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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83】 老大夫的訴說 文 / 張少年

    這幾個大漢這麼一說話,魏天成把棒子舉在空中,然後渾身顫抖,臉上都青筋暴起了,他憋了好久,然後怒喝一聲,看起來異常的痛苦,就把棍子直接摔到了地上:「我他媽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就他媽會這樣!」吼完魏天成又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啊!!!!」

    這時他直接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蹲下來嚎啕大哭起來,一個四十歲的人,如今卻這麼沒出息的苦了,說實話,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他。k";

    我瞇著眼睛,其中一個大漢伸手一指我,咬著牙也是一臉的凶神惡煞:「大哥,就是這小子讓你這麼難受的!乾脆宰了他,你不願意動手那我就動手!要受什麼罪就我一個人受!」

    說完大漢雙眼痛苦面目猙獰,看著我的表情都是惡狠狠的,喘著粗氣,呼哧呼哧的,渾身顫抖。

    我瞇著眼睛,看著他,說實話心裡也是一驚。

    但我渾身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你殺了他?那我兒子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殺他容易,但是咱們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而且那人提的條件你也是聽到的,他叫我,他叫我把那天辦事的人全帶過去,才能換我兒子,你懂嗎,你們都是跟著我十幾年二十幾年的人了,我現在進退兩難!我能怎麼做我他媽該怎麼做!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到底該捨棄那一邊!!」魏天成哭吼著,哈喇子都噴了出來,看起來已經是嫉妒崩潰的狀態了。

    「大哥,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少爺!」

    「我們也都願意!」所有人都喊了一遍。

    其中一個走了出來,點著一支煙,淡淡的開口:「大哥,我們都是一起跟了你十幾年的手下,如果沒有你,恐怕我們也活不到今天,我們的命都是你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少爺是你跟嫂子的心頭肉,所以,我們都願意去換少爺,大哥,今生不能陪你走完,來世我還要認你做大哥!」這個人說完,直接跪了下去,他一跪,所有人也都緊跟著噗通一聲全都跪了下去,這場景著實有些震撼,這時我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就是放過他們,但僅僅是一閃而過,我知道對待敵人,絕對不能手軟心軟,因為敵人從來都不會感謝我們的。|i^

    魏天成此時也突然跪了下去,往地上光光光的磕了三個響頭,鮮血緩緩的就從他額頭上流了下來:「兄弟們,我魏天成這輩子是對不起你們了,如果你們真的有意外了,我定會下去陪你們的。」

    他說完,伸手一指我,但是卻沒看我,聲音冰冷:「放人……」

    「大哥,弄死他吧,反正事情都這樣了……」

    「放人。」魏天成深呼吸了一口氣,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閉上眼睛,看起來很是難受。

    其中一個大漢站起身來,把我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我肩膀胳膊手腕都被勒的酸痛,加上渾身跟臉上的傷,也是非常的難受,緊接著兩個大漢就把我拎了起來,然後走到倉庫門口,把大鐵門光的一聲就給拉開了,外面的陽光直接射了進來,異常的刺眼,緊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直接扔了出去,我直接摔倒了地上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非常的狼狽,而周圍全都是異樣的眼光,紛紛都投向了我。

    當我再次看那扇鐵門的時候,發現已經緊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是什麼個模樣,我咳嗽了兩聲,站起身來,往前踉蹌的走了兩步,然後扶到一面的牆,緩慢艱難的往前走著,我想打輛出租車,但根本就沒有車願意停,而且這個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裡,眼睛看東西都很迷糊,全都是兩個影,自己頭都暈了,緊接著我眼前忽然黑了一下,直接又倒在了地上,我使勁咳嗽了兩聲,然後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鮮血,然後又觸碰了一下自己已經腫的老高的眼眶,真希望現在有個人能來扶我一把,但周圍的人都不看我,直接從我身邊飄過了,想想也是,在這個世道,永遠都不要指望別人,靠自己就足夠了,反正我還沒死,總有機會找回去的。

    我扶著牆,艱難的站了起來,又很困難的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轉了個彎,竟然發現了一家診所,媽的,這診所真是能救命啊,看到診所我覺著就跟在沙漠看到了水一樣,我連滾帶爬的就衝著診所撲過去了,

    推門進去,裡面都沒幾個病人,而且這診所的主治醫生還是個老太太,五六十歲了滿臉的皺紋,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而且還有兩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小護士。

    看見我進來之後,哪個老大夫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說話還帶著口音:「哎呦,趕緊過來躺下,這是怎麼搞的啊。」

    我揮了揮手:「沒啥。」緊接著我咬了咬牙,「幫我簡單上點藥吧,謝謝了。」

    「趕緊躺下。」老大夫發完話之後,一個護士就開始給我整理了一下病床,我身上很髒,而且人家的床單很白,我有些不好意思,就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了,渾身酸痛,動一下都很疼,脫完,我直接就躺了下去,不巧的是我的槍就藏在我外套裡兜,我也沒拿穩,槍直接辟里啪啦的就掉了出來,這槍一掉出來,一個小護士立馬驚叫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老大夫也頓了一下。

    周圍的在病床上躺著的幾個病人也同樣是一驚。

    而我卻沒有過分的激動,而是緩緩的把槍給拿了起來,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只是來致傷的,放心吧,我是不會傷人的,你們。」我嚥了口吐沫,「你們不用害怕的。」

    我虛弱的連話都不想說了。

    這時兩個護士都頓住了,老大夫這時發話了:「都別愣著了,救人要緊。」

    老大夫這一發話,兩個護士也都開始忙活起來,其中一個去給我配藥了,老大夫把我安排在了一個單獨的病房,也不能說是病房,應該是老大夫睡覺的地方,因為裡面的佈置根本就像是一個單間,顯得很是樸素,跟外面簡直就是兩個模樣。

    我把衣服也都脫了,光著膀子,紋身跟刀疤都顯露了出來,其中一個小護士已經被嚇得都不敢靠我太近了,而這個老大夫卻跟哥沒事人一樣,給我上藥,揉搓,然後把我身上的傷口能處理的處理,能包紮的包紮,弄完之後也是一個小時之後了,我打著點滴,感覺身上好了一些,但還是很疲乏,我躺在床上,兩個小護士早就出去了,只留下老大夫一個人。

    「奶奶,你為什麼不怕我呢。」我很疑惑的問了一嘴。

    「我都這麼大歲數了,見過的多了,從醫已經將近四十年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不差你這一個。」老大夫呵呵的笑了笑,「先安心的躺著吧,少說話,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報警的。」

    「你人真好。」我呵呵的笑了兩聲。

    「不是我人好,是我歲數大了,什麼都看開了,能救人就救人,也不會去理會那些沒用的了,也不管你是幹什麼的做什麼的,在我眼裡都只是個病人一個傷人而已,而我呢,作為一個醫生就要救你,呵呵。」她扶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這診所也開了將近三十年了,也沒有換過地方,而且聲譽也很好,我這輩子能開這麼個診所,也就知足了,沒有什麼更大的心願了,老伴走的早,就我一個人,這樣也快快樂樂的,挺好,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啊,小伙子,一定要走正路,只有走正路,才有出息。」

    我聽這個老大夫說話,感覺她像是個經歷過很多滄桑的女人,面對我這樣的人,居然如此的淡定,這心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磨練出來的。

    「奶奶,我這樣的人你見過的很多麼?」

    老奶奶點點頭:「呵呵,那時候剛開診所的時候,就有不少看起來像黑社會一樣的人來我這裡療傷,那時候自己也年輕,也會很害怕,但我心中一直都有一個信念,我是醫生,我只管救人,不用考慮其它的,於是我也就能使自己平靜了,那時候的黑社會,態度可都是很蠻橫的,對誰都一樣,不過我都會置之不理,那時候我老伴還在,跟我一起在這診所工作,那夥人呢,由於來了這一次之後,就時常的過來治病,而且每一次來的人都不一樣,有一次我不小心弄痛他們了,他們就要打我,我老伴就站出身來了,誰知道呢,被他們一槍被打中了心臟,搶救了很久,都沒能搶救過來,自此之後,那夥人也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輕描淡寫的樣子,我卻聽得很是認真。

    「我確實有一段時間對你們這樣的人很反感,但漸漸的,就想開了,一個醫生,救人為本嗎,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你們這類人來這裡了,也可能是時代變化的原因吧,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呢,而且看你的樣子還這麼年輕,態度也好很多,果然現在年輕人都跟從前的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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