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三個人一起騎著嗎到了孫府。
孫進得訊從裡面迎了出來,看到程梵後吃了一驚道:「你也要去?」
「父親讓我和宋譯一起跟著你,說讓我好好聽你的話。」程梵哂然笑道:「你只需管好宋譯就行,他聽你的話,我們聽他的話,他之外的人說的話,我們只當放屁。」
孫進聞言嘴角很痛苦的抽搐了下,宋譯聞言忙上前挽著他的胳膊邊往裡進邊笑問:「幾時出發?你在這裡帶著,朝廷大軍誰管?」
「程老將軍和左安康都在,我回來和你嫂子話下別就走。」
孫進邊招呼他們往裡進,邊讓下人倒茶來。宋譯又問:「左安康是誰?我似乎沒聽說過!」
「琪王的女婿,當年沙場的少將,和我有一拼。」孫進笑道:「這次陛下可真是開眼,程老將軍,我,還有左安康,以前可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有許多事許多話,不需要多言就能配合的很好。你們到那裡,只需跟著我,想殺敵的話也行,想參與討論軍務也行,橫豎我們不會被你們給誤了。」
「這倒也自由。」宋譯笑道:「我們竟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了,難道親兵都是這麼自由嗎?」
「胡扯,」孫進瞪了他一眼道:「你們三個哪裡是什麼親兵,簡直就是太歲。太子讓你帶著東宮侍衛統領的身份去宣和,程梵和袁長又都是你的手下,你們三個竟然成了一個獨立的小團體。我哪裡還敢指望你們保護,無非是給你們個虛名罷了。」
「也就是說,我們三個要被大軍當太歲養著了?」程梵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滿滿的都是不樂意。
袁長也道:「去沙場就是殺敵人的,被自己人養著算什麼?太子府的職位,我們自己都放下了,孫將軍為何還如此介懷。」
宋譯知道孫進的顧慮,反手勾著他的脖子和聲道:「你放心,將來打贏了回京後,我們絕對不會對你秋後算賬。打仗的時候,你該怎麼指揮就怎麼指揮,就把我們當你的親兵收拾安排。不然的話,我們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這可是你說的。」孫進壞笑道:「軍營可比你想像中的複雜殘忍,若真不顧忌你們的身份,你們仨小子就等著吃苦頭吧。」
「我們不怕。」三個人的聲音倒是出奇的一致。
「很好。」孫如圭的眼睛瞇了瞇。
…………………
三個人在孫府前廳吃了好長時間的茶,孫進這才姍姍來遲。
「走吧!」甲冑上身的孫如圭對三人笑道:「大軍這會兒只怕已經在外城集結,咱們只需趕過去一起出發就行。」
「我們三個不用著甲冑嗎?」宋譯問。
孫進聞言打量了他們三人一眼,見他們都是穿著深色的衣衫,不由得頭疼道:「你們在太子府時的盔甲呢?」
「在外面馬背上馱著。」宋譯不解道:「我們現在是軍人,穿著侍衛服總不太好吧?」
「先湊合著,」孫進邊說邊吩咐下人出去把他們三個的包袱拿了進來,然後道:「其實區別也不大,乍一看都是著甲人,何必分那麼清楚。再者說,你們就是我的親兵,我的親兵為什麼不能穿侍衛服。」
「可我的是銀色。」
「我還金色的呢。」孫如圭瞪了宋譯一眼道:「除了程老將軍著金甲外,大家都是銀甲,你炫耀個哪門子。軍中著甲沒那麼多規矩,除了程老將軍著金甲,我和左安康著銀甲外,其餘的都穿鐵甲。如今雖然多了一個你,不過沒關係,你著銀甲頂多是幫我們分擔一下敵人的暗箭罷了。」
宋譯聞言大汗,他覺得自己是立在雞群裡的那只白鶴。沒有一絲優越感,反而有種被盯上的恐慌。
…………………………
因為時間還早,所以他們走的並不匆忙。
一行十幾人身著甲冑的人騎著大馬趕向城外,宋譯總感覺有道目光注視著自己,本能回頭,看到了被魯淵保護著的許穎,不由得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撥馬向許穎那裡走去。
「你怎麼在這裡?」
「來送送你。「許穎把一小袋乾果遞給他道:「行軍路上苦,你別委屈了自己,我等你回來。」
「我會回來的。」接過乾果,宋譯的眼睛有點濕。
正想著說點什麼話表達此時心情的時候,馬鞭破風朝他抽了過去,本能的伸手絞住皮繩,剛好對上孫進那張黑如炭的臉。
「行軍途中,私自離開隊伍者,打。」冰冷的字眼兒從孫進的口裡鑽了出來,宋譯大窘之後覺得很牙疼,朝一臉擔憂的許穎乾笑了一下道:「我這就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說完,對魯淵急急的道:「拜託了。」
魯淵朝他拱了拱手,道聲放心後,宋譯這才鬆開絞著孫進馬鞭的手,雙腿一夾馬腹跑個沒影。
追上落在後面等自己的袁長和程梵後,邊喘氣兒邊抹汗道:「了不得,老孫治軍如此嚴謹,我不過是抽空給媳婦兒道個別,至於拿著馬鞭趕過去抽我嗎?就算抽也得等我回來在抽,當著媳婦兒的面兒抽我,那我得多丟人。」
程梵打量了他一眼疑惑道:「你被抽了嗎?」
「沒有。」宋譯傲然仰頭笑道:「我是什麼人,豈是誰想抽就能抽得到的……」
話音剛落,皮鞭狠狠的抽在他頭盔上,宋譯愕然回頭,是追上來的孫如圭。尚未張口,馬鞭連著幾下抽在他身上,有幾鞭抽在沒有甲片護著的胳膊上,登時被抽的地方如同著火了一般疼了起來。
連著抽了幾鞭後,孫進這才冷哼著住了手,看著不斷抽冷氣的宋譯很滿意的道:「我說了,『行軍途中,私自離開隊伍者,打。』,這只是一個小教訓,以後注意點兒,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不過你這次表現的不錯,沒有反抗,不然有你受的。」
宋譯邊撩開袖子看著被抽地方的血痕便擦著腦門兒上疼出來的汗道:「你平日裡就是這麼治軍的?」
「不打不長記性。」孫進拉過他的手臂從隨身攜帶的黑色藥瓶裡倒出一些藥水塗抹在宋譯傷處,袁長和程梵被熏的連人帶馬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