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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 巧取豪奪 文 / 殷揚

    第十一章巧取豪奪

    邯鄲城東,信陵君府第。這是一座大宅院,數百間房屋,間間雕樑畫棟,極盡工巧之能事。數百僕傭進進出出,極為忙碌。

    在後院一座小亭裡,信陵君頭戴玉冠,身著鑲金錦袍,腰懸玉鑲金玉飾,雍容華貴,上位者氣勢透體而出,讓人不敢逼視。

    兩個美貌的侍女侍候著信陵君,信陵君跪坐在雕花的玉几上,品著色香味俱全的糕點,喝著香噴噴的上等好茶,眼睛瞪得老大,欣賞朱亥練武。

    朱亥是當時非常有名的猛士,力大無窮,赤著上身,露出一身如同鐵疙瘩般的肌肉,如同一頭健壯的公牛。一對兩百多斤(相當於現在一百多斤)的精鐵錘在他手裡,上下翻飛,如同四兩棉花般輕鬆,彷彿沒有重量似的。

    「呼呼!」

    錘風呼呼,地上的沙塵飛舞,圍著朱亥打轉,如同陀螺般旋轉,就是不落地。

    「好!」信陵君大聲讚好,雙手輕擊,讚歎無已。

    「呔!」猛然間,朱亥斷喝一聲,如同炸雷轟地,兩個侍女吃受不住,雙手捂著耳朵,臉露痛苦之色。

    「砰!」朱亥手中的鐵錘如同流星般狠狠撞在地上,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地皮都在顫抖,彷彿地震似的。

    沙飛石走,煙塵瀰漫,等到煙塵散盡,信陵君這才瞧清了,地上出現一個深約半尺的大坑,可見朱亥這一砸之力有多麼的兇猛,若是砸在人身上,早就是一攤肉泥了。

    「朱亥,痛飲此爵!」信陵君親手在酒爵裡斟上美酒,端著青銅酒爵,快步過來,把酒爵遞給朱亥。

    「謝公子!」朱亥謝一聲,接過酒爵,一仰脖子,如同長鯨吸水般,一口喝乾。

    「真猛士也!」朱亥是信陵君的左臂右膀,信陵君大是歡喜,讚歎不已。

    「嗯。」朱亥耳朵一豎,嘴角浮現一抹微笑,道:「公子,家老來了。」

    「哦。」信陵君頗有些驚訝,豎起耳朵一聽,卻是什麼也沒有聽見。正要戲言幾句,只聽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聽便知是侯贏的腳步聲,信陵君一豎大拇指,讚道:「朱亥,你好了得的耳力。」

    只見侯贏愁容滿面,一邊走一邊歎氣,時不時的雙手互砸,焦慮之意畢現。

    「先生何事煩心?」信陵君頗有些驚訝。

    侯贏是他的心腹門客,甚有智計,極得他的賞識,要他如此犯愁,必是大事。

    「公子,我們的金所剩不多了呀。」侯贏遲疑了一陣,還是實話實說,雙手一攤,很是無奈的道:「這可怎生辦?」

    「沒金了?」信陵君大是訝異。

    「我說呀,你這家老也真是的,沒金了,你不會找趙王要?趙王說的賞金十萬,到眼下他只給了我們一萬金,不找他要,找誰要?」朱亥倒不當一回事,反而數落侯贏了。

    「朱亥,休要亂說。」信陵君阻止朱亥,道:「長平之戰,趙國府庫被消耗一空,趙王也沒金。就是這一萬金,也是趙王向群臣借的,找他也沒用,得我們自己想辦法。」

    「是呀。」侯贏重重點頭,道:「長平大戰,趙國消耗太大了,趙國是要錢沒錢,要糧沒糧,找趙王沒一點用處,只能我們自己想法了。公子門客數千,一日所費不小,萬金之數如同流水般花出去,已經不足五百金了。」

    養門客就得要錢,要好吃好喝供著,那些有才幹的門客出入還要車馬傭僕隨行,不然不跟你。你不養門客,自有人養門客,這花費非常大。

    信陵君靠養門客起家,若是沒了金,門客四散,這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可以從大梁調金。」信陵君想了想,有了主意。

    「哎!」侯贏長歎一聲,很是氣憤的道:「莫提了,一提起這事,就讓人著惱。我派人去大梁調金,不僅無著不說,門客差點被晉鄙給抓了。」

    「晉鄙?這老匹夫!」朱亥吼聲如雷,大罵道:「他好大的膽子,竟敢壞公子大事!」

    「晉鄙是奉魏王之命,把公子的家財悉數封存,不許一金流出。」侯贏眼中如欲噴火。

    信陵君少小聰明,甚有賢聲,差點成了太子。雖然沒能成為太子,沒有當上魏王,卻是暗藏雄心,養門客自重,數千門客為他吹噓,他因此而「賢名」在外,天下人可以不知有魏王,一定知道有信陵君。

    魏王早就視他為眼中釘了,只是沒有機會下手罷了。這次,他前來邯鄲撈美名,正是魏王下手的良機,豈能不斷他財路?

    只要沒金,信陵君不能養門客,沒人為他吹噓,信陵君的聲望就會大為受損。到那時,他的名聲就會一落千丈,再也不會威脅到魏王。

    魏王豈能錯過這一良機?

    「晉鄙!魏王!」信陵君咬牙切齒,若是這兩人在他面前,一定會被他撕成碎片:「好狠的釜底抽薪!」

    「公子,怎麼辦?」侯贏是沒有辦法了,他是家老,主管錢糧,他可以精打算細,卻沒有無中生有的神奇本領。

    信陵君也是束手無策,想了想,道:「可以借麼?無忌還有些薄名,厚著臉皮去借的話,應是能借些吧?」

    堂堂信陵君若是向人借錢,這事必然又會掀起天大的風波。然而,情勢如此,他不如此也不行了。

    「我借過了,無人願借。」侯贏雙手一攤道:「趙人言,公子存趙,他們很感激。可是,信陵君靠借債度日,這說明情形不妙,誰也不願借。」

    信陵君就是一面旗幟,他不借錢還好,他若借錢,必然引發負面效應。

    「爹,何須煩惱,孩兒自有妙計。」就在這時,只見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小跑著過來,沖信陵君半嗔半撒嬌的道:「爹,這事交給孩兒吧。」

    「爽兒,休得胡鬧。」這是信陵君的幼子,魏爽,很會討信陵君的歡心,信陵君被他逗樂了,愛憐的撫著他的腦袋,輕聲喝斥。

    「爹,孩兒真的有妙計。」魏爽扭著身子,不滿的道。

    「公子,你要如何做?」朱亥順嘴一問。

    「巧取豪奪呀。」魏爽直言不諱。

    「胡鬧!」信陵君臉一沉,沉聲喝道。

    他「賢名」在外,以仗義疏財為天下人稱道。若他巧奪豪奪的話,這事傳出去,他的名聲就臭了,會為人唾罵。

    「爹,巧取當然是要用巧妙的辦法呀,絕不會授人以柄。」魏爽深知信陵君的顧忌,壓低聲音,把想法一說。

    信陵君的眼睛越來越明亮,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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