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父親母親故去之後,我一直承蒙哥哥照顧。這個時候,我的婚事,自然也全憑哥哥做主。誰都行,我無妨的。」
月亮從雲裡露出了頭,月光中,許穎的笑容顯得很是飄渺無依。
許仕奇看著自己這個妹妹,眼中的凌厲一閃而過,隨即做出一副兄長的樣子摸摸她的頭笑道:「你嫂子去後,我就只剩你這麼一個親人了。婚姻大事事關你後半輩子的幸福,我怎麼能**獨斷呢。我看你似乎對那個宋譯很上心,既如此,明兒我就打發官媒去吧。」
「不……」許穎突然變了臉色,抖著嘴唇不無哀求的看著眼前的許仕奇,雙手搖著他僵硬異常的胳膊道:「我不嫁宋譯,我嫁曹業,嫁曹業……」
許仕奇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了出去,然後裝作沒聽到一般起身道:「說好了,宋譯,就宋譯,我明兒就找官媒去。」
說完,冷眼看了下雙手覆面無聲哽咽的許穎,淡淡的道:「嫁人的好事兒,哭什麼。讓別人看見,不定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呢。」
說完,頭也不回進了書房,有些寒意的庭院裡,只有形單影隻的許穎在那裡無聲哭泣。
而已經聽到動靜的柳媽,此時正在廚房門口看著庭院裡正傷心的姑娘,面上閃過一絲不忍,卻終究沒有別的反應……
沁香齋裡,宋譯面無表情的看著左擁右抱的楊雲軒,看著他那醉生夢死的模樣,一時間竟然感到一絲悲涼。
這個少年,他有父親,卻與父親形同陌路。他是太子,身份地位卻被自己父親親手培植起來的王爺所威脅。曾經,他是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上帝寵兒,可如今,如同一個即將被遺棄的玩偶。
醉生夢死,其實並不是多麼舒服的感受。那種凡事都要無視的淡然,其實都是對先是深深的無力所造成。如果生活喜樂美滿,沒有誰會以醉生夢死的姿態示人。
今天外城的忙碌使楊雲軒找到了一絲感覺,但是,畢竟只是一絲感覺。現實之海太過遼闊,那種感覺很快就會被沖淡,繼而遺忘。於是,生活重又回到了最初的醉生夢死。
大街上找女人,青樓裡找女人。似乎世間只有找女人一個樂趣,可是,不管找到多少,擁有多少,空虛的依舊空虛,不快樂的依舊不快樂。
「我說你倆,別在那裡傻站著,趕緊過來啊,機不可失。」
雙手正肆意在某mm酥胸上招呼的楊雲軒回過頭對在不遠處默然佇立的宋譯和蕭三招呼道:「今兒咱們可算是太歲頭上動土,如果剛巧被先生撞到,一定會有諸多刺激。你倆這時候玩兒矜持,待會兒為我擋刀的話可別嫌委屈。」
「不會這麼巧吧?」
宋譯摸摸鼻子笑道:「如果真的不幸撞上,待會兒咱們全都蒙面就是。」
「那下面呢?」楊雲軒指指自己被絲紗遮掩一半的下體帶笑不笑的問。
蕭三和宋譯不無糾結的看了眼,然後齊齊豎起大拇指道:「龍公子果然神速,我們在這裡還沒走,你竟然把自己剝利索了,難道不明白做這事兒要避人嗎?」
「避人?」
楊雲軒坐了起來,露著滿是細肉的上身道:「避什麼人?我要你們來陪我一起玩兒!」
話音剛落,旁邊的四五個妝容妖艷的女子皆嬌聲喚道:「二位公子快過來呀,奴家等應付的來的,如果應付不來,待會兒再讓媽媽找幾個姐妹過來,大家來個魚水之歡如何?」
「不必了不必了,」被一片白肉晃得眼暈的宋譯立刻擺手後退道:「你們幾個**那位公子就是,如果覺得不過癮,我旁邊這位身形健碩天庭飽滿,你們一定很感興趣。」
話音剛落,在一旁閒著削水果弄琵琶等活計的三個女子皆很好奇的打量蕭三,在看到小三衣服下那突出的肌肉後,登時美目亮了起來。
被盯的渾身發麻的蕭三立刻後退兩步,然後怒瞪向把禍水引向自己的宋譯道:「老子沒興趣,我是有老婆的人。」
「大哥,」宋譯指了指蕭三身下的小帳篷道:「別忍著了,回頭兒我會跟嫂子解釋的。」
說完,很不厚道的把蕭三一腳踹了進去,然後很麻利的關上門。
而就著廊下的燈籠,宋譯下邊的小帳篷也很是明顯。
就在這個時候,剛被他關上的房門又被人從裡面拉開,滿頭大汗的小三提著褲子跑出來對廊下正糾結帳篷的宋譯道:「我真是有老婆的人,你別坑我。」
宋譯指了指他正在系的腰帶道:「上了?」
「沒有沒有。」系完腰帶的蕭三忙擺手道:「最後一秒我把持住了,拚死跑了出來。」
說著,朝宋譯展示下自己手臂上的幾道抓痕,不無認真的道:「你自己不上,為何要把我推你去。你對你的許穎鍾情,可也別讓我辜負我媳婦兒啊。」
見蕭三如此痛苦,宋譯奇道:「嫂子很彪悍?」
「胡說,我老婆溫柔的很。」
「那你為何這般懼她?」宋譯更加奇怪了,「莫非你們剛經歷了洞房花燭?」
「三年前就經歷了。」蕭三抹著頭上的汗水苦笑道:「我媳婦有心口疼的毛病,我曾經去喝花酒被她知道,結果她險些嚥氣兒。打那以後啊,我再也不敢做違逆她心意的事兒了。妓女再好,但娶回家做婆娘不僅被人恥笑,而且還得好大一筆贖身錢。老婆多好,便宜又實惠。」
宋譯聽完由衷的朝他豎起大拇指,「神理論啊!」……
雖然把楊雲軒一個人撂裡邊很不厚道,但是在外面聽著裡面的聲音實在是一種折磨。於是宋,蕭二人打算四處走走,看看程又遠名下的妓院究竟有何不同。
而就在他們走到房間拐角處的時候,看到老態龍鍾的程又遠一手摟著一個佳人晃悠悠的朝一個不對外開放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佈滿青筋的老手不規矩的在其中一女子衣服裡摸來摸去,動作熟練表情自然,毫無昔日為人師表的風範。
「天,這是程將軍嗎?」蕭三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扇關緊的房門喃喃發問。
「這不是最重要的。」宋譯指了指那個房間道:「你沒發現嗎,那個房間是太子房間隔壁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