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的關鍵在於皇上,只要讓皇上鬆了口,成王就不好在宮裡繼續賴下去了。」
馮客的第一句話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宋譯看了楊雲軒一眼,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就在這時,馮客繼續道:「而我從大家的談話中瞭解道,皇上待成王,竟比待太子還好。想讓皇上鬆口難如登天,我想了一夜……」
說到這裡,大家不無緊張的等著他的下文,馮客端起石桌上的茶吃了一口咧嘴笑道:「我想了一夜,也沒想出讓皇上鬆口的辦法。」
「……」
「……」
忽悠人者,人群毆之。於是,林立和蕭三等人紛紛擼起袖子逼了過去,看著眾人不懷好意的眼神,馮客忙雙手護頭道:「我確實沒想出合適的辦法,我想了一夜,只是找到了問題的癥結,現在大家只要把這個癥結解決掉,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你們這些莽夫打我有什麼用啊,有這功夫,還不如一起想辦法。」
潛意識裡,馮客很瞧不起這些動不動就揮拳頭的武夫。這些人,惹急了都是用拳頭講道理的主兒,肚子裡沒半瓢墨水,行事偏偏還咋咋呼呼的。剛才程梵們的那些荒唐意見,更使他對這些武夫起了一絲鄙夷。
宋譯拍手制止住混亂道:「馮客說的有道理,大家想想,怎麼才能讓皇上鬆口,把楊雲成趕出皇宮。」
「找神婆做法?」程梵第一個說出自己的想法道:「找個神婆,讓她控制住陛下的神智,讓陛下開口趕成王出宮。成王一出宮,神婆功成身退,對皇上的身體沒有什麼壞的影響。而君無戲言,皇上昏頭時做的決定說的話,再怎麼後悔也挽不回來了。」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站在宋譯身旁的楊雲軒沉著臉咬牙道:「這小子,我想抽死他。」
宋譯聞言忙去牆角撿了一根樹枝,遞到楊雲軒手裡……
一番七嘴八舌的討論後,一直沒說話的袁長張口道:「在洛城,我家人夏天在院子裡納涼的時候,曾聽爹娘講過這麼一個故事。洛城富戶沈簾山家有悍妻,在外面與人相好卻不敢將姘頭帶回家裡做小,於是只得把姘頭養在外面。姘頭生下一個孩子不久後病死,那孩子被心懷愧疚的沈簾山抱回府上,嬌寵溺愛到了十五歲。那孩子不知為何心思深重狠毒,時時排擠欺負沈簾山正妻的兒子。最後竟然演變到給沈簾山正妻和她兒子的飯裡下毒的地步。沈簾山正妻之子死裡逃生後,出外求學時遇到一個文士,並與之結拜為兄弟。那文士聽完沈簾山正妻之子說完自己的遭遇後,二話不說連夜寫了一部戲文。那文士把戲文交給戲班子演,交給茶樓裡說書的先生念,久而久之,群情激奮,大家都為沈簾山正妻之子不平,紛紛上門討伐沈簾山在外面生的那個兒子。沈簾山雖然不捨,但最後還是迫於壓力把那心思歹毒的兒子趕了出去……」
說到這裡,感覺到四週一片寂靜的袁長登時心裡發慌,嘴巴張了張,大腦卻一片空白。
「後來呢?」宋譯輕聲問。
「忘……忘了!」袁長擦了一把冷汗,「小時候的故事,本來記得也不大真。我就是覺得和眼前這件事比較比較相似……」
「喝杯茶。」宋譯把茶盅遞給袁長,袁長仰頭灌了下去立刻有彎腰吐了一地的茶葉渣。
正一臉委屈的看向宋譯,宋譯卻已經轉過頭對楊雲軒道:「袁長的故事是我想了一個辦法,咱們可以自己製造兩次針對你的刺殺,然後你裝成被刺成重傷命懸一線的樣子在府裡修養。至於宮裡派來探視傷情的人,我會幫你打點好。在這期間,我會找一些文采好的書生,讓他把這些故事換了朝代編寫出來。同樣搬上戲台,同樣放在茶館裡眾口相傳,待時機成熟,在找人在民間散播說當今太子遭遇著同樣的厄運。以你在民間百姓中的聲望,大家一定會為你抱不平。到時候,民情激憤,朝廷官員壓制不住,自然會一起進宮稟與皇上。皇上但凡顧全大局,應該會屈服的。」
「那得鬧到什麼程度啊?」楊雲軒倒抽了一口冷氣。
宋譯瞇眼笑道:「鬧得越大越好,越大對咱越有利。」
說完,轉身看著馮客道:「故事版本由你來寫如何?」
馮客聞言急忙擺手道:「我不擅長寫戲,我寫的東西應付科舉可以,娛樂大眾似乎還欠火候。」
最主要的,萬一皇上盛怒追究原作者,他馮客豈非躲無可躲?這樣的禍事,還是早早避免的好。
這樣想著,縮了手腳隱在眾人後面。
方法想出來,卻沒有可用的人才。這感覺就像是你想到了一道美食,卻沒有做美食的材料一樣糾結蛋疼……
不管如何,到底算是萬事俱備只欠作者了。
心思稍定的楊雲軒讓他們幾個去找管家討賞銀,然後轉身問宋譯道:「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夏封不錯。」宋譯沉吟道:「只是他的人品我看不透,難保最後他不會背叛咱們投靠成王。這件事,寫故事的人至關重要,不僅文筆,人品也得拔尖兒。」
「這可如何是好?」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宋譯沉吟道:「找個信得過的人寫故事,我在那故事首頁蓋上玄清子的印章。那麼這個故事就會藉著玄清子火起來,文筆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那你要找誰?」楊雲軒問。
宋譯笑了笑,道:「好的故事,當事人來寫最能引起公憤,所以……」
此言一出,楊雲軒右眼皮兒猛地跳了一下。
宋譯上前笑道:「殿下好歹也算是受皇家教育的人,不會連故事都寫不出來吧。楊雲成對你的威脅,你最清楚,此時是打擊他的最好機會,難道你任這個機會荒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