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注定是無眠的。張曉凡把顧麻子和村民救醒之後,這些傢伙早就嚇得面無血色,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好幾人都有些輕度精神失常。無奈之下,張曉凡只得用金針讓他們安靜下來,再開出藥方讓交待他們服用。
沒過多久,村民們能來的都來了,紛紛交頭接耳打聽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當大夥兒見到顧家院子裡的慘景,所有人都吐得稀里嘩啦,鐵青著臉在邊上喘著粗氣。那些在場的村民把情形描述的更加恐懼,使得大夥兒對崔曉晶的懼怕深入到骨子裡。
「大師,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村民們央求道。
「是啊,那傢伙太厲害,您要是走了我們以後可怎麼活啊。」
「對,大師你發發慈悲,救救我們吧。」
張曉凡人被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攪個沒完,說道:「大家都靜一靜!聽我把話說完……」他見所有人都閉口後才說道:「晚上的事相信大家也親眼見到了,不是我不肯幫助你們,而是對方已經成了氣候,連我都被她給戲弄了一次,否則也不會發生這樣的場劇。」
眾人一聽心裡發了毛,要是連張曉凡都沒有辦法那怎麼辦,總不能在這裡等死吧。
「不過,大夥兒也別擔心。就在剛才我已經把她給打的神形俱滅,今後再也不會出來作怪了。」
「啊!」大夥兒聞言驚呼出聲,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這是真的?崔家丫頭真死了?」
張曉凡點了點頭,把事情簡單的描述了一遍,又帶著村民來到打穀場上。大夥兒見到操場上留下的痕跡,還有水泥柱子的槍眼,心中的大石這才移去。
張曉凡接虎目一掃,沉聲道:「相信不用我說大家心裡也清楚,那些村民是為什麼遇害的。今晚過後這件事大家就不用過多的討論,就讓它隨著時間慢慢淡忘,不該提的也別再提了。」
村民們不明白他話中的含意,但總有些機靈的傢伙很快就反應過來。
「大師說的對,那些都是陳麻爛谷的東西,提它幹嘛……咱們還不如想想怎麼把這事瞞過去的好。」
「對呀,死了這麼多人,鎮上肯定會有人問起的。」
「那咱們……」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卻沒有發現張曉凡悄悄地離開。
……
清晨,陽光照耀在大地,吳芸打了個哈欠幽幽轉醒,她伸了個懶腰,這一晚上睡的很是香甜,連夢都沒做一宿睡到天亮。
醒來後她發現自己躺在車裡,身上披著條薄毯,車內只有她自己。
「奇怪,這臭傢伙上哪去了?」四下張望,高速服務區裡稀稀落落的只有幾個人,張曉凡正在盥洗間那邊刷牙。
吳芸咂了咂嘴,拿出牙具走下車,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來到張曉凡的身旁說道:「你起得夠早的,怎麼不在那鬼地方呆了?」
「崗子村又沒有風景名勝,有什麼好呆的。」張曉凡瞥了她一眼,把滿嘴的泡泡洗淨。
「你少來蒙我,我死皮賴臉的求了好半天你都不肯離開。現在又跟逃命似的跑了個沒影,我說你也挺多秘密的……」吳芸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小聲問道:「你老實交待,這次到崗子村是不是尋寶去了?」
張曉凡聞言一怔,眨了眨眼道:「尋寶?虧你想的出來。」
吳芸見他沒說兩句話就不吭聲了,氣得把牙杯用力一放,叉著小蠻腰道:「你別想騙我。大老遠的從東海跑到這來,不是為了尋寶難道是旅遊?你一到村裡就問東問西的,對什麼都好奇。我還發現你鞋底佔了好多的黃泥和雜草,你一定是進過深山,把寶貝給找著了。」她古靈精怪地指著陸虎的後箱,低聲笑道:「怎麼樣,我說的對吧?」
張曉凡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側過頭看著她,要知道車後箱裡放著可不是什麼寶貝,僅僅是幾具骸骨和鎧甲罷了。要是讓吳芸見到真相,怕是她得當場嚇昏過去。
「你一個女孩子想那麼多幹嘛。趕緊的洗好去吃頓早飯,中午就能到東海市區。」
「啊!」吳芸見到張曉凡想把這事揭過去,就連寶貝都不分給自己一份,實在是太可惡了。
就在這時,盥洗間門口走來一對男女,男的一副有錢人的范兒,女的二十出頭,打扮的就像是妖精似的,渾圓的臀部不住地扭動著,實在有夠惹火。
張曉凡和吳芸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他倆怎麼會在這兒?
這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海盛的副總錢森和他的秘書葉靈。兩人正膩乎在一塊,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錢森的大手還停留在她的翹臀上不住地揉捏著,時不時把中指滑落進股溝中探險,臉上不住浮現出淫笑,那模樣一看就是不是什麼好東西。
「森哥,早上的空氣真好。」葉靈發嗲地說道。
錢森的腳步虛浮,臉色微白,無精打采的張著大嘴,一副「操勞過度」的模樣。「我看你就是個妖精,一晚要了三次,差點把我的老腰都給閃了。」
葉靈輕嗔地推了推他,膩聲道:「我就要搾乾你,讓你沒有精力去想別的女人。」
「嘿嘿……那咱們在車上再來一次怎麼樣,這會兒藥性還沒過……」
「死相,也不怕別人聽到。」
錢森大嘴湊到她臉上用力一吻,滿不在乎地道:「這大清早的哪有什麼人……」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就看到張曉凡和吳芸兩人站在不遠處盯著自己猛瞧,往下的話嘎然而止。
葉靈也發現了他們,驚呼道:「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錢森的目光掠過正在刷牙的張曉凡,直接落在了睡眼朦朧的吳芸身上,頭髮蓬鬆,衣衫不整,就連臉上的脂粉也沒有化上,瞧這架勢兩人是剛剛起床。吳芸是什麼人錢森心裡清楚,作為海盛副總的他早就對這個職場精英垂涎三尺,曾經利用過職權和金錢想要打動對方,讓她乖乖就範。可是吳芸很精明,並沒有選擇妥協,反而把錢森的對話與短信全都記錄下來,放在公司的微信群裡讓大家欣賞,搞的錢總是狼狽不堪。
可是現在倒好,曾經的烈女代表吳芸剛剛離職,就迫不及待的投入張曉凡的懷抱,兩人還在服務區玩了一宿的車震,別有一番情調。
「啊,原來是張老弟。」錢森快步走上前去打招呼,滿臉堆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咱們倆真是有緣,走到哪裡都能碰上。呵呵……」
張曉凡禮貌地和他大手相握,應付道:「錢總是成功人士的典範,每次出行都是攜美遊山玩水,讓人羨慕。」
錢森佯裝不樂道:「誰羨慕都行,就是老弟你不能羨慕!」
張曉凡滿頭霧水地問道:「為什麼?」
錢森拉著他向旁邊走上兩步,低聲道:「你老弟每次都換不同的女人,還是那種別人搞不定的貨色,看了老哥哥眼熱啊。」他暗中指了指吳芸,笑道:「小吳可是咱們集團有名的烈馬,沒有人可以擺的平她,誰想老弟這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難怪能在東海混的風升水起,絕不是偶然。」
張曉凡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泡妞的本事跟發家有什麼必然的關係,還是這老傢伙暗指自己是吃軟飯的?不過看錢森那副討好的臉又不太像,臉上橫肉一顫一顫的,讓人看得有些難受。
錢森左右看了看,說道:「你們應該是剛起床,還沒吃什麼東西吧?正好我們也是早上趕路,要不咱們一塊兒吃點?」
吳芸叉著腰,看著錢森在那裡表演交際能力,冷冰冰地說道:「用不著,我們只是小市民一個,哪當得起錢總這樣的人物請客,一頓早餐還是付得起帳的。」她心裡對錢森還有些怨氣,再加上這次離職雖然是因為林初升的原因,但從性質上來說和錢森當年是一模一樣。區別就是錢森沒能動的了她,而陳耀華直接讓她走人。
錢森縱橫歡場幾十年,哪會不知道吳芸話中的含意,按他的本性早就放下臉來痛斥一番。可是他知道眼前的張曉凡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不說在大澳那邊手眼通天,就是東海都沒人能夠奈何的了他,臨海集團的凌天涯、寧國忠父女、政法委的劉書記,這些人都跟他關係非淺,撥根毛出來都比錢自己的腰桿子粗,拿什麼和人家去鬥。
錢森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擺手道:「別再錢總錢總的叫了,我現在已經不是海盛的副總,我已經把海盛的股份全部售出,現在是無官一身輕,出來遊山玩水樂得逍遙了。」
張曉凡聞言一怔,問道:「聽說港島那邊的銀行想要介入海盛,正是把股價拉高的好時候,為什麼要急流勇退?」
錢森慘然一笑,他也是很不情願把股權賤賣,但事到如今卻沒有辦法。
「老弟,這裡面的原因多了,你要是想聽老哥嘮叨的話,不如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