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譯,今晚我就不進內院兒了,去你房裡將就一晚如何?」
馬車上,打著哈欠的楊雲軒問昏昏欲睡的宋譯,同樣睏倦的宋譯擺擺手道:「習慣了一個人,你是太子,身份金貴,只怕慢待了你。我的意思,你若實在不想去府裡內眷那裡,就先去書房對付一夜,別擾的我休息不好。今兒累了一天,明兒還得異常忙碌。」
說到這裡,宋譯揉揉發酸的胳膊打算靠著車壁再休息一會兒,楊雲軒很不爽的來回開合著手裡的折扇。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馬車猛地停了下來,與此同時,蕭三在外面沉喝道:「大膽賊子,知道這是誰的馬車嗎?竟敢來這裡放肆!媽的,還敢過來!」
說話間,外面打鬥聲一片。
宋譯掀開車簾朝外面看了下,只見十幾個蒙面黑衣人呈半圓形圍向這輛馬車,蕭三已經提刀上前與他們打成一片。
蕭三身手很不錯,以一敵二十,雖說落了下風,卻依舊沉著冷靜,也沒有向馬車裡求救。
這時,楊雲軒也掀開了前車簾,登時血腥氣撲面而來,就著車前懸著的防雨燈籠,只見他面色發黑死相猙獰。被這氣味兒吸引回目光的宋譯湊過去看了一眼,然後一把拉回正在車口的楊雲軒道:「鏢上有毒,我下去幫蕭三,殿下在馬車上見機行事,如果他們圍攻馬車,你自己想法子逃跑。」
說完,翻身下了馬車。
楊雲軒雖然身手也不錯,但到底是太子,刀劍無眼,而有毒的刀劍豈止無眼,還刀刀致命。
於是,也不逞強,老老實實呆在馬車裡密切注視著外面的動向。
下了馬車的宋譯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彎刀,試了試很不趁手,但目前也只好湊合。提著彎刀殺到蕭三身邊,砍倒一個黑衣人後對蕭三道:「鏢上有毒,刀上也很難說,我的意思,咱們就兩個人,別跟他們耗。且戰且退,退到馬車那裡,想法子先趕車離開這裡再說。」
「不行,」蕭三躲過一把看向自己的刀鋒喘著粗氣道:「你沒看出來他們就是仗著人多和咱們打消磨戰嗎?你想退,可是他們狗皮膏藥一般黏著咱們,退一步他們會想辦法把咱們重新堵回來,我看這情況,是打算解決完咱倆後再對付殿下。」
宋譯砍了連攻幾下把黑衣人逼退幾步,然後死死的護著身後不遠處的馬車。接著和大汗淋漓的蕭三背對背道:「我印象裡這個點兒似乎還有巡街的官兵啊?」
「原來是有的,」蕭三大聲道:「可這個點兒人少事兒少,半夜三更的,巡街的官兵也很懈怠,這會兒不知道躲在哪裡吃花酒耍樂子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彎刀狠狠的砍向蕭三的胳膊,蕭三雖然閃得快,卻也出了血。
「完了,我中毒了。」
險些拿不穩刀的蕭三白著臉對宋譯道:「再這樣下去,只怕會越來越糟。」
宋譯很隨意的看了眼他正在流血的傷口,哭笑不得的道:「打了這麼久,難道你沒發現刀上沒毒嗎?不過你既然受了傷,我且先護著你退到馬車前邊,你護著殿下,這裡的人交給我應付。」
「你行嗎?」
疼出汗的蕭三有些遲疑,宋譯很不耐的道:「廢話,我打不過還不會跑啊?待會兒上了馬車,護著殿下別中鏢的同時,想法子把馬車開到這裡,我跳上去咱們跑路。」
「也好。」蕭三邊戰邊退邊道:「早知如此,就不下來了,直接跑就是。」
宋譯:「……」
眼前那砍依舊有很多的黑衣人,假如剛才不戰而逃的話,只怕那輛馬車已經被他們用毒鏢射成篩子了。
蕭三在宋譯的掩護下,邊打邊退向馬車,期間險險的躲了幾記飛鏢,驚得額頭一頭有一頭的冷汗。咬咬牙把已經斷氣兒的車伕推了下去,翻身上了馬車。
宋譯見狀輕舒一口氣,然後邊打邊往馬車必經之路上退去,這當口兒竟然還有人對他射飛鏢,宋譯氣的牙癢癢,已經光明正大的對決了,何必還耍陰招數,好,射暗器忍了,但是,哪個心黑手毒的竟然還在暗器上抹毒藥?
看那車伕剛才的死相,別會是見血封侯吧?
這樣想著,週身每個汗毛眼兒都是警惕。風聲鏢聲刀聲皆聽在耳中,昔日所學的本是已經用上可七八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看到黑衣人之外立著一個黑影,雖說依舊是黑衣,但週身透出的氣質絕非眼前這些拚命廝殺的小殺手所能比。
而再細看,射黑鏢的傢伙就是他,而此時,他的視線正對著驅動馬車的蕭三他們。
宋譯快速的看了蕭三他們一眼,只見楊雲軒很不合時宜的正拉著他說著什麼,當下急了,凌空躍起踩著幾個黑衣人的腦袋朝那個射黑鏢的傢伙飛去。
期間隨手把平日裡貼身佩戴的一枚玉珮當暗器朝那個傢伙已經抬起的手射去,那傢伙吃痛分心,射出的飛鏢險險的擦著蕭三頭髮絲兒落在車旁邊的木頭上。
那射黑鏢的傢伙見飛鏢失手,當下又急又怒的看向已經掠到眼前的宋譯,待要再動手,被宋譯一腳踢在心口,吐出一片血霧後軟軟的倒了下去。
宋譯微微一笑,隨手扯掉了他腰間懸著的那枚水藍色的玉珮,正待揭開他面罩的時候,蕭三驅著馬車過關斬將而來,順便把一直盯著馬車的那些黑衣人吸引了過來。一把彎刀朝宋譯飛來,削了一大片衣袖落在他準備揭那黑衣人面罩的手旁。
看著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宋譯驚了一身冷汗。剛好馬車趕到身旁,二話不說跳了上去,然後和蕭三一起趕著馬車快速駛遠……
「那是一群什麼人?為何要刺殺我?」
駛到安全地界,驚魂未定的楊雲軒確定大家無大礙後,白著臉道:「第一次被人追殺,我究竟招誰這麼記恨?還射毒鏢,這擺明了要我死啊。」
盯著手中玉珮的宋譯若有所思的抬頭笑道:「殿下想想,是不是與哪個嫖客爭媳婦兒惹急了人家?偏偏人家是江湖中人,如今叫了一大幫弟兄來找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