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留下了三百普軍駐防比亞維斯托克之後,布呂歇爾率領其他普軍士兵押送著哥薩克戰俘以及克萊曼的屍體返回哥尼斯堡。
看著自己這段時間的戰果,騎在馬上的布呂歇爾還是比較滿意的,雖說四千普軍也受到了重創,但是能夠以這樣的代價殲滅那些哥薩克掃平了普軍後方的隱患,布呂歇爾認為這是值得的。
當布呂歇爾興匆匆率領普軍回到哥尼斯堡的時候,正趕上俄軍第三次向普軍發動進攻,當看到普軍後方出現大量的灰塵的時候,庫圖佐夫以為普軍有援軍抵達了,因此只好不甘的提前結束了攻擊。
正當威廉及普軍高層齊齊鬆了一口氣之後,布呂歇爾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看著面色黝黑的布呂歇爾,威廉暗暗的點了點頭,對於布呂歇爾的成長,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更何況布呂歇爾剛剛取得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勝利。
走到人群面前的布呂歇爾突然發現,正中央的那個青年人似乎有些眼熟,再一看居然是威廉,他連忙向威廉行了個禮說道:
「國王陛下,您的僕從布呂歇爾向您致敬」
「起來吧,布呂歇爾,你的表現我已經聽說了,你做的不錯」看著半蹲的布呂歇爾,威廉滿意的笑了一笑說道。
聽到威廉的聲音,布呂歇爾站直了腰,微笑的向威廉說道:
「感謝陛下的厚愛,是陛下的光輝領導著臣取得了勝利」
面對布呂歇爾的馬屁,威廉只是笑了笑,但是接著威廉就笑不出來了,原來一輛馬車停在了威廉他們面前,馬車上擺放著一具屍體,不用問,這具屍體便是克萊曼。
七月已經是夏天了,克萊曼的屍體先是被掛在比亞維斯托克的市政廳上,然後又經過幾天的跋涉,雖說之前已經進行了一定的處理,但是那股屍臭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威廉從一旁的布埃爾手中接過一張灑過香水的手帕摀住了口鼻,細細的端詳了一下這具屍體,而他身邊的普軍高層也紛紛如此打扮聚攏在了威廉身邊。
「陛下,這就是克萊曼,臣已經讓一些熟識克萊曼的人看過了,他們證實這的確是克萊曼」說著布呂歇爾歉意的說道:
「因為臣去的有些遲了,在哥薩克們撤退之後,克萊曼便被比亞維斯托克城內的民眾給打死了,而且他們還將克萊曼的屍體吊在了當地的市政廳上,所以經過幾天的風摧雨淋,屍體的臭味還請各位閣下見諒」
布呂歇爾的這番話讓在場的眾人點了點頭,對於布呂歇爾的表現,眾人還是很滿意的,立了大功而不自傲這才是難得的品質。
威廉揮了揮手讓人將馬車拉走,在馬車走了之後威廉才放下手帕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但是空氣中那股屍臭卻是怎麼都揮散不去的,不僅僅有克萊曼的屍體臭味,這幾天大戰死亡的雙方戰士屍體雖說都在戰後被焚燒了,但是那股味道卻是一直在戰場上空圍繞。
威廉並沒有立即宣佈對布呂歇爾的獎賞,在迎接了布呂歇爾之後,威廉便回到了自己的軍帳,雖然布呂歇爾的回歸讓威廉很是鬆了口氣,但是眼下的戰局卻讓威廉很是琢磨不透。
明明根本突破不了普軍的防線,但是偏偏那位庫圖佐夫還是不顧俄軍的傷亡展開了一次比一次激烈的進攻,他這是想做什麼?威廉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站在庫圖佐夫的角度來說,他的行為就很好理解的,雖然說俄軍的兵力比普軍強大,但是其中佔到了一半的可是波蘭軍隊,波蘭軍隊的戰鬥力又是實在不給力,所以庫圖佐夫眼下的打算就是和普魯士軍隊拼消耗,他相信,普魯士的援軍在短時間內一定是上不來了,而只要波蘭軍隊能夠達到消耗普軍的目的,那他完全可以再從波蘭徵召軍隊。
庫圖佐夫相信只要他想調,再調兩萬波蘭軍隊參戰也是有可能的。而調兵的命令早在庫圖佐夫和普軍第一次交手的時候就傳到了波蘭。
但是出乎庫圖佐夫意料的是,得知庫圖佐夫調兵的命令,沒有一個貴族願意將手中的軍隊交出來,即便是莊園外面就有俄軍的存在,很多的貴族都被庫圖佐夫的這一行為激怒。
他(庫圖佐夫)以為他是誰,他難道以為波蘭是他家的領地又或者他以為自己是波蘭國王嗎,前一次搶奪軍權的行為已經讓庫圖佐夫在貴族之間的名聲敗壞掉了,眼下根本沒有人願意再次將軍權乖乖的交出來。
而得到了貴族們抵抗庫圖佐夫命令的消息之後,坐在華沙王宮中的奧古斯特欣喜若狂,他在得知消息之後,裝作無奈的召集了波蘭各大貴族開會。
在會議上,奧古斯特率先拋出了關於庫圖佐夫要調集波蘭軍隊的議題,不出所料,這一議題剛提出,貴族們都不說話了,人們無言以對,而只要不說話,就已經是間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即便是一些親俄的貴族也決口不提此事,因為他們剛剛得知庫圖佐夫的香味完全是他個人的肆意妄為,完全沒有女皇陛下的命令。
「唉,各位心中所想我都明白,但是庫圖佐夫畢竟是俄國人,要是我們不出兵的話,勢必要惹惱俄國人,眼下華沙城外就有五千俄**隊,到底怎麼辦,還請各位盡快拿個章程」
奧古斯特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因為他明白成敗在此一舉了,自己不能做那只出頭鳥。
「俄國人又怎麼樣,他們就是爹啊,上一次他們已經從我們手裡搶了兩萬多的軍隊,軍隊對我們在座的大伙而言意味著什麼,我想大伙都明白,反正這次我就是不交,要是俄國人逼急了老子,大不了老子帶著軍隊和他們干了」
好吧,在奧古斯特眼神的示意下,一個早已安排好的貴族充當了「托」的角色。
這個托的話,讓全場嘩然了起來,很多前一次被搶了軍權的貴族紛紛趁機起哄,他們對於軍權被搶已經是滿肚子怒火了,這次還要再從他們手中搶的話,是沒有人願意交出軍權的。
「大家靜一靜,這都是庫圖佐夫的自作主張,俄國女皇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一些親俄的貴族見形勢不對,連忙站起身對在場的貴族們規勸道。
但是這些貴族一說完,就被幾個年輕的貴族近了身,這些年輕貴族一邊大罵著你們這些賣國賊、俄國人的走狗,一邊將這些親俄貴族刺倒在地。
一些貴族被面前這突發的火爆的場景搞懵了,但是更多的貴族站起了身,他們大喊道:
「這次決不能讓那些俄國人得逞」
「再這樣下去,波蘭亡國和不亡國有什麼區別」
「大不了和那些俄國狗崽子們干了」
「老子寧願帶著軍隊去殺那些俄國人,也不交給他們」
會場中群情激憤,坐在上首的奧古斯特眼見於此,極力的忍住心中的得意,然後大聲說道:
「安靜,都給我安靜」
在會場逐漸安靜下來之後,奧古斯特面色肅穆的說道: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把軍權叫出去,那麼大家認為該怎麼回復俄國人」
「回復個屁啊,那些個俄國人當爺爺不是一兩天了,老子早就看不慣他們了,今天晚上就帶人去抄了他們」
奧古斯特的問話被一個混蛋給擾亂了,偏偏這個混蛋還是波蘭最大的幾個貴族之一,也是奧古斯特的波蘭王位競爭對手之一。
「威斯特爾侯爵,就算是對俄國人開戰,也要說個明白吧,而且軍隊的調動,各地的佈防,後勤的準備,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奧古斯特不滿的看著威斯特爾說道,但是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完全表露了出來,一些貴族紛紛和打了雞血一樣,因為奧古斯特的口風已經偏向和俄國開戰了。
奧古斯特看著貴族們漲紅的臉色立即感覺到有戲,然後他眼睛微微一示意,只見房間內突然出現一隊王室侍衛,這些侍衛走到一些平時甘為俄國人走狗的貴族身邊,將他們拖了出去,這些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然後房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面關上了,奧古斯特看著房間內的眾人,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
當天晚上,貴族們離開了波蘭王宮,他們各自潛伏到了自己掌握的軍隊之中,為何用潛伏這個詞呢,那是因為貴族們都是悄悄的前往軍營的,好像生怕什麼人發現一樣。
忙碌的不僅僅是軍營,波蘭北部的民族主義者大本營迎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這個人聲稱是國王奧古斯特的使者。
隨後這名使者和波蘭民族主義者們不知道密謀了些什麼,但是第二天一早,這些早就時刻準備的波蘭民族主義者,打出驅逐俄國人、民(防)族(和)獨(諧)立等口號,在所屬城市掀起了轟轟烈烈的起義。
當地的波蘭駐軍在上級的命令之下,並沒有對這些起義者進行什麼行動,而起義者也是對一邊的波蘭軍隊視如不見,甚至有一些波蘭軍隊加入了起義者的隊伍。
很快起義者的隊伍猶如滾雪球一般,不到三天,北部的起義軍隊已經達到了兩萬之眾,而也就在這個時候華沙的留守俄軍才得知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