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之後的威廉可謂是意氣風發,而在他的加冕儀式之後,作為新任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威廉在羅馬城內的一座宮殿之中設宴招待了所有參加自己加冕儀式的諸侯和貴族。
而這些諸侯之中赫然便包括了北意大利城邦以及西西里王國的使者。
看到這些往日不可一世的諸侯和貴族們拜倒在自己的腳下,威廉的心中升起了無比的豪情。
當天的宴會也有教廷的神職人員參與,其中便吉奧瓦尼赫然在列,而就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卻是讓整個宴會的氣氛為之一變,這個不速之客正是菲利克斯。
「威廉陛下,在下不請自來,還請陛下不要見怪!」
來到宮殿之後,菲利克斯悠然的向著威廉行了一禮。
「呵呵,主教閣下實在是太過謙遜了,你可是貴客,來,請上座!」
威廉招呼著便將菲利克斯安排坐在自己的下手邊,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巧合,總之菲利克斯現在所坐的位置正好就在吉奧瓦尼的對面,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六步。
看到菲利克斯不請自來,吉奧瓦尼的眼睛微微的瞇了一下,要知道威廉今天晚上舉行的宴會因為顧忌到影響僅僅請了吉奧瓦尼一位教廷的樞機主教,而在這種情況之下,菲利克斯不請自來,其中的含義自然是非常耐人尋味。
看到近在咫尺的吉奧瓦尼,菲利克斯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不知情的還以為菲利克斯和吉奧瓦尼兩人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呢。
不過,只有吉奧瓦尼知道,菲利克斯嘴角的那絲笑容赫然是對自己的挑釁。
普魯士人支持吉奧瓦尼。這在羅馬教廷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也正是因為得到了普魯士人大量的支持,吉奧瓦尼才能夠在教廷之中拉攏了一大幫親信,如果沒有普魯士人的錢財供應的話,恐怕吉奧瓦尼身後的支持者要少上一半。
原本菲利克斯從來都沒有將吉奧瓦尼當做自己的競爭對手,畢竟菲利克斯晉陞樞機主教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吉奧瓦尼,更何況菲利克斯還掌握了教廷樞機團的實權。
但是。誰又能知道,不過幾年的功夫,得到了普魯士人支持後的吉奧瓦尼勢力居然大幅的提升。不僅在教廷下層之中形成了影響力,就連在高層的樞機團之中都能夠和自己分庭抗禮,這讓菲利克斯心中感到非常的懊惱和憤怒。
不過菲利克斯從來都不是一個喜形於色的人,畢竟到了他這個位置。也算的上是修成精的老狐狸了。
菲利克斯與吉奧瓦尼相比。兩人之間各有優劣,菲利克斯佔優的是他在樞機主教團中的支持者超過了吉奧瓦尼,而且菲利克斯家族是土生土長的羅馬貴族,這一點比吉奧瓦尼更有優勢。
但是也正是因為菲利克斯在教廷最高層的樞機團之中鋒芒畢露,使得教皇庇護六世感到忌憚,因此才扶持了吉奧瓦尼與菲利克斯來打擂台。
而吉奧瓦尼佔據優勢的一點正是教宗對吉奧瓦尼的喜愛。
庇護六世雖然老了,但是他的大腦並沒有停止運轉,庇護六世更不是傻子。菲利克斯在樞機團中的勢力甚至讓庇護六世感到了威脅。在這種情況之下,庇護六世自然是要提拔起一個人來和菲利克斯相抗衡。
而隨著菲利克斯的到來。宴會的氣氛隨之變得尷尬起來,在宴會現場都是神聖羅馬帝國的權貴們,而對於羅馬教廷高層的一點破事,他們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過好在,這幫老油子並沒有使得氣氛尷尬多久,宴會大廳再次響起了吵雜聲。
就在這時只見兩個身穿教廷普通侍從服侍的兩個人分別跑到吉奧瓦尼和菲利克斯的耳邊竊竊私語了起來。
而就在這兩個侍從說完之後,菲利克斯和吉奧瓦尼的臉色立即大變。
對於兩人的神情變幻,距離兩人最近的威廉自然是看了個真切。
「陛下,教廷之中還有一些事情,在下這就告辭!」
菲利克斯說完了一句,不等威廉挽留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威廉的眼睛之中一抹精光閃過,而就在這時,只看到吉奧瓦尼離席走到了威廉身邊說道:
「陛下,剛剛來的消息,教宗冕下突然吐血不止,眼下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我現在要立即趕往聖彼得教堂!還請陛下諒解!」
威廉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庇護六世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意外。
「嗯,你快去吧,需要朕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朕盡力而為!」
得到了威廉的許諾之後,吉奧瓦尼稍稍安心了一點,然後向威廉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看到這兩位教廷高層的樞機主教紛紛離開,大廳之中的貴族們也都是將目光投注到了威廉的身上,不過只見威廉微微笑道:
「各位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兩位主教都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們繼續!」
說完之後,只見威廉低著頭,手中的刀叉開始在面前的牛排上做起了無用功,而心思卻是飄到了梵蒂岡宮之中。
梵蒂岡宮是歷代教皇的寢宮,當然歷史上也有一些教皇將教皇宮設在了別的宮殿之中,不過大多數教皇還是選擇了居住在梵蒂岡宮之中,而現任的庇護六世也沒有例外。
梵蒂岡宮位於聖彼得廣場的一側,與聖彼得教堂間隔不遠。
而使得梵蒂岡宮聞名世界的除了因為其是教皇的寢宮之外,還因為在梵蒂岡宮之中儲存了歷代教廷搜羅的各類書籍以及兩幅著名的壁畫《創世紀》和《末日的審判》。
就在菲利克斯和吉奧瓦尼著急趕往梵蒂岡宮的時候,居住在羅馬城內的所有樞機們也都紛紛趕往了梵蒂岡宮。畢竟教宗陛下的身體出現變故乃是教廷的頭等大事,特別是現在吉奧瓦尼荷爾菲利克斯在教廷之中各自發展黨羽針鋒相對的時刻。
「教宗冕下怎麼會突然吐血不止,是不是有人在其中下了手腳!」
當吉奧瓦尼趕到梵蒂岡宮的時候。宮殿之中到處都是竊竊私語的議論聲,而在其中,更是不乏各種揣測和陰謀論。
吉奧瓦尼臉色難看的走到了教皇的寢宮外面,守衛在門口的兩個教皇衛隊的士兵在看到吉奧瓦尼之後,立即為他打開了大門。
此刻教宗的寢宮之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當然這些人都是教廷樞機團的成員,甚至就連樞機執事都沒有資格進入到寢宮之中。
就在吉奧瓦尼剛剛走教皇的寢室之後。幾個樞機見到了吉奧瓦尼的身影,然後紛紛圍攏了過來,將他們知道的情況都低聲的匯報給了吉奧瓦尼。不用說,這幾個樞機都是吉奧瓦尼一黨的。
庇護六世的吐血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根據一個教宗的近侍匯報,教宗剛剛睡下不久便起身解手。但是誰知在解完手之後。教宗神情恍惚之下居然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可就要了老命了,要知道教宗畢竟是一個七十七歲的老人,再加上教宗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這一下直接使得教宗冕下當時便吐血了。
而後來,儘管第一時間叫來了醫生,但是根據那些醫生的診斷,教宗冕下的胸部因為猛烈的撞擊到了地面,直接撞斷了兩根肋骨再加上之後教宗在侍從的攙扶下走回了寢宮。走動之間使得斷裂的肋骨對內臟都形成了傷害。
這些醫生的診斷對於這些教廷的高層來說無疑就是晴天霹靂,肋骨斷裂並且使得內臟重創。在這個時代來說,這幾乎是無法得到有效的救治的,畢竟受於時代的局限,現在的醫術還沒有發展到後世那種程度。
處於封鎖消息的需要,寢宮之中除了兩個教皇的近侍之外,其餘的全都是身穿紅衣的樞機主教以及部分樞機司鐸。
「調集更多的力量,一定要使得教宗冕下平安無事!」
一個樞機主教臉色猙獰的對著幾個醫生說道,但是顯然這個樞機主教的話讓這幾個醫生非常的為難。
「好了,不要為難這些醫生了,教宗冕下身為耶穌基督在時間的代言人,一飲一啄皆由上帝在安排!願上帝保佑教宗冕下!」
菲利克斯站出來說道,而聽到菲利克斯的話之後,寢宮內的樞機們紛紛開始為庇護六世禱告了起來。
「冕下醒了,冕下醒了!」
守護在教宗床邊的兩個近侍在看到躺在船上的庇護六世嘴唇微微抖動之後立即叫了起來。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的樞機們都向著教宗圍了過去。
庇護六世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些,然後只看到他望了望四周最後指著菲利克斯和吉奧瓦尼還有兩個樞機主教說道:
「你們四人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庇護六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還能夠聽得清楚,因此寢宮之中的樞機們包括那兩個教宗近侍都開始離開寢宮。
等到房間之中除了教宗和四個樞機主教外再沒有其他人之後,守衛在大門處的教皇衛隊士兵立即關上了寢宮的大門。
老教皇逝世肯定會對對樞機主教們安排自己的後事,這也是教廷的慣例,當然其中更有可能涉及到下任教宗的人選問題,因此自然不能等閒視之。
「吉奧瓦尼,菲利克斯,伸出你們的手握在一起!」
庇護六世的話讓吉奧瓦尼和菲利克斯一愣,隨後儘管兩人的眼神之中看向對方的目光都相當不善,但還是不得不按照庇護六世的意見伸出自己的手然後握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庇護六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天主的事業未來還是要靠你們去完成,記住,要堅持你們的信仰,保持對天主的敬畏!切記,團結在一起。不能因為爭端而分裂教廷!你們記住了嗎!」
縱然吉奧瓦尼和菲利克斯都對教宗的這一番話感到不以為然,但是在面上還是嚴肅的點了點頭,甚至吉奧瓦尼的眼眶之中還滲出了淚水。
「吉奧瓦尼。不要哭,你是天主的孩子,你的眼淚永遠只能為天主而流!還有,我知道你們都想要教宗的寶座,但是這個寶座只有一座,答應我,不管是你們其中的誰登上了這個位置。都一定要記住,寬容和寬恕!」
庇護六世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最後一個字說完之後,只見他的手頹然的摔落在了床上。
「冕下。冕下,教宗冕下!」
吉奧瓦尼瞪大了眼睛,口中高呼著,但是此刻任憑他怎麼呼喊。庇護六世卻是再也聽不見了。
菲利克斯見到這一幕。立即跪倒在了庇護六世的床邊,口中開始不停的禱告了起來。
隨著菲利克斯跪倒在地上,房間內的一個樞機主教立即向著門口跑去,然後只看到這位樞機主教緩緩地拉開了寢宮的大門然後對著圍在寢宮外面的一眾樞機們低聲說道:
「羅馬教區主教、羅馬教省都主教、西部宗主教;梵蒂岡君主、教皇、宗徒聖伯多祿的繼位人、基督在世的代表庇護六世陛下已經蒙主的召喚前往天堂服侍吾主了!」
這個樞機主教說完之後,只聽到樞機之中頓時一片沉默,突然一個哭泣聲在人群之中響起,隨後彷彿情緒會感染一般,只聽到人群之中不斷的響起了哭泣和哽咽的聲音。
1794年六月上旬。庇護六世重傷不治逝世。
隨後羅馬教廷的訃告發往整個中歐和西歐的還有羅馬教廷召集所有樞機前往羅馬參與教皇選舉的公告,同時羅馬教廷也宣佈將會在六月十三日為庇護六世舉行葬禮。要求所有樞機準時抵達羅馬。
隨著庇護六世的死亡,在羅馬上空籠罩了數年的教皇爭奪戰終於正式拉開了序幕。
儘管在庇護六世死前,他曾經將吉奧瓦尼和菲利克斯叫到一起,讓他們共同為天主的事業奉獻終身,但是教皇的寶座只有一個,而他們兩人都是不甘為人下的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可以預見的是羅馬教廷將會掀起新一輪的風波,甚至可能將整個天主教世界都帶入其中。
在庇護六世逝世的消息傳出之後,威廉也是第一時間趕往了聖彼得教堂,此刻庇護六世的屍體正停放在聖彼得教堂之中
躺在船艙內的船上,亞歷山大的神情一陣陣的恍惚,與冬宮華麗、輝煌、溫暖的沙皇寢宮相比,彼得大帝號上最好的房間與之相比都是渣渣般的存在。
但是現在亞歷山大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陛下,您睡了沒有?」
船艙的門被敲響了,聽到敲門聲,亞歷山大戰了起來然後打開房門,只見站在門外的正是烏沙科夫。
之前烏沙科夫曾經和亞歷山大因為忙著逃離聖彼得堡,根本就沒有商議好眼下這支規模龐大的艦隊要前往何方,因此在安排了一幹事情之後,烏沙科夫立即找到了亞歷山大希望能夠問出亞歷山大的下一站要在哪裡。
「陛下,眼下我們逃離了聖彼得堡,但是我們的目的地卻還沒有明確,還請陛下能夠立即做出決定!」
烏沙科夫的話使得亞歷山大皺緊了眉頭。
此前之所以沒有告訴烏沙科夫目的地正是因為亞歷山大自己都還沒有拿準主意。
瑞典顯然是不可能了,畢竟瑞典眼下和俄羅斯帝國還處於交戰的狀態之中。至於英國、法國、西班牙這些國家,儘管亞歷山大等人可以停留,但是想必也停留不了多長時間。
再者說亞歷山大的這支艦隊上攜帶了大量的財寶,難保其他國家不會見財起意。
按照最穩妥的放肆你說,應該是逃到海外最好,但是這就面臨了一個相當大的難題,那就是航程的問題。
波羅的海艦隊攜帶的物資有限,甚至如果想要進入大西洋的話還不得不在哥本哈根停靠一次補充物資,而如果想要航行到更遠的海外的話,那麼沿途都需要進行補給,但是關鍵在於沿途的地區會不會同意波羅的海艦隊靠岸補給。
而且航程上的風險實在是太多了,再者那些俄羅斯人是否會願意跟隨亞歷山大前往海外都是一個未知數。
甚至如果在哥本哈根得不到補給的話,那麼波羅的海艦隊甚至不要想離開波羅的海。
「先到哥本哈根再說,看看我們能不能說動普魯士人,要是普魯士人願意幫助我們的話,那麼我們就留在普魯士圖謀復國,要是不行的話,看看能不能從哥本哈根買來一些運輸船和物資,我們去海外!」
最終亞歷山大經過思考之後做出了決定。
雖然他的這個決定稱不上什麼聰明,但是眼下他也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亞歷山大說完之後,烏沙科夫陷入了沉思之後,良久之後只聽到烏沙科夫歎息了一聲然後向亞歷山大行了一禮便離開了船艙之中。
隨後烏沙科夫立即從艦隊之中派出一艘快船前往哥本哈根,畢竟波羅的海艦隊加上那些運輸船,規模堪稱龐大,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提前和普魯士人打個招呼不要讓普魯士疑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