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說完這句話之後,貝格爾卻是已經熱淚盈眶,沒有在軍營之中經歷過的人,永遠不可能知道將生死相互依托的戰友之間的情感。
從斐迪南下令裁撤第三軍團之後,很多第三軍團的將士們心中有不甘、有絕望,因為對於他們來說,軍隊便是他們的歸屬,離開了軍隊,面對新的生活,這些在血與火之間成長起來的男人們卻是立即無所適從起來。
「遵命,國王陛下!」
貝格爾向著卡爾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而卡爾也是面容肅穆的向著貝格爾回敬了一個軍禮。
貝格爾行完禮之後,便立即率領手下的小隊士兵開始充當起卡爾隊伍的前導起來,一隊人再次向著維也納進發了。
卡爾命人打出了自己的奧地利王旗,遠遠望去,迎風飄揚的奧地利王旗是如此的奪目、耀眼。
「偉大的奧地利王國國王,上帝庇佑的卡爾陛下返回維也納了!」
而就在卡爾命人將奧地利王旗豎起之後,充當卡爾一行人先導的貝格爾立即命人大聲的向著四周吼道。
聽到卡爾回歸的消息,維也納城外的奧地利人紛紛向著卡爾一行人的方向看去,等到他們看清楚卡爾一行人的旗幟之後,這些奧地利人民紛紛半跪在路邊向著卡爾致敬。
而就在卡爾打出王旗之後沒多久,維也納城門上的守軍將領看到城門外的這一幕頓時臉色便是一變,然後他迅速的將自己的一個親信叫到了跟前,命令這名心腹立即前去奧地利王宮,將城外出現奧地利王旗並且可能卡爾已經返回的消息通知給斐迪南。
此刻的斐迪南正在和自己的一干親信黨羽針對自己一方在奧地利軍隊之中的佈置展開爭論,而不一會,斐迪南便得到了守城將領的匯報。
聽到卡爾回到維也納的消息,斐迪南臉色一變,不過很快斐迪南的臉色便平靜了下來。
「好了,都不用議論了。我們的那位國王陛下回來了!」
斐迪南的話說完之後,只見在場的人之中有幾個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在卡爾沒有回來維也納之前,作為奧地利的攝政,斐迪南無疑是整個奧地利權利最高的人之一。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有一些懷揣著某些目的的人對斐迪南進行投靠。
在場的這些人之中不乏懷有這種動機的人。
但是如果卡爾回來的話那就不一樣了,卡爾不僅是名正言順的奧地利國王,同時在軍隊和民間都擁有著不小的威望,而在這方面。斐迪南卻是暫時還比不上卡爾的。
這樣一來的話,在卡爾回到維也納之後,之前斐迪南下達了一些對於卡爾不利的詔令勢必將會被廢除,而他們這些親近斐迪南的人自然也會成為卡爾的眼中釘。如果卡爾真的衝冠一怒的話,那麼他或許暫時不會和斐迪南翻臉,但是他們這些投靠斐迪南的人卻是絕對會成為卡爾清洗的第一對象。
看到宮殿之中的部分人臉上的異色。斐迪南心中也是暗恨。
雖然能夠被他叫到宮殿之中商議的基本上都算的上是親近他這一方的官員或將領,但是顯然因為時間的問題,斐迪南還無法將這些人引為自己的心腹。
如果卡爾能夠晚回來一個月的話,那麼斐迪南絲毫不擔心眼前的這幫人之中會出現大批背叛自己的人,但是現在卻是有些說不准了。
官員之中從來都不缺少騎牆派。這一點古今中外皆是如此,而在斐迪南對奧地利高層進行拉攏的時候,因為斐迪南的勢大,他得到了不少官員的投靠,當然這些官員之中不乏騎牆派。
但是現在卡爾回來了,而顯而易見的是斐迪南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在卡爾回來之後勢必會極大的引起卡爾的不滿,在這種情況之下。卡爾和斐迪南之間肯定是會爆發一場激烈的衝突,而這便讓騎牆派的貴族官員們感到有些糾結了。
「好了,都散了吧,時間匆忙,我們就不去維也納城門處迎接了,傳達我的命令。讓奧地利城內所有夠資格的貴族們都到王宮門口迎接國王陛下的歸來!」
說著,斐迪南不再理會宮殿中的這些人轉身便離開了。
奧地利王宮門口,在卡爾到來的時候,展現在他面前的是囊括了整個維也納高層的歡迎團隊,而斐迪南赫然站在歡迎人群的最前方同時也是最中央。
騎在馬上。遠遠的看著那個身穿藍色禮服的斐迪南,卡爾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了一絲審視的味道。
而就在卡爾逐漸停下戰馬之後,卡爾的整只隊伍都停了下來,王宮門口,斐迪南和卡爾四目相對,兩人的目光對視之中閃過了別樣了神光。
終於,兩人之間的這種僵硬被打破,只見站在王宮門口的斐迪南露出笑容便向著卡爾迎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守護在卡爾身邊的安德烈作勢便要策馬擋在卡爾的身前,不過正當他要行動的時候,只見卡爾將他冷冽的看了一眼。
而後安德烈便乖乖的勒住韁繩在原地不動了。
卡爾策馬向前走了幾步,等到他和斐迪南之間的距離不到四十米的時候,只見卡爾一翻身便跨下了戰馬向著斐迪南迎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當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數米的時候,只見斐迪南率先張開了自己的雙臂,而後卡爾也是張開了自己的臂膀和斐迪南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國王陛下,我的卡爾弟弟,我可想死你了!」
斐迪南靠在卡爾的耳邊輕輕的說道,而他臉上的笑容依舊非常燦爛。
而卡爾在聽到斐迪南的話之後,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
「我的好哥哥,這段時間我也非常想念你,但願你沒有給我添什麼麻煩!」
「怎麼會呢,我們可是好兄弟!」
「是嗎?你這麼說,我很是欣慰,不過說的永遠沒有做的容易理解。我想托斯卡納以及第三軍團的事情,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待了!」
「卡爾,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弟弟。有些時候,弟弟越過哥哥總歸是不好的,我只是在給你提個醒而已!」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奧地利國王不是嗎?而你,我的哥哥,我覺得在這個月內,你最好能夠前往匈牙利去看望一下我們親愛的亞歷山大弟弟!」
「呵呵,你是國王陛下,你有什麼命令,我自然要遵從!」
說完。兩人逐漸放開了擁抱對方的雙手而後相視一笑。
隨後,在斐迪南的簇擁之下,卡爾在王宮門口接見了奧地利上層的貴族們,在這一過程之中,斐迪南一直都微笑著站在卡爾的身邊。而卡爾也是時不時的回身和斐迪南說話,在外人看來,這一幅場景簡直就是兄友弟恭的典範。
當然,不管是斐迪南還是卡爾,他們兩人心中都清楚,兩人之間的決裂從卡爾返回維也納的那一刻便開始了
此次派往哥本哈根去俄羅斯人進行接觸的正是普魯士政府的副首相庫特。
在普魯士政府內閣之中,副首相其實是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因為類似普魯士這種軍國主義國家來說,在政府之中首相是掌控了大部分權利的存在,而其他的權利則是由身為各個部門主管的內閣閣員們來執行,這樣一來,儘管名義上副首相在政府之中是僅次於首相的存在,但是在權利上甚至相較於身為大部門負責人的內閣閣員來說都存在一定的差距。
但是庫特這個政府副首相卻是當得非常滋潤。其原因非常簡單,那就是身為洛克斯的親信,洛克斯一向都將他當做接班人的存在。
甚至洛克斯不止一次的表露過將會在自己達到退休年紀之後,推薦庫特繼承自己的位置。
這次前往哥本哈根在庫特看來,正是自己積累政治資本的極其重要的一步。
在哥本哈根的城門外。庫特受到了哥本哈根各界盛大的歡迎,哥本哈根總督瑞倫蓋爾更是親自率隊歡迎庫特的到來。
「首相閣下,哥本哈根!我代表哥本哈根人民向您表示熱烈的歡迎!」
在庫特走下馬車的那一刻,瑞倫蓋爾便緊走幾步來到了馬車前面,然後等到庫特在地上站穩之後,瑞倫蓋爾便連忙向著庫特行了一禮然後說道。
看著態度恭敬的瑞倫蓋爾,庫特的心中是非常滿意的。
在官場之中,副手從來都不會願意讓別人在自己面前稱呼自己為副職,畢竟這事關一個顏面的問題。當然,除非有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對方不給面子,另一種情況便是正職在場的情況下。
不過顯然,瑞倫蓋爾還是非常給面子的。
「總督閣下,多禮了,我可不敢當你的稱呼,首相閣下公務繁忙還在勃蘭登堡日夜殫精竭慮,在下可不敢擅權!」
「庫特大人,您太謙虛了,首相閣下對您的看重是整個普魯士人有目共睹的,再過兩年,這一聲首相,您可是當之無愧!」
兩人就在哥本哈根城門處寒暄了起來,期間哈哈大笑聲不絕於耳。
當天晚上,瑞倫蓋爾為庫特舉行了盛大的宴會,而當天的宴會也邀請了俄羅斯人。
「庫特閣下,這位是羅耶維奇,是代表俄羅斯人與我國進行聯絡的使者!」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瑞倫蓋爾將一個身材高大的俄羅斯人帶到了庫特的身邊並向著庫特介紹道。
而介紹完羅耶維奇的身份之後,瑞倫蓋爾又對著羅耶維奇說道:
「羅耶維奇閣下,這位是我們普魯士王國政府副首相庫特大人!」
聽到瑞倫蓋爾的介紹之後,羅耶維奇立即向著庫特行了一禮然後說道:
「尊敬的庫特大人,您好,今天能夠見到您真是上帝給予我的福分!」
庫特矜持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羅耶維奇說道:
「對於貴國的發生的不幸,我沉痛的感到悲傷,不過在此作為普魯士王國政府的一員,我強烈譴責布蘭科夫犯上作亂的叛亂行為!」
庫特的突然表態讓羅耶維奇愣了一下,而後羅耶維奇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作為普魯士政府的副首相。庫特在這種場合說出的話可不僅僅是代表自己的個人觀點,從某種程度來說,庫特的這番表態是代表了普魯士政府目前的觀點,畢竟如果沒有普魯士政府授權的話。庫特又怎麼會說出這番話!
羅耶維奇的狂喜不是沒有道理的,要知道在俄羅斯帝國內亂之中,普魯士政府之前的態度一直都是中立的,但是現在普魯士政府態度的轉變對於羅耶維奇來說實在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看著羅耶維奇臉上失態的神色,庫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在臨行之前,洛克斯特意會見了庫特,按照洛克斯的交待,庫特必須要讓俄羅斯人知道普魯魯士政府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改變,同時也要讓俄羅斯人堅持抗爭下去的決心。
不然的話,一旦那位亞歷山大絕望之下逃亡海外。到時候俄羅斯人的財寶以及諾大的波羅的海艦隊豈不是要從普魯士人的嘴邊溜走?
當天晚上宴會結束之後,羅耶維奇便迫不及待的返回到了停駐在哥本哈根的俄國波羅的海艦隊旗艦之上。
當他將宴會上,庫特的表態絲毫不動的轉述給烏沙科夫和亞歷山大聽的時候,亞歷山大和烏沙科夫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喜色。
眼下的普魯士可以說是歐洲大陸名副其實的第一強國,在這種情況之下。普魯士政府的表態顯然不是那麼簡單的,可以預見的是,如果亞歷山大再進行一番爭取並且答應部分的條件的話,說不得普魯士人便會支持亞歷山大復國!
雖然眼下亞歷山大不得不流亡,但是並不代表亞歷山大便願意成為一個流亡君主,對於亞歷山大來說,從他離開聖彼得堡的那一刻。重新踏上俄羅斯帝國的領土便成為了他矢志不渝的目標。
「元帥閣下,你有我們有沒有可能讓普魯士人出動軍隊幫助我們復國,當然我也明白普魯士要是答應這個條件的話,那麼他們要求的回報肯定不小,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亞歷山大心潮澎湃的向著烏沙科夫說道。
但是在亞歷山大說話的時候,烏沙科夫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好一會之後,烏沙科夫才眉頭緊鎖著說道:
「羅耶維奇,那位庫特副首相,有沒有和你說過關於陛下和艦隊的事情?」
「沒有,元帥閣下。那位普魯士副首相並沒有和我談到亞歷山大陛下和波羅的海艦隊的事情!」
之所剛剛烏沙科夫沒有說話,他也是有著自己心中的考慮的。
對於烏沙科夫來說,普魯士人早不表態晚不表態偏偏在這個時候表態,顯然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普魯士人不是慈善家,他們政府一改此前的口風透露出對亞歷山大的支持,顯然肯定是有所求的。而目前來說,烏沙科夫認為唯一能讓普魯士人心懷圖謀的便是亞歷山大以及波羅的海艦隊和艦隊上的那些財產。
「好了,元帥閣下,我們可以先和普魯士人接觸看看,實在不行的話,反正這段時間我們的物資也採購的差不多了,我們大可以離開哥本哈根,到了海上,普魯士人的海軍根本攔不住我們的艦隊!」
沒等烏沙科夫說話,亞歷山大便搶先說道,顯然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面對已經做出了決定的亞歷山大,烏沙科夫自然也是不好反駁,因此他只能點頭默認了亞歷山大的說法。
看到烏沙科夫同意了,亞歷山大便將潘寧叫來,在亞歷山大看來,和普魯士人高級官員打交道自然是要專業人士才是,而羅耶維奇只能算半吊子,這種大事還是交給潘寧這種老手去處理比較好。
聽到亞歷山大派人來召見自己,潘寧的心中也是一愣。
從聖彼得堡離開之後,亞歷山大對於潘寧的態度有所下降,起碼什麼事情亞歷山大都是和烏沙科夫商議,至於他這位曾經的帝國首相卻是似乎被遺忘在了一邊。
亞歷山大的召見讓潘寧的心中重新火熱了起來隨後一麻溜的跟著亞歷山大派來的侍從身後去見亞歷山大了。
當潘寧走進了亞歷山大所住的船艙之中,亞歷山大正坐在椅子上品嚐著紅茶。
看到潘寧,亞歷山大示意潘寧坐下然後說道:
「潘寧閣下,我這裡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我去做!」
「陛下,為了帝國和陛下,在下願意赴湯蹈火!」
聽完潘寧的話的時候,亞歷山大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然後只聽到亞歷山大說道:
「普魯士人的副首相庫特已經抵達了哥本哈根,從庫特的言語之中可以看出,普魯士政府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我需要你去和庫特進行商議,最好能夠讓普魯士人幫助我們復國,你明白我的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