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渲染的已經差不多了,只需要派一個人進去帶頭兒,領著大家前往承天門齊聲要求皇上砍了楊雲成。那兀自跪在承天門的十幾個老頑固見群情激奮,自然不好再橫在那裡為楊雲成出頭說話,以他們老狐狸的本性,一定會深藏身與名各自流溜回府裡。」
某酒樓上,宋譯和楊雲軒面帶笑容立在那裡,負手看著下面吵吵嚷嚷的人群,沒想到,玄清子的一本書,竟然引起了百姓如此大的反應。可見,天朝百姓,尊崇藝術熱愛文學啊。
宋譯邊感慨邊叫過身後的程梵問道:「你覺得讓誰下去最合適?」
程梵笑道:「我去,帶人惹事兒我最擅長。」
「少來,」宋譯用扇柄敲了敲他的腦袋道:「你們平日裡都跟著我和太子,萬一哪天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我的意思,問問下面的弟兄,看誰平日裡最會煽動軍心營造混亂,就把他派下去辦事兒。我們先在這裡坐著,你們跟著去看情況,按時過來匯報。」
程梵等人下去後,宋譯和楊雲軒很自得的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酒,楊雲軒一時興起,吩咐小二去叫兩個唱曲兒的姑娘。
姑娘進來的時候,樓下混亂不堪的人群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帶往承天門。
「來的這麼快?」楊雲軒看著白紗覆面,身姿跟一對雙生兒一樣的姑娘很奇怪的問:「莫非你們就在這酒樓裡?我怎麼不知道,這酒樓何時竟然專門養起了美女來。」
「這位公子,我姐妹二人是剛巧路過。聽小二哥說上面有公子聽曲兒,這才上來接活。」
聲音從容,眼神沉靜,絕色啊。
清音漸起,宋譯邊吃酒邊看著楊雲軒一臉沉迷的用筷子敲杯盞和著那姑娘的妙音。感慨楊雲軒藝術修養之高的同時,邊想著許穎唱歌和跳舞時的樣子。
薄紗覆面,身段玲瓏,舞姿精美,嗓音淡泊。
此二女如果生活在前世,一定是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星。可惜,生不逢時,生不逢世,就算表現的再優秀,始終只是一個給男人唱曲兒的煙塵女子。對於這些已經踏足風塵的女子來說,最好的命運,不過是被一個豪門公子娶回家做小,雖然對於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來說,做小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兒,但是,對於她們這些流落煙塵的姑娘來說,做小無異於人間天堂。
定位不一樣,眼中的嚮往也不一樣。
就在這時,楊雲軒一雙手已經不自覺的伸向那個舞到他身邊的那個姑娘,無奈何竟然抓了個空。那姑娘美麗的眼睛朝他嫵媚的一笑,然後舞到靜坐撥弄豎琴唱曲兒的姐妹旁邊,隨手撥弄了幾下子,和著姐妹唱了幾句曲兒,又眼含笑意舞向一臉沉迷的楊雲軒。
衣袂翻飛間,利刃寒光一閃即逝。楊雲軒渾然不覺,宋譯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再回神,那個撥弄豎琴唱曲兒的女子不知何時也已經挪到自己的身邊邊,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公子為何毫無反應,難道我妹妹的舞跳的不好嗎?」
宋譯眼睛看向那個舞的正歡的女子,不動聲色的拉著楊雲軒起身笑道:「舞美,曲也美。好久沒聽到這樣的天籟之音,沒看到這樣的絕世舞姿,今日有幸得二位姑娘上來獻藝,實在是莫大的福氣。」
「既如此,何必起來?不如靜坐再聽一曲。」那女子聲音沉靜,使人不忍拒絕。
宋譯暗歎了口氣道:「咱們萍水相逢,我對二位姑娘已經起了憐惜之心。不過曲已終,舞步將收,不如去吧。從今往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那姑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聲音嬌憨。
「姑娘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去吧。」
說完,拉著也感覺到不對勁兒的楊雲軒,朝牆上懸著的兩把長劍走去。劍是他們剛配的,用來防身。
場中氣氛變得無比玄妙,那個跳舞的女子已經漸漸收了舞步,不無疑問的看了那唱曲兒的姑娘一眼,那唱曲兒的姑娘朝她微微搖了搖頭。無奈何,那跳舞的女子竟然對著搖頭感到了難以承受的憋屈,二話不說臉色一沉,就要手執利刃朝政走向長劍的楊雲軒後背辭去。
「舞兒,該走了。」
唱曲的女子臉色一沉,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掠到啊跳舞的姑娘身邊,不由分說把她扯了出去。房間裡,只有一把豎琴孤零零的留在那裡。
感覺他們離開後,宋譯不無蕭瑟的歎了口氣,「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你說什麼?」楊雲軒撓著腦袋問:「她們兩個……?」
「她們是被人派來殺咱們的人?」宋譯取下自己的那柄長劍拔出劍鋒看了看笑道:「剛才那個叫舞兒的姑娘舞向你的時候,我發現了她衣袖裡的短劍。正準備提醒你,誰知舞兒的姐妹卻已經看出我發現了她們的身份,坐到我身邊,欲用髮簪制住我,卻被我奪去了髮簪,這才發生了後面的事兒。她知道,在咱們有了防範之後,她二人再也不是咱們的對手,這才帶著舞兒匆匆離開。如此一個知進退的女子,只是可惜,竟然為楊雲成賣命。」
「你怎麼知道是楊雲成的人?」
宋譯聞言歎了口氣,喃喃的道:「除了楊雲成,我想不明白此時誰會對咱們起殺機。你我平日裡不樹敵,不結仇,沒有誰會專門找兩個貌美如花的女殺手對付咱們。」
「楊雲成,又是楊雲成。」楊雲軒恨恨的道:「被關到牢裡,卻依舊弄出了如此多的事兒。他可真是,不知死活啊。我這就去叫人,把這酒樓封了,把小二掌櫃全抓起來,一個個問,我倒要看看,楊雲成究竟給了他們什麼好處,他們竟然這樣心甘情願的為楊雲成賣命。」
「我只希望,殺了楊雲成後,一切都會好起來。依附他的那些枝枝蔓蔓,會從此過回屬於自己的生活。不必受他蠱惑,為他賣命。」宋譯的聲音顯得異常無奈,「楊雲成觸角太多,咱們根本無法一一挖出來殺掉,那樣太殘忍,也太沒意思。」
就在這時,酒樓掌櫃和小二探頭探腦的出現在外面,對上宋譯和楊雲軒的眼神後,腿一軟跪著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