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的氣氛有些不大和諧，張曉凡一個大老爺們就穿著條大褲衩，眼睛盯著人家女孩的身子瞧著，而且沒有一絲尷尬。
冷霜倒是神情自若走上浴池，傲然地站在他的身前說道：「只要你能夠幫我治好這個毛病，再讓我的身手變得與蕭兵一樣的強橫，無論你提出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包括我的身體在內。」
張曉凡聞言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冷霜黛眉輕皺，不解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值得可笑的地方。」
張曉凡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痕，搖著頭轉身就要從正門離開，對於冷霜剛才的話仿若未聞。
冷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沒有辦法治我的病，所以你才要離開？」
張曉凡的腳步頓了頓，背對著她說道：「隨便你怎麼說都好，既要我治病，又想短時間內提高身手，你真把我當成是神仙不成？」說完，拉開門就想離開。
冷霜飛快地踏著腳步跑到換衣間門口把張曉凡堵著，質問道：「你把話說清楚，是我的要求太高，還是你的能力有限，我需要一個回答。」
或許是因為職業的問題，冷霜平時已經習慣了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她無論是對誰都是這副不冷不熱，近乎於冷冰冰的質問。但是，她沒有想到會在張曉凡這裡碰了個釘子。
張曉凡平時的脾氣本就不是很好，只有在家人面前會收斂許多，對於其他人從來都不假顏色，更別說冷霜這個剛認識了兩天不到的女人。他瞇著眼睛打量著對方，沉聲道：「現在把路給我讓開，別逼我動手。」
冷霜依舊是那副口吻道：「除非答應我的要求，否則你別想出這個大門。」
張曉凡鼻中冷哼一聲，右腿向前一趟，身形忽然矮上一截，腰胯瞬間兇猛發力，用強橫的臂彎撞向對方的身體。由於距離過短，加上他的動作發力太過迅猛，冷霜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的閃避動作，只能向後撤去。
她的雙手攔在張曉凡的臂膀前方，試圖借用他的力道增加後撤的速度。然而，令她大吃一驚的是從張曉凡臂膀傳來的力道大的驚人，洶湧澎湃的內力透過他掌上的經脈透體而入，僅在接觸的一瞬間冷霜就倒飛而出，嬌呼一聲撞倒更衣間的木籃，整個人摔出門外，軟倒在牆根下。
她倒的那一瞬間就想起身，誰知渾身的骨頭向散了架子似的，使不用出半點的勁道，而兩隻手臂也連知覺都沒有，麻痺難當，臉上露出駭然的表情。
張曉凡徑直向她走來，蹲下身子看著她說道：「你如果手裡有槍，我還會忌你三分，但你身上連片樹葉都沒有，想要和我鬥，還是省省力氣吧。」說完，他就想回房間睡覺去，沒有這個閒工夫和她墨跡。
冷霜堅難地依著牆根，咬牙道：「張曉凡，你真的不在乎楊大山的性命！」
張曉凡輕飄飄的話傳來：「他的情況我比你知道的多，也清楚那些人殺不了他。」
冷霜急了，她喊道：「我知道范雲飛的事情，這你總想知道吧！」
張曉凡已經走到了樓道口，正準備下樓睡覺，可是沒想到冷霜會說出這番話來，他狐疑地轉過身子問道：「你沒有騙我？」
冷霜肯定地說道：「葉小姐在失憶之前就認識范雲飛，我沒有這個必要來騙你，這樣對我沒有好處。」
張曉凡稍作思量，便回到冷霜的身邊，托著她來到浴室把她放在浴室裡浸泡身體，問道：「你知道范雲飛什麼情況？」
熱水的浸泡可以使體內的氣血加速運行，冷霜身上的麻痺之感也漸漸的開始好轉，但是她的性格堅韌不撥，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你先答應我的要求，我會把事情詳細的告訴你聽。」
張曉凡聞言有些詫異，嘴硬的傢伙他不是沒有遇見過，但大多數人被他教訓了一頓後全都乖乖的服軟，像她這樣一根筋的傢伙還鮮有遇見，除了蕭兵和楊大山這樣的漢子，就數這冷妞最為典型。他轉身走到更衣間裡，腰間圍著條寬大的浴巾走進浴池，和冷霜一起泡在熱水裡，看著她的眼眸說道。
「你想讓我治療你身上的暗疾不難，我既然開設尚德堂就是為了治療疾病，你只要開口我必定會幫你醫治，不用玩什麼心機。至於把你的暗疾去除後，讓你的身手更上一個台階，這恐怕就有些強人所難了。我只是個醫生，不是神仙，沒有辦法做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張曉凡雙目微閉，躺在水中閉目養神，他把按摩水流的開關打開，並且調到最大，浴池中的水流嘩嘩直響，沖刷在腰背上令人十分享受。
冷霜的身體也被水流衝擊的浮出水面，赤果著身軀和男人泡在一個浴池裡，她還是首次。當她聽到張曉凡的話後，不禁出聲反駁道：「蕭兵接受你的治療後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這你又怎麼解釋？」
張曉凡輕帶輕笑道：「從你的口音裡我可夠聽出你不是土生土長的華夏人，而是在澳洲那邊的華裔。楊大山是個殺手出身，早於幾年前任務失敗後被俘，下落不明，你卻能夠得知他的資料，那麼很有可能也是個殺手，而不是表面上的保鏢。我說的對吧？」
冷霜沒有回答他的話，也沒有出聲質疑，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張曉凡接著說道：「你不想說沒有關係，但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蕭兵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接觸內勁的練習，至今為止少說也有二十年左右。鐵砂掌雖是外家功法，可是內功的修煉卻是極為正宗的，可以說是一門內外兼修的絕學，早年練功過火，身體受損嚴重，加上長期在堅苦的條件下作戰，他在遇到我的時候已經是油盡燈枯之時。我打通他身體經絡的同時，把他的暗疾一併去除，就像是水管中的淤泥被除去，那些潛藏在身體中的內勁自然厚積薄發，身體素質猛然竄上一截很是正常的事。剛才在與你過招的時候，我發現你身體裡沒有一絲內勁，只是單憑**的力量在支撐著。你想要讓我把你身上的傷病治好，再把你的身體素質提升，這不是癡人說夢又是什麼？」
冷霜皺了皺眉，說道：「我不知道什麼內勁，也不懂的這些東西，不過閒暇時也看過一些華夏武術的資料，那些所謂的內功都是騙人的把戲，科學證明根本不存在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張曉凡把眼睛睜開，用嘲笑的目光看著她，戲謔道：「既然你說這些是騙人的把戲，那麼你的傷又是怎麼來的，為什麼不去醫院裡治病，反而要跑到這裡來求我？」
冷霜低下了頭顱，她沒有想過這些道理，事實證明就算對方的手勁再大，也不可能把自己打得三個月下不了床，醫院的化驗結果也表示正常。她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張曉凡早知道這冷妞是個外來戶，對於老祖宗的東西知道的實在太少，他清洗著自己的身體同時，開口說道：「拳諺云：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個功就是內功，在明朝前是沒有內家拳和外家拳的細分的，只有武藝的高下。華夏自古以來就有俠以武犯禁一說，也為歷朝歷代的官家所頭痛。一方面他們又想借助武林好手的幫助加固政權的統治，一方面又想打壓他們的力量，不讓那些功力絕頂的好手成為他們的心腹大患。韃子入關之後，大肆搜查那些武功高手的下落，暗中派鷹犬混跡在民間組成反對勢力，再用官府的力量順理成章的將他們一網打盡，其中以雍正和乾隆，還慈禧這些人為最，使得大量的民間絕技和高手死亡。而後，火器的出現，又讓那些習武之人產生懷疑，哪怕你的功夫再高，能夠以一敵百又如何，被子彈照樣是死，哪怕把鐵布衫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也沒有用。以至於現代人們談起這些，都以為是武俠小說中虛構杜撰出來的，根本不值得相信。」
「咱們遠的不說，就拿你身上的傷來講。一般的醫生見到無痛尿血，正常都是懷疑腎炎或是癌症，但是你在醫院做過檢查，化驗指標完全正常，那就可以證實並非是癌症。而在中醫看來，尿血鮮紅則為熱，尿血長期則為淤，服用補虛涼血，活血化瘀的藥物就可以，國外的那些中醫也是同樣的說法，我說的沒錯吧？」
冷霜眼睛徒然一亮，點頭道：「不錯，你說的完全正確，那些老醫生也是這樣解釋的，可是治療起來效果並不明顯，停止治療又再次反覆發作。」
張曉凡輕笑道：「那是他們沒有抓住主症，而是依靠往日的經驗判斷，等於是隔靴搔癢。首先，你是被內家好手打中，如果我是那個內家好手的話，揮掌首取你的命門大穴，命門穴位於督脈之上，掌力一摧可以讓將你力斃當場，毫無生還的餘地。可是，對方沒想到你動作敏捷，生死之間的經驗豐富非常，被你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偏差了幾寸。當你倒地不起的時候，他也沒有工夫去檢查你還有沒有氣，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他說到這裡，抬頭看著冷霜驚疑的目光道：「怎麼樣，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