鋒雖然勇猛無畏,前赴後繼,卻是和送死沒差別,就以匈奴那點可憐的皮甲,也想與強弩爭鋒,真是癡人說夢。」

    在強弩面前,莫說匈奴那可憐的皮甲,就是中原的鐵甲也是抵擋不住,如同一張紙。面對秦軍鋪天蓋地的弩矢,要匈奴不傷亡慘重都不成。

    「用戰飯!」李牧一聲令下,秦軍派出警戒,然後開始用戰飯。

    為了保持陣勢,秦軍用戰飯是輪流著來的,一部分做好迎戰準備,一部分準備支援,一部分用戰飯。如此一來,匈奴若是發起進攻,沒有一點兒機會。

    秦異人、李牧和黃石公三人一邊用戰飯,一邊商議。

    「只打了半天,我們就取得了殺傷四萬餘的戰果,很是了得。不過,這僅僅是開始,我們要盡最大可能殺傷匈奴,為接下來的圍困減小困難。」秦異人眉頭一擰,沒有絲毫喜悅,道:「匈奴有四十餘萬控弦之士,雖然死傷四萬餘,仍是還有四十來萬,這事很棘手。」

    雖然早就定下了圍困之策,並且做好了準備,不過隘口就那麼大,若是不能事先重創匈奴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圍困難度就很大,這事不得不慮。

    「不怕匈奴戰,就怕匈奴不戰,若是匈奴逃走的話,我們即使從後掩殺,再加上匈奴踩踏而亡者必眾,仍是不能達到我們的目標。」黃石公沉吟著道:「我料定匈奴會趁夜逃走。」

    「沒錯!」秦異人和李牧重重點頭,大是贊成這話。

    「以單于之精明,他不會不明白,若是在交戰中下令撤退的話,必然導致崩潰,我們只需要從後掩殺,匈奴因踐踏而死者無數。要想減小這損失,唯有先脫離戰鬥,再趁著夜色掩護,逃之夭夭。」秦異人剖析道。

    「沒錯!」秦異人的剖析很有道理,李牧和黃石公大是贊同。

    不要說單于,就是秦異人與單于換個位置,他也會如此處置,要猜到也不難。

    「匈奴必然會逃走,那麼,匈奴會在何時逃走?」李牧眉頭一挑,道:「我以為要逃趁早,匈奴會在今夜逃走。其一,我們只用了半天時間就殺傷四萬餘匈奴,這對匈奴的軍心士氣是個沉重的打擊,匈奴能夠撐過今日,萬難撐過明日。其二,我們只用半天就殺傷四萬餘匈奴,要是今天打到天黑的話,匈奴會死傷近十萬。一天就殺傷十萬匈奴,這代價太大,單于絕不想明日再接著打。若是明日匈奴不進攻,就輪到我們進攻了。我們的進攻和防守一樣了得,匈奴萬難抵擋,必然是死傷慘重……」

    「是以,匈奴今夜必逃!」秦異人和黃石公齊聲道來。

    三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李將軍,你以為該當如何處置?」秦異人沖李牧道。

    「公,你成竹在胸了吧?」李牧打量一眼秦異人,笑道:「匈奴今夜必逃,我們當然不會給他機會,我們一定要從後掩殺,讓匈奴自相踐踏而死者無數。我們這麼來……」

    李牧一陣低語,把想法說了。

    「哈哈!」秦異人和黃石公對視一眼,大是歡喜,發出一陣暢笑聲。

    「李牧不愧是不世出的軍事天才,果是了得!」秦異人在心裡讚歎。

    飽餐戰飯之後,匈奴在單于的激勵之下,對秦軍發起了新的進攻。

    這次的進攻,匈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進展,因為匈奴竟然衝到秦軍陣前,與秦軍發生了肉搏。

    「衝!衝!衝!」眼看著這次衝鋒的傷亡並不是太大,匈奴能夠衝到秦軍陣前,單于不由得大是振奮,揮著胳膊,晃著拳頭,吼得山響。

    不僅他吼得如同打雷似的,就是一眾大臣誰個不如是?個個揮著胳膊,晃著拳頭,扯起嗓叫嚷,額頭上、脖上的青筋怒突,如同老樹虯枝。

    打了半天,付出了四萬餘傷亡的代價,終於取得了一些進展,這對匈奴來說是天大的喜訊,人人歡喜,士氣大振,戰意高熾,衝鋒起來如同旋風般。

    眼看著離秦軍越來越近了,匈奴大是歡喜,揮著彎刀就對著秦軍衝來了。然而,迎接他們的是一片戟林,一個匈奴要對付數支、十來支、十數支、甚至數十支長戟。

    儘管匈奴英勇善戰,可是,面對如此多的長戟,就是匈奴再厲害也只有抓瞎的份,沒有任何懸念,被長戟捅死了。

    這些被長戟捅死的匈奴其狀之慘不在被強弩射殺之下,身上好多透明的窟窿,少則數個,多則十數個,甚至有數十個之多,跟篩似的。

    秦軍的戟陣是秦軍方陣的重要組成部分,一支長戟或許沒什麼殺傷力,十支也沒多大殺傷力,可是,一旦成千上萬長戟組成戟陣,那威力就大了,神擋捅神,佛擋刺佛,沒有什麼能抵擋得住。

    衝到秦軍陣前的匈奴,很快就被長戟捅死了,死傷不少。只有少部分匈奴一見情勢不對,驚懼之下拉轉馬頭,想要逃走。然而,那只能是幻想,匈奴的強弩正在發威呢,他們成了屍山中的一份。

    這輪衝鋒,匈奴是全軍覆滅,匹馬無還,比起上午還要悲慘。

    「……」單于的嘴巴張得老大,如同死魚嘴似的,半天合不攏,想要發出驚呼聲,卻愣是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匈奴的衝鋒非常了得,速度快,衝擊力強,匈奴正是憑著這一招橫行大漠。然而,遇到秦軍,竟然匹馬無還,這要不是他親眼看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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