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普奧開戰之後,奧地利政府便向匈牙利發去了徵調士兵的命令。而原本駐紮在匈牙利的兩萬奧軍在接到調令之後便離開匈牙利前往了西裡西亞,這樣一來在匈牙利便基本沒有大規模的武裝軍隊。
在這樣的情況,利奧波德二世親自下令給亞歷山大,要求亞歷山大從匈牙利徵召三萬的軍隊以準備後續的戰鬥。但是對於利奧波德二世的命令,亞歷山大採取的卻是拖字訣!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在背地裡亞歷山大也確實在徵召軍隊,只是這個徵召的幅度並不是很大,迄今為止亞歷山大也就只徵召了一萬多人的軍隊。
不過雖然這一萬多人看起來似乎少了一點,但是亞歷山大對這一萬多人卻是非常的重視,匈牙利倉庫中各種新式準備和最好的戰馬都用來配備了這支軍隊,而因為匈牙利本身便是戰馬的出產地,因此這一萬多人的匈牙利軍隊除了五千人是步兵之外,其餘的都是騎兵。
除此之外,亞歷山大還給那些向自己效忠的匈牙利貴族提出了要求,這些貴族按照自己的實力必須立即徵召起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士兵數量,而後這些士兵將會由亞歷山大派去的軍官進行管理。
這樣一算的話,直接或者間接服從亞歷山大的匈牙利士兵兩萬餘人,而在明面上此刻的匈牙利除了各地的民兵和警察之外只有亞歷山大的總督衛隊三千人的武裝力量存在。
亞歷山大的舉動進行的非常隱蔽,甚至連維也納都沒有聽到風聲。而利奧波德二世居然也沒有從潛伏在亞歷山大身邊的情報人員那裡得到任何的消息,由此可見丹尼爾對於亞歷山大的作用是多麼的大。
弗朗茨前往了勃蘭登堡,但是普奧之間的戰爭並沒有因為皇儲殿下的成行而緩和下來。相反雙方好似有了默契一般,除了弗朗茨師團的前進路線之上,其餘的各地依然是打得如火如荼
站在克拉科夫的城牆上,費爾南多深吸了一口氣,幾天前總督對他說的那番話依然縈繞在耳旁,而在今天總督正式下達了命令,由費爾南多率領城內全部的力量進行突圍。
身上肩負著數萬人的生命由不得費爾南多有任何的疏忽。而這數萬人也正如一個大石頭一樣壓在了費爾南多的心上,讓他甚至在喘息之間都覺得非常的苦難。
「費爾南多閣下,大家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就等您了,您看」
就在費爾南多站在城牆之上吹風的時候,米丁思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費爾南多的身後,而米丁思的話也讓費爾南多從紛亂的想法中脫離了出來。
「米丁思閣下。這次大家的任務已經不用我多說了。除了軍隊之外,讓那些普通的奧地利人也都做好準備,這次我們不是生便是死,再也沒有其他的路可供選擇了,因此大家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次除了被奧地利軍隊所驅使的數萬波蘭難民之外,還有幾千名奧地利人,這些奧地利人除了是在奧地利佔據部分波蘭之後遷移過來的移民之外便是軍隊中軍官們的家眷以及奧屬波蘭總督區政府官員們的家眷,而費爾南多的家眷也在其中。
儘管知道這一次的危險性。但是大部分的奧地利人還是選擇了跟隨軍隊上路,沒有人願意待在克拉科夫城內等死。這些天因鼠疫而死的人數再次創立了一個新高。甚至連奧屬波蘭總督府都未能倖免,除了總督的一個兒子之外,其他的總督親眷全都感染上了該死的鼠疫,這一切讓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座城市!
跟著米丁思默默的走下城牆,費爾南多向著城內曾經最為繁華的街道上眺望著,此刻的克拉科夫哪還有什麼繁華,到處都是死人,到處都是垃圾,甚至連老鼠都敢在大白天的上街亂串,一切都已經亂了套!
沒有人敢騎馬,畢竟騎馬的目標實在是太大了。而人群中即便是平時最為愛美的名媛,此刻也恨不得將自己打扮的越醜越好,誰都知道他們要闖的是普魯士人早已佈置好的防線,而上一批數萬難民則全部死在了普魯士人的槍下,至今站在克拉科夫城牆之上都可以發現那片土地仍然還是紅色。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成為顯眼的目標,而所有的奧地利人士兵都已經換上了便裝,不過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每一個奧地利人的手上都或大或小的拿著武器,即便是那些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女孩子手中都握著一把匕首。
在隊伍中除了女人之外還有老人和孩子,特別是那些孩子,當看到那些孩子手中拿著武器身上卻瑟瑟發抖的時候,費爾南多感覺到自己的心頭上蒙上了一層罪惡感。
雖然每個人都想要逃出去,但是誰都知道真正能夠逃出去的只有體力充沛的人,而隊伍中的老弱婦孺們則根本沒有多少體力,這些人即便是能夠穿過普魯士人挖掘的溝渠又有多少能夠逃脫普魯士騎兵的追殺!
但是費爾南多卻無法勸這些人留下,因為離開可能還有希望,而待在克拉科夫除了等死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出發!」
沒有任何的鼓舞演講也沒有任何的繁華辭藻,費爾南多的口中只短短的吐露出了這兩個字,但是在有的時候兩個字的重量卻是比那些長篇大論要重的多得多。
在開啟城門之後,數萬波蘭難民在奧地利士兵們的驅使下,或自願或被動,反正都腳步姍姍的向城外走去,而所有的奧地利人也都跟在了難民們的身後,特別是那些普通的奧地利人更是緊張到不行。
費爾南多不停的穿梭在每一個奧地利人的身邊,他的口中不斷叫著大家放鬆,同時也讓大家暗暗提高警覺,除此之外,費爾南多還叮囑每個士兵將武器掩藏好,決不能在關鍵時刻被普魯士人發現破綻。
難民們行進的速度很慢,甚至一路上都可以看到不停的有難民倒在了路邊,這些難民並不是因為飢餓而是因為病魔。
在幾天之前決定突圍之後,費爾南多對所有的難民放開了克拉科夫城的糧倉,而狠狠的吃了幾頓飽飯之後的難民也終於有了一些力氣,如果不是費爾南多開倉放糧的話,恐怕即便奧地利人打死這些難民,這些波蘭難民都不會離開克拉科夫一步。
倒在路邊的難民身體不停的抽搐著,一會之後這些身體的口中便開始向外噴吐白沫,這一切看起來顯得如同末日到來一樣。隊伍中的神父不停在隊伍中穿梭著,每當有人倒在路邊的時候,便會有一個神父走到他的身邊進行簡短的禱告,禱告完了之後便會向下一個人走去。
沒有人會去責怪這些神父為什麼沒有去救這些人,因為神父畢竟是人而不是神。
每個人在死亡的時候都有可能悼念上帝,不過神到底在哪裡,為什麼看到這麼多的信徒因為可怕的鼠疫而倒下的時候而無動於衷,或者說鼠疫的出現正是上帝和撒旦之間達成的協議。但是如果上帝真的拯救世人的話,那麼這個地球豈不是早已人滿為患,又或者說如果禱告上帝有用的話,那麼還要武器、還要法律幹嘛?
所以人類其實也是一種最為糾結的生物,一方面在做完壞事之後盼望著上帝能夠原諒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而另一方面卻又渴望著通過不合情理的手段來獲得自己想要得到的事物。
每個難民在離開克拉科夫城的時候都得到了一些食物,這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了難民加快了腳步,離開克拉科夫城三個小時之後,走在最前方的難民終於看到了遠處那模糊的普魯士軍隊所構築的陣地。
先前那些堪稱被普魯士軍隊所屠殺的難民在戰後便被布呂歇爾下令集中在一起燒成了飛灰,但是地面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泥土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清除的。
普魯士哨塔已經發現了這些難民,隨著三聲急促的長號聲,所有的普魯士士兵都知道,克拉科夫城再次有人出來了。
而隨著一座哨塔上的號聲響起,隨後附近的幾座哨塔上也開始紛紛響起了長號聲,而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布呂歇爾。
這些天,布呂歇爾的精神狀況可謂是糟糕極了,通紅的眼眶讓布呂歇爾看起來更像一個兔子而不是一個普魯士將軍,甚至在布呂歇爾下巴上的鬍子上還沾著一些食物的殘渣,口中還有濃重的酒味。
布呂歇爾的情況讓普軍上下感到了極度的擔憂,不過好在布呂歇爾這些天並沒有沉迷於酒精的麻醉中,醒來後該做的事情還是一件都不少做,只不過酒癮卻是越來越大了些。
「發生了什麼事!」
被號聲驚醒的布呂歇爾拉住軍帳外一個守衛的士兵便問道,而沒等這個士兵說話,只看到第八師團的參謀長呂克松飛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