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策馬疾馳而來,左谷蠡王忙迎了上去。
「真有秦軍?」單于仍是不太相信。
「大單于,你瞧,那不是秦軍的旗幟嗎?這能有假嗎?」左谷蠡王很是理解單于的心情,他適才也是這般死活不信。
單于朝前一望,只見前面一個巨大的營地,有著不少黑色的旗幟,上書一個「秦」字。這絕對是秦軍的旗幟,錯不了!
「絲!」單于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涼氣,一臉的驚懼之色。
秦軍是凶名在外,惹到秦軍那會是一場災難,由不得他不懼。
「李牧這狗賊去了秦軍營地?」單于眉頭緊擰著,沖左谷蠡王問道。
「是呀。」左谷蠡王重重點頭,忙回答。
「奇了的怪了,秦趙本是死仇,李牧狗賊怎會去秦軍營地呢?」單于有些想不明白。
秦趙死仇,天下皆知,兩國打生打死,死傷無數,可以說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了。就是這樣的深仇大恨,李牧卻是去了秦軍營地,即使單于是個精明人,也是想不明白道理。
「會不會是趙狗的障眼法,他逃不掉了,打著秦軍的旗號?」單于眉頭一擰,沉聲問道。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立時有匈奴大臣附和。
除了這種情況,他們還真是想不明白。
「大單于,我們這就進攻,斬殺趙狗,報仇雪恨!」只要不是秦軍大營,匈奴就不在乎,吼得山響,眼裡如欲噴出火來,一臉的猙獰。
「萬一。我是說萬一,真是秦軍,那該怎生辦?」左谷蠡王也想去大殺一通,卻不得不有所顧慮。
「這……」若這真是秦軍的話,匈奴這一衝上去,那就是找死,不得不懼。
「還是先探探情形再說。」單于沉吟一陣,道:「把太子叫來。」
立時有人應一聲,自去傳令。
「是不是秦軍呢?」單于眉頭緊擰著。有些拿捏不定。
「不是秦軍,一切好說。若是秦軍,大匈奴又該怎生辦?」單于沉吟難決。
就在這時,只見太子騎著駿馬而來,沖單于見禮道:「見過大單于。不知大單于召我前來。有何要事?」
「太子,你看這是不是秦軍的軍營?」單于朝營地一指問道:「你去過中原,熟悉中原之事,你說說看。」
太子睜大眼睛,打量著秦軍營地,還沒有給出答案,一眾匈奴就等不急了。忙催問:「是不是秦軍營地?」
「是秦軍營地的話,我們絕不能招惹秦軍,秦軍殺人不眨眼,我們惹不起。」
「若不是秦軍的話。哼哼,休怪我們無情,一定要殺光趙狗!」
一眾匈奴大聲叫嚷著。
就在一眾匈奴的叫嚷中,只見太子點頭。道:「這是秦軍營地,錯不了。」
「真是秦軍營地?」一片驚呼聲響起。匈奴一臉的驚懼之色。
就是單于本人臉色也是不好看。作為匈奴的單于,他當然明白哪些敵國可以招惹,哪些敵國不能招惹,趙國是屬於任意招惹的範圍,而秦國是屬於無論如何都不能招惹的範疇。
惹到秦軍,那就是大為不妙,會死傷無數。此時此刻,單于是最不願證實這消息,偏偏就被太子證實了,他的一顆心直往下沉。
「何以見得?」單于仍是心存僥倖。
「大單于,你瞧,這營盤非同小可,堅固異常,很難攻破。」太子指點著秦軍營地,為單于解釋,道:「你看那些巡邏的士卒,精悍異常,必是秦軍士卒,假不了。」
這營地非常堅固,要想攻破很不容易。巡邏的士卒殺氣騰騰,一瞧便知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的裝備是秦軍無疑。
「既然是秦軍,為何李牧這狗賊不去趙九原,而是去了秦軍營地呢?」單于很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這問題不僅單于想不明白,就是一眾匈奴也是想不明白,無不是眼睛瞪得滾圓,死命的打量著太子,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不外兩個原因:一是秦趙擯棄前嫌,聯手對付大匈奴,這事的可能性並不大,卻也不是不可能。」太子眉頭一挑,沉吟著道。
「也有理。」單于點點頭,道:「當年,趙雍與大匈奴大戰時,嬴稷就有與趙雍聯手的打算,只是被趙雍拒絕了。中原人真是奇怪的種族,他們為了土地城池,可以打得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卻不准大匈奴佔他們一寸土地。」
在匈奴人眼裡,中原人提倡的「民族大義」是一種奇怪的說法,他們有些想不明白。
「眼下的情形,秦國在中牟一戰,大敗山東六國,斬首七十萬,山東之地無抗秦之力,秦國征戰百年,一心追求的一統時機成熟了,要秦國放棄東進之機,轉而與趙國聯手的可能性太小太小。」太子眉頭擰著,成一個川字,一邊思索,一邊道。
「沒錯。」單于重重點頭,大是贊成這說法,道:「正是因為如此,本單于這才決定抓住這一有利時機,大舉南下,攻佔河套之地。」
一統天下,是何等的偉業,要讓他相信秦昭王放棄了這一到手的良機,不是一般的難,是很難很難。
「另一種可能就是秦軍在這裡訓練,正好趕上這事。」太子點點頭,道:「這事的可能性更大些。」
既然秦國不會放棄東進的機會,就絕不會大舉出兵河套之地,那麼,秦軍訓練的可能性很高。畢竟,秦九原就在北方,是用來抵擋異族入侵的重鎮。
「呵呵!」單于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發出一陣暢笑聲,道:「只要秦國不是與趙國聯手,本單于何憂?」
他最怕的就是秦軍,只要秦軍不是來打匈奴的,他就不怕了。
「大單于。這事要如何處置?」左谷蠡王忙問道。
他們已經肯定秦軍不是沖匈奴來的,可是,仍是不能掉以輕心。要知道,這是讓他們聞風喪膽的秦軍,一個不好就會讓匈奴付出慘重的代價,不得不慎重對待。
「這樣吧,備下一份厚禮,派人給秦軍送去。」單于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能招惹秦軍。道:「只要秦軍交出李牧這狗賊,大匈奴願出五千駿馬,一萬頭牛,五萬隻羊。」
能用禮物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他的提議。一致通過,沒人有異議。
也不敢有異議!
誰有異議,誰去試試秦軍的刀劍利不利?
「這事,還得太子走一趟,你去過中原,熟悉中原人那一套虛情假意。」單于沖太子道。
太子領命,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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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營地。秦異人他們驚奇不已。
「匈奴這是怎生了?氣勢洶洶而來,瞧他們那模樣兒,好像不把我們殺光不罷休似的,怎生突然就停下來了呢?」有秦軍將領大是不解。一臉的驚奇。
適才,匈奴是以衝鋒隊形衝來,殺氣騰騰,誓欲把秦軍殺光。然而。這才屁大一會兒功夫,匈奴就停了下來。不再前進,這還真是出乎眾將的意料。
「匈奴不會是怕我們了吧?」
「大秦兵威在外,天下震恐,不僅山東之地懼大秦兵威,就是匈奴這些異族也是怕得要命,**不離十!」
「真沒想到,匈奴看見我們的旗幟就如此懼怕,匈奴也不過如此嘛!」
「匈奴不怕能行嗎?放眼天下,有誰不怕大秦兵威的?」
一眾將領七嘴八舌的議論,大是歡喜,個個說得口沫橫飛。只是憑聲威就把匈奴嚇住了,還有比這更讓他們歡喜的嗎?
「那是匈奴的王旗,單于來了。」秦異人一雙眼睛中精光暴射,緊盯著王旗。
「王旗!單于!」一眾將領立時閉嘴,睜大眼睛打量起王旗。
只見王旗來到近前停了下來,一眾匈奴對著營地指指點點。
「你說,單于在想什麼?」秦異人扭過頭,沖黃石公問道。
「我想單于一定在想,我們究竟是不是秦軍。若是秦軍他該怎生辦?不是秦軍他又該怎生辦?」黃石公笑道。
黃石公不愧是盤盤大才,還真給他說准了,單于一行人就是在討論這事。
「我想也是。」秦異人點點頭,大為贊同這話。眉頭一挑,問道:「那麼,接下來,匈奴會如何做?」
「為了穩妥,單于會派人前來與我們接洽。甚至,有可能匈奴會送來厚禮。」黃石公撫著額頭,笑道:「大秦兵威在外,匈奴絕不敢招惹我們,若能用禮物解決的話,那是最好。」
「不會吧?」一片質疑聲響起,出自眾將之口。
匈奴懼秦兵威這點沒錯,可也沒到送禮的程度啊,要眾將相信這是真的,還真有些難。
秦異人緊抿著嘴唇,眼中精光閃爍,沉吟不語。
「公子,你在想什麼?」黃石公有些驚奇,忙問道。
「王翦他們做寨柵需要時間,我們何不趁此機會為他們爭取時間呢?」秦異人撫著額頭,臉上泛著笑容,道:「我們一直為此事頭疼,眼下卻是可以解決了。」
「這都怨李牧將軍,他行動太快了。」黃石公笑著搖頭。
當然,這是調侃之言。李牧能成功就不錯了,哪敢奢望他在什麼時間完成。
「公子要如何做?」黃石公也在為此事頭疼,一聽這話,大是好奇。
「嗯。」秦異人的眼睛瞪得滾圓,打量著飛馳而來的匈奴太子,道:「烏孫落!」
「原來是異人公子!」匈奴太子也是意外,在馬背上一抱拳,笑道:「頭曼見過異人公子!」
「頭曼?冒頓之父?」秦異人差點把舌頭咬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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