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大小老婆們自個如何排座次,景元殿中還在宣佈政府名單,百官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聽漏了點什麼。
要知道自己以後可就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不瞭解上下級和同僚的關係,以後有個疏忽,很容易鬧笑話的,更重要的,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誰,影響到自家前程可就不妙了。
甭管是以前是當官的,經商的還是跑江湖的,能出人頭地的都不是頭腦簡單之輩,一個個都精明著呢。
「咦,這胡林翼是誰?」
宣讀的詔書裡面有六名內閣成員,其中三人都沒有到場,甚至根本就不是一邊的。郭嵩燾還算是打上了周曉峰的印記,經歷過長沙、武昌兩次大戰的人大多知道他名字,超格提拔的,雖然還沒有捅破那層紙,相互間都隱隱約約透露過那個意思,算是自己人了。
張亮基和周曉峰關係處的還不錯,相互間來往密切,屬於可以爭取的力量。關鍵是,老張為了自個前程,可是送了不少官帽子給他,當然銀子也收了不少。
不過他那個湖廣總督的位子坐不坐得穩還得看周曉峰臉色,不僅是他還沒組建完成的總督府班子裡邊塞了不少湖湘派私貨,就是下面得用的將領和部隊也大多數唯周曉峰馬首是瞻,相互之間已經是利益同盟了。
而他把胡林翼拉入內閣名單裡頭可就有栽贓的嫌疑了,人家根本就和周家沒交情,現在還好好的做他的大清忠臣呢,這會正在貴州各地的山溝裡剿匪安民,事幹得漂亮,官也當得順溜,知府、道台、按察使、布政使、湖北巡撫,十餘年間就升任封疆大吏。
生生把人一個前途大好的大清未來頂樑柱一般的人物給安上一個流亡政府內閣大臣的頭銜,這不是禍害人嘛?
不過周曉峰可不在乎用什麼手段挖滿清的牆角,這位胡林翼胡潤之可是那位太祖都極其推崇的人物,看看人家的字就知道了,潤之。在百年後,潤之這個字比起老曾那個滌生倆字可要有名多了。
胡林翼文武雙全,且能詩能文,懂經濟兼擅理政,算得上是一個複合型人才,為官清廉,為人又謙厚,在後世無論官聲還是民聲都很高,身後有風評「位居巡撫,將兵十年,家無尺寸之積」,算得上清廉如水了。
換上是某朝官員,別說是一省最高長官二品大員了,當個鎮長村長這樣的不入流小官都能整出來個幾百幾千萬身家,以前可是經常聽到鄉官村官之流到澳門拉斯維加斯等地豪賭一擲千金的傳聞。這樣的人要是權力更大些,那更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某位*敵,哦,*僕不是有句名言嘛,「不撈錢,我當官幹啥?」
當然啦,人家撈的大多是共有財產,按需分配嘛,和個人無關的,屁民最好是少管閒事。要是地位高的大佬,更是少去論是非,被跨省可就沒臉了,得罪了高等*僕,有時候洗臉刷牙都會有危險
說起來,滿清的官員操守還算過得去了,倒也不全是黑烏鴉,頗有幾隻白色兒的。林則徐算一個,左宗棠算一個,胡林翼也算一個。
他與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等並稱為「中興名臣」。就連曾國藩自己都說:「林翼堅持之力,調和諸將之功,綜核之才,皆臣所不逮,而尤服其進德之猛。」
周大少這算是撿漏了,雖然這手段有些不是那麼光明正大,換句話說,這叫求才若渴。
「封林白羽為國子監祭酒」
隨著名單越來越短,卻始終沒見到自己的名字,左宗棠心裡都有些急了。
「國子監祭酒,這都從四品了,怎麼還沒輪到自個呢?」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是關係到自己的前程,那不管是多麼淡定的人,也難免要忐忑了。左宗棠雖然說是個才子不錯,可要說淡泊名利還真做不到,要不也不會自詡『今亮』,到了四十歲還在汲汲以求功名了。沒有登第得到進士出身可以說是他一輩子最大的痛,對於他來說,或許錢銀掙多少不太在意,名聲和地位可是看得很重的。
能當堂宣詔算得上是左宗棠平生最為風光得意之事,連周曉峰對他隱瞞了洪武後人的身份都不去計較了。可是內閣名單裡沒有自己的名字,六部尚書侍郎名單裡照樣沒有自己名字,這心裡頭可就有些怨氣了。
平白把自己擺在風口浪尖的位置,卻沒有自己的職位,折騰人呢?!
左宗棠智商高,情商可算不上高,比起曾國藩那樣的厚黑高手差了至少有十八條街那麼遠,喜怒不行於se是做不到了,雖然沒有撂挑子,臉色有點黑,口氣也有些敷衍了。
「吏科都給事中」
這都七品官了,這一紙詔書,看來還真沒自己什麼事啊。
「都念完了,草民告退!」
這麼重要的任命名單上自己的名字居然提都沒提,也怪不得左宗棠會有些抱怨。這跟考進士是一樣的,放榜了結果孫山都榜上有名,自己還排在孫山後面,那真是不服氣啊,雖然說周曉峰肯定對自己會有交待,這不是著急嘛。
「哈哈哈,季高兄啊季高兄,要淡定吶,你這道行可還不夠啊。」
周曉峰當然不會把左宗棠這樣的人才束之高閣,不過也不願意放過打擊他的機會。左宗棠才氣縱橫是不假,不過讀了半輩子書,雖然已經四十許年紀了,可還是初出茅廬,歷練還是少了些,脾氣嘛大了些。
這份名單裡列名的都是文官,老左嘛,暫時還得等等了。
君臣二人在景元殿上開著玩笑,可是讓不少人瞪大了眼,雖說周曉峰平時隨意慣了,可好歹也是登基稱王了不是?這當著君王耍小孩子脾氣,要是換個人早就被喝斥了,不過也就是左宗棠有這個膽子,也有這個資格,他可向來是當朋友平等相交的。君臣是君臣,他心裡頭還真就只是把周曉峰當做當初那個和他打賭耍賴的紈褲大少,平日裡一起打牌打嘴仗的忘年交小兄弟。
別說,老左這倔驢子脾氣還真就對了周曉峰的眼,敢想敢說敢幹,這才是左宗棠左季高的名士名臣本色,要是讓他在朝堂上卑躬屈膝低眉順眼,那不能不說是他周曉峰的一大損失。
這人吶,不管是風光了還是落魄了,到最後真正的朋友都會越來越少,還能保持本色平等相交的朋友少之又少。人生幾起幾落之後,要是還能剩下個三五知交,那算得上是極其幸運了,更多的人會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剛才左宗棠用了一個『草民』表示了一下他的不滿,也被周曉峰小小地打擊了一下,雙方算是扯平了。作為湘軍的總參謀長,左宗棠其實是不擔心自己沒位置,只是想早點知道答案而已。
詔書上全是文官,他算是明白自己大概是被打入另冊了,這文貴武賤可不是一代兩代了,說實話,他還真就想當個文官,雖然自己只是個舉人身份,到底還是讀書人不是?再說,即便想要建功立業,以文統武也是慣例,照樣可以打仗的。
「看起來,左老子以後只能做個儒將了,可不能讓衛霍專美於前。要是能封狼居胥,萬里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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