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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的圍牆下,炒豆般的銃響不時響起,慘叫、哀嚎聲連連。湖廣鎮火銃兵的每一輪射擊過後,都有近百名亂兵被擊斃。只一會兒的工夫,犯了死罪的亂兵便已去數百。
那些暫時沒有處決的亂兵看到同伴的慘象,紛紛狂叫著掙扎反抗。但是由於他們已經被分散開來、又被牢牢地困住,所有的掙扎抵抗都顯得那樣無力,只能在極度恐懼中一隊隊地被湖廣鎮的官兵押往牆跟下推倒,然後被排槍打死。
這樣一種處決方式遠比斬首要快捷,也顯得格外震撼。湖廣鎮的官兵們在執行槍決的時候,依然沒有回家的百姓們站在校場的另一端進行觀看。看到那些亂兵在激烈的銃響中紛紛倒地,百姓們心中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還是痛快、解氣,當下在心中感歎道:老天爺終究還是睜著眼的,惡人終於有了惡報!不久,隨著第一個大膽之人放聲叫好而又未遭到校場上官兵的制止,其餘百姓也毫無顧忌地宣洩出了心中的感情。陣陣喝彩聲、喜極而泣之聲猶如驚雷滾動、四下噴薄開來,甚至還蓋過了行刑時的銃響。
黃朝宣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個地被湖廣鎮的官兵打死。臉色先是慘白,隨後便轉化為鐵青色。碩大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掃向龐岳的眼光中充滿了怨毒。若不是腦中還殘存著一些理智,再加上校場上湖廣鎮官兵的監視和威脅,黃朝宣真想親自上前去和龐岳好好地較量一番。
不僅是黃朝宣,劉承胤、蕭曠等其餘各鎮總兵也都是面露驚愕,既感歎於行刑場面所帶來的震撼,也驚歎於朱大典雷厲風行的作風。一千多亂兵,說殺就殺。沒有半點猶豫和踟躕。但他們也知道,這一切也有賴於龐岳當機立斷、在最短的時間內制服了亂兵、並將他們牢牢地震懾住。要不然,朱大典可能也不會如此毫無後顧之憂地大開殺戒。一想到這裡,他們不禁對龐岳的手段更為刮目相看、暗中接連咋舌。尤其是劉承胤,眼神中比過去還多了幾分戒備和警惕,因為他知道,自己麾下軍隊的軍紀比黃朝宣部也好不到哪兒去。要不是這一次是黃朝宣部的官兵當了出頭鳥,或許落到龐岳手上的便是自己的部下。
各鎮總兵的表情反應都被龐岳看在了眼裡,對黃朝宣的怨毒目光,他倒絲毫不在意,自從出兵制服亂兵開始,他就料到了這一點。自己侵犯了黃朝宣的利益,當然會被其記恨,這一點在所難免。此外,龐岳看到,其餘各鎮總兵的眼神也有了變化。似乎為自己向黃朝宣部下手這一行為而感到了警惕和戒備。對這樣一種結果,龐岳也已經有所預料。不管這一次平定亂兵之後的打擊面有多小,都或多或少地會在其餘各軍鎮主官心中產生一些波瀾,畢竟這三千多黃部亂兵是自己出兵制服並抓來的,又是在湖廣鎮的軍營中被處決。
但即便如此,龐岳也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絲毫後悔。如果這一次沒有及時出兵制止黃朝宣部的作亂,所產生的後果才是不堪設想的。有了黃朝宣部的帶頭,這種針對平民百姓的暴行會如同瘟疫一樣肆意蔓延、波及到其餘各軍鎮,逐漸演化成一股難以控制的潮流,局面將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到那時,龐岳也不敢百分之百地保證,但憑湖廣鎮的兵力還能繼續控制得住局勢。甚至,在那樣一種瘟疫般的大潮流影響下,湖廣鎮部分官兵埋藏在心底的獸性也會被完全激發出來,這樣一來,百姓對朝廷大軍的那種本來就不怎麼牢靠的認同感將徹底崩潰。因此,只有將那些罪大惡極的亂兵開一開殺戒,才能給百姓一個像樣的交代,並震懾住其餘各軍鎮中已經蠢蠢欲動的兵痞。
當那些犯了死罪的亂兵被一批批處死的時候,其餘被抓獲的亂兵也被拖到了校場的另一頭,並被施以軍棍。這些人雖然沒有被百姓指認出,但所犯的罪過也不小,況且,沒準其中還有一部分漏網之魚。所以,負責打軍棍的湖廣鎮官兵也是絲毫不手軟。一根根軍棍帶著呼嘯重重落下,濺起陣陣橫飛的血點子、引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
……
一個時辰之後,一千多犯了死罪的亂兵已經被全部擊斃,其餘亂兵也已經全部接受了應有的軍棍,在這期間,又有一百多人沒能抗住,被軍棍活活打死。
「督憲、督師以及各位大人,所有罪責當死的亂兵已經全部伏誅,其餘人等也已盡數接受完棍刑。」龐岳來到朱大典、何騰蛟等文官面前抱拳道。
「好!」朱大典點點頭,又看向了黃朝宣:「黃總兵,此次你部將士擅自出營、在光天化日之下荼毒百姓,你身為總兵,本來也應該承擔罪責!但念你的確不知情,老夫便從輕處罰,罰去你三年的俸祿!此外,給於死傷百姓的賠償也由你承擔!你可有異議?」
黃朝宣雖然猖狂,但由於有湖廣鎮的震懾,再加之所面對的是老資格的朱大典,因此也不敢當中放肆,當即應承了下來:「督師責罰的是,末將不敢有絲毫怨言。」
對善於搞額外收入的黃朝宣而言,這麼點錢自然不在話下。更重要的是,他剛才已經看到自己的兒子黃其英已經扛過了棍刑,雖然被打了個半死但總算撿了一條命,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此時。在校場的另一邊,百姓們見凡事的亂兵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立刻爆發出一陣陣更為熱烈的歡呼聲,大呼「蒼天有眼!」、「多謝青天大老爺!」等口號,還有很多百姓當場便朝著諸位文官所在的放下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看到百姓們的反應之後,朱大典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對龐岳道:「把所有被處決的亂兵屍體全被拖出城去掩埋,讓百姓們回家吧!」
「遵命!」龐岳領命而去。
你等著!總有一天老子要讓你為今日之舉付出慘重的代價!……看著龐岳離去的背影,黃朝宣的目光格外地陰冷、猶如受傷之後的孤狼一般。咬牙切齒地默念道。
……
一千多亂兵被當場處決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全城,至此,波動的民心才逐漸地安定下來。
當晚,朱大典又與何騰蛟、堵胤錫等地方大員連夜商議後決定:為了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除了原先便駐紮在城中的長沙總兵王進才部和督撫標營兵馬之外,其餘各軍鎮一律在城外紮營,但可以將軍中傷員留在城中。所需糧草以及其餘生活物資也盡由地方官府負責。
這項決定以命令的形式下達各軍鎮之後,龐岳首先代表湖廣鎮的將士表示服從,次日天一亮便開始在地方官員的引導下行動,除了留下軍中傷員之外,其餘官兵全部出城紮營。
有了龐岳做出表率,城中的劉承胤、黃朝宣以及蕭曠三鎮總兵以及少數忠貞營兵馬自然也就沒有了賴下去的理由。隨後也陸續開出了城,與忠貞營主力一同駐於城外。到此為止,城中才算逐漸地恢復了先前的秩序。龐岳以及湖廣鎮將士的威名也開始在城中慢慢地傳播開來。
至於劉承胤,雖然恨龐岳恨得牙癢癢,但一時之間還是無可奈何。
……
四天後。三月二十四日,北邊又有新的消息傳到:多鐸率南征主力在岳州只休整了兩日之後便再次起程北返。往武昌方向而去,臨行前留下恭順王孔有德部以及岳州總兵馬蛟麟部駐防岳州,並委任已經差不多成為光桿司令的黃州總兵徐勇為長沙總兵,負責在岳州附近招募團練鄉勇組建新軍,協同孔有德、馬蛟麟一同防守。
這說明,清軍的南征已經徹底終結,清軍對明軍的態勢再一次由攻勢暫時變為了守勢。消息傳到長沙之後,全城官員、軍民更為歡欣鼓舞,氣氛較之多鐸剛率主力撤離長沙時不相上下。
……
三月二十六日,一支由宮中傳旨太監和錦衣衛組成的隊伍由司禮監秉筆太監馬文乾率領,攜帶著大量封賞物資和隆武帝的旨意由衡州出發來到了長沙,對此次有功之文臣武將進行封賞。
得到這一消息,長沙城中剛為清軍的徹底北返而感到歡欣鼓舞的文臣武將們更為振奮。雖說現在國難當頭,朝廷也沒有能力拿出過多的實際物資來賞賜眾人,但天子的封賞畢竟像征著一種榮譽,作為臣子,大家還是感到格外重視和榮幸。
當天下午,宣詔的使者便來到了湖廣鎮大營,並且還是馬文乾親自帶著人過來。見此情景,龐岳以及湖廣鎮各將都不敢怠慢,正兒八經地擺好香案跪下接旨。
馬文乾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了一眼跪下的湖廣鎮眾將,便展開聖旨宣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年初,東虜南侵,國勢驟危……」
聖旨中,隆武帝先是對湖廣鎮的戰績進行了肯定和褒獎,隨後便對諸位有功之將進行賞賜。而獲得封賞的人員中,龐岳自然排在第一位。
「定武伯、湖廣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鎮守湖廣總兵官龐岳,公忠體國、戰功卓著,深慰朕心!今為表我朝賞罰分明之法度,激勵各軍將士奮勇殺敵、為國立功,特擢升其為右都督府都督同知、世襲錦衣衛千戶、授榮祿大夫、太子少保,仍掌管湖廣都指揮使司下轄各衛所及原有各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