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在帕雷茨待了近兩個星期之後不得不趕回勃蘭登堡,而對於杜麗來說,威廉能夠在帕雷茨陪伴她這麼久,她已經非常滿足了,畢竟威廉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他還有著龐大的王國需要管理。
在威廉趕回勃蘭登堡之後,他立即下令德紹所部軍隊立即開始加強戒嚴,同時嚴密關切奧地利局勢。
對於威廉來說,他並不準備在這個時候對奧地利下手,畢竟普魯士剛剛從奧地利人的身上得到大量的好處,而這些好處還沒有徹底被普魯士消化,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趁著亂局向奧地利開戰的話。
固然普魯士可以再次取得對奧地利的勝利,甚至能夠徹底吞併奧地利,但是對於威廉來說,他需要的是一片穩固的國土。
在這一點上,亞歷山大大帝無疑是歷代統治者最好的例子。
亞歷山大大帝是世界歷史上第一個可以被冠以「世界征服者」名號的君主,但是其興也勃、其亡也忽。亞歷山大固然身前征服了大量的領土,但是因為這些領土的統治並不穩固,直接導致了亞歷山大大帝死後,他的帝國立即分崩離析,根本沒有人會想著去效忠亞歷山大的兒子。
所以,威廉固然在心中有著無比的野心,但是他更在乎的是普魯士疆域內的統治穩固。
再者現在普魯士的重點被放在了美因河流域以及剛剛被佔領的巴伐利亞地區,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貿然再次向奧地利宣戰無疑是一種非常短視的舉動。
而威廉之所以下令德紹保持警戒。其實也正是為了防備奧地利的動亂影響到普魯士剛剛佔領地區的穩定。
現在的普魯士可以說是一個龐然大物,普魯士王國目前的疆域相當於後世德國的三分之二的領土,這已經是一片非常廣袤的疆域了。
自從達菲利亞攻佔巴伐利亞之後,普魯士在巴伐利亞地區的駐軍一度達到了四萬人。而這其中有部分是普魯士吸收了巴伐利亞的戰俘建立起來的城防軍和民兵。
在巴伐利亞的首府慕尼黑,達菲利亞自從威廉冊封他為伯爵並且晉陞軍銜為元帥之後,這位新晉的元帥閣下心情便異常的愉快,這也使得普魯士巴伐利亞駐軍上下都洋溢著一股愉悅的氣氛。
「元帥閣下,軍事部剛剛送達的命令,讓我們立即下令軍隊進入到戒備狀態。並且封鎖萊茵河河段!」
一個參謀拿著剛剛接到的軍令走到達菲利亞身邊說道,聽到參謀的話,達菲利亞似乎並沒有感到什麼意外。
巴伐利亞距離維也納的距離比勃蘭登堡要近得多,而且因為萊茵河流域正好有一段位於巴伐利亞境內,而在維也納發生變故之後,不少維也納的平民都開始逃難,而這其中便有一部分通過航運逃向了萊茵河沿岸的地區。
這其中巴伐利亞境內也是出現了不少奧地利人,在通過對這些奧地利人的調查之後,達菲利亞也是知道了發生在維也納的變故。
「按,按照軍事部的命令去做吧!對了。另外再多派人手去撫恤那些奧地利難民,不能讓他們在巴伐利亞製造混亂!」
「諾!」
參謀離開之後,達菲利亞便盯著掛在牆上的地圖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從地圖上看,因為萊茵河的存在,通過航運直逼維也納無疑是一條極為快捷的進攻方式,不過從軍事部的軍令來看。顯然這次普魯士並不準備對奧地利下手。
這使得達菲利亞的心中有些遺憾。
雖然達菲利亞已經是元帥軍銜,並且也是伯爵爵位,但是不管是從資歷還是戰績,他都比德紹還有小斐迪南要稍遜一籌,但是是在聽聞德紹參與了刺殺安娜的事件並且在之後遭到了王室的訓斥之後。
達菲利亞心中更是有了更進一步的渴望。
雖然達菲利亞是曾經的老齊籐元帥的女婿,但是不可否認,在老齊籐逝世之後,儘管齊騰家族依然是普魯士上層的豪門,但是卻根本不能和斐迪南還有德紹家族相比。
小斐迪南出自名門布倫瑞克家族,這個家族曾經是布倫瑞克公國的統治家族。但是在腓特烈大帝時期,這個公國便已經徹底失去了**的地位,但是布倫瑞克家族並沒有產生不滿,從斐迪南親王開始,布倫瑞克家族開始逐漸放棄了布倫瑞克的實際控制權力。轉而將其交給了普魯士王國。
而對著有獻土之功的斐迪南親王,威廉在徹底掌握大權之後自然是倍加重用,不僅讓其擔任了參謀部的主官一職,同時更是將其侄子小斐迪南提拔成為了普魯士元帥。
而通過在七年戰爭之中的表現,斐迪南親王更是贏得了一個帥才的美名,可以說老齊籐元帥逝世之後,布倫瑞克家族在普魯士軍界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齊騰家族。
而與布倫瑞克家族相比,德紹的安哈爾特家族也是不曾多讓,甚至比起布倫瑞克家族,安哈爾特家族的影響力更勝一籌。
目前的德紹元帥實際上是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之中那位普魯士軍隊精神領袖德紹親王也就是被敬稱為「德紹老頭」的孫子,是德紹家族的莫裡茨元帥的兒子。
說起德紹家族,那可真正是絕對牛逼的存在,在腓特烈大帝統治時期,一門四元帥正是這個家族影響力的最好表達。
德紹親王的父親莫裡茨是德紹老頭的四兒子,而德紹老頭的長子和次子同樣也是元帥,正因為如此,所以在德紹家族的頂樑柱盡皆病死或戰死之後,腓特烈大帝才會不顧一切的任命時年不到三十歲的德紹親王繼承爵位並掛上元帥的軍銜。
而之後德紹親王也沒有愧對他父祖的威名,不管是普奧戰爭還是丹麥戰爭,德紹的表現都稱得上是優異。
本來。達菲利亞也沒有想過和德紹競爭普魯士軍方那最高的兩個位置,但是現在隨著德紹被訓斥,達菲利亞卻是看到了希望。
齊騰家族雖然有些式微,但是比起布倫瑞克家族來說也是查差不到哪裡去。因此本來達菲利亞是存著和小斐迪南較量較量的心思的。
雖然小斐迪南眼下在法蘭西獨當一方,麾下十萬聯軍聲勢顯赫,但是達菲利亞並不認為小斐迪南能夠在戰功上蓋過自己,除非小斐迪南能夠覆滅法蘭西。
不是達菲利亞自傲,要知道在達菲利亞的手下,普魯士軍隊不僅擊敗了神聖羅馬帝國諸侯聯軍攻佔了法蘭克福為普魯士開闢了通往萊茵河流域的道路。更是在之後迅速的擊敗了巴伐利亞並且還攻佔了整個巴伐利亞。
這一份戰功足以稱得上是滅國之功。
想到這裡,達菲利亞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看看軍事部下達的命令,雖然是讓他們進入戒備狀態,並且還要封鎖萊茵河河段,但是對於出兵卻是根本隻字未提。
也許旁人認為沒有什麼,但是對於達菲利亞來說,他顯然是明白了普魯士高層不準備和奧地利開戰的決定,不然的話,軍事部的命令肯定是另外一個內容。
這讓達菲利亞感覺到遺憾,本來在得知奧地利的變故之後。達菲利亞心中還希望高層能夠決定開戰,因為只要普奧重新開戰,那麼他達菲利亞的位置便是不可忽視的,畢竟萊茵河的便捷放在這裡。
本來在上一次的普奧戰爭之中,隨著巴伐利亞被擊敗,威廉原先是準備讓達菲利亞率領軍隊順萊茵河直接衝向維也納的。
但是後來。這一決定因為亨利親王的反對而沒有實施。
當時亨利親王認為,普魯士軍隊剛剛佔領巴伐利亞沒多久,巴伐利亞境內忠於伊坦思家族的還有眾多的餘孽,要是大軍離開的話,那麼勢必會引起巴伐利亞的動盪,這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所以,這個決定在之後便不了了之了
「殿下,我們失敗了,兩千多個弟兄全部都被衝垮了!」
全身上下都被淋濕好不容易逃脫了性命的進攻塞納河英軍的指揮官庫奇跑到安德魯公爵面前哭喪著臉說道。
「庫奇,我給了你三千士兵。但是你看看現在還剩下多少人!你怎麼不去死的啊!」
看著眼前的庫奇,安德魯公爵滿臉憤怒的吼道。
之前塞納河上的水門在被英軍用小船炸塌之後,英軍運輸船立即搭載著士兵向著巴黎城內衝去,而事實證明在抽調了部分英軍水兵的幫助下,這些英軍運輸船並沒有受到塞納河兩岸法軍炮台的重創。
甚至英軍利用在商船上搭載著火炮還狠狠的教訓了一些巴黎的守軍。這一切似乎都讓英國人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但是就在運輸船準備靠岸之前,法國人之前搭建的堤壩卻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拿破侖在等到英軍已經失去了一些警惕心之後,立即下令軍隊挖開此前搭建好的堤壩,雖然因為時間的原因,被堤壩隔絕的塞納河水並沒有上漲太多,但是也積蓄了相當的水量。
而在炸開了這些堤壩之後,隨著轟隆隆的爆炸聲,洶湧的河水便向著正在塞納河上行駛的英軍船隻猛烈的衝了過來。
河水的奔騰泛起了巨大的波浪,而在這股波浪面前,英軍的船隻卻是顯得如同螞蟻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擋之力。
這些船隻在河水的威勢下根本就失去了控制方向的能力,除了幾艘英軍船隻好運的沒有遭到損失之外,其餘的英軍船隻全部被這股波浪所摧毀。
而就是那幾艘沒有遭到太大危險的船隻也是被這股河水順著塞納河下游衝出了老遠,甚至都衝到了巴黎城外。
至於那些遭遇到不幸的英軍船隻,上面的士兵或是被水淹死。或是勉強逃得了一條性命,但是隨後在巴黎城內的法**隊出動了內河炮艦之後,這些英軍士兵要麼便被俘虜了要麼便被法國人擊殺了。
「哭泣,你知不知道之前我在指揮官閣下那裡做出了承諾。而你現在卻讓我的承諾成為了廢話,你讓我日後如何在聯軍之中立足!」
安德魯公爵額頭上的青筋暴跳著,對於安德魯公爵,這次順著塞納河進攻巴黎本來便被他寄予了厚望,畢竟如果他得手的話,那麼若是能夠攻克巴黎。他安德魯公爵無疑將是最大的功臣。
但是現在,一切都完蛋了,不僅安德魯公爵心中成為英雄的幻想沒有實現,甚至就連英**隊都遭到了重創,要知道在巴黎城下的聯軍之中,英軍出動的軍隊只有一萬五千人出頭。
而在對著庫奇吼完之後,安德魯公爵看著周圍一片哀號的英國將士們,最終也只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而後便前往巴黎城外不遠處的聯軍軍營。
此刻,在巴黎城外的正面戰場之上。聯軍就沒有停止過進攻,除了抽調英軍給安德魯公爵之外,其餘的一萬英軍都被小斐迪南放在了巴黎城下的正面戰場和普魯士人一起向巴黎展開進攻。
在巴黎城下的聯軍從天亮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對巴黎的攻勢,雖然現在的時間僅僅是下午三點多鐘,但是聯軍上下卻已經是疲憊不堪了。
持續的進攻並沒有取得任何戰果,儘管聯軍的炮火相當的猛烈。但是一時之間卻也是對巴黎的城牆無可奈何,而反觀法軍軍卻不一樣,城牆上的法軍火炮可以直接威脅到聯軍士兵的生命。
等到安德魯公爵來到聯軍指揮部的時候,他所看到的都是滿地的傷兵,這些天,聯軍士兵遭受到了慘重的代價,傷亡近萬人,其中光是戰死的便多達四千餘人。
在指揮部之中,小斐迪南元帥正穩居中軍帳,儘管看起來這位元帥閣下並沒有因為戰事的不利和傷亡的巨大而影響心情。但是小斐迪南那隱約跳動的眼角卻還是暴露了這位元帥閣下的內心其實遠遠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樣平靜。
「安德魯公爵,你怎麼來的!」
看到安德魯公爵走進兩人軍帳,小斐迪南的臉上有些難看了起來。
此前小斐迪南和安德魯公爵約定好的,那就是只要英國人在塞納河上打開缺口,那麼安德魯公爵只需要派出快馬前來申請支援便可。
而且小斐迪南也相信。要是英國人成功進入巴黎的話,恐怕這位安德魯公爵不管是為了搶功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麼,肯定是立即會帶著軍隊攻入巴黎,而不是眼下這樣出現在他的軍帳之中。
「指揮官閣下,我愧對您的信任,進攻失敗了!」
聽到安德魯公爵的話,小斐迪南的眼睛頓時有些失神了起來,數天的進攻,聯軍總共付出了近萬人的傷亡,而這一切正是為了掩護安德魯公爵的進攻,但是現在安德魯公爵卻告訴他進攻失敗了?
很快,小斐迪南回過神來,他猛地衝到安德魯的跟前然後拽起了這位公爵的衣領,只見他臉色憤怒的說道:
「到底是什麼原因,我需要你的解釋!」
儘管小斐迪南這樣拽住一位英國的王子殿下有些不禮貌,但是現在小斐迪南卻是顧不上什麼禮貌不禮貌的了。
而在小斐迪南的這番舉動之下,安德魯公爵出奇的卻是沒有任何的不滿和反抗。
「指揮官閣下,這實在不是我們的問題,誰能在想到法國人居然在巴黎城內修築了一道堤壩,當我們的船隻順著塞納河進入到巴黎之後,法國人炸開了堤壩,利用水流的幫助擊敗了我們!將士們也是無能為力啊!」
說話的時候,安德魯公爵的臉色也是顯得有些慌亂和黯然。
對於安德魯公爵來說,英**隊遭到如此重大的傷亡,作為指揮官,他身上的責任是不可避免的。
要知道安德魯公爵之所以會成為聯軍之中英軍的指揮官,主要原因還是他的那位好弟弟恩斯特在戰場上受到重傷不得不趕回英國進行醫治。
原本安德魯公爵是想要在戰爭之中建功以獲得所有人的贊同的,但是現在卻是有些懸了。
「馬上下令停止進攻!命令軍隊立即回到營地休整!」
小斐迪南放開了抓著安德魯公爵衣領的雙手,然後果斷向著軍帳內的軍官們大聲的吼了起來。
之前,小斐迪南之所以能夠容忍聯軍出現近萬人的傷亡,原因便是因為他將很大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英國人的身上,而付出這些傷亡為的就是給巴黎保持相當大的壓力,以使得法國人不敢貿然抽調士兵而已。
但是現在安德魯公爵已經失敗了,再這樣繼續進攻下去,能夠得到的只有更大的傷亡而已,而這一點卻是小斐迪南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到的。
因為距離的原因,雖然勃蘭登堡也向小斐迪南派出了援軍,但是這支援軍卻還在來援的路上,根據路程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繼續在巴黎城下消耗聯軍力量的話,那簡直就是在對聯軍士兵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