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我瞇著眼睛,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我扭頭看了一眼小臉此刻也睡的正香,緊接著我無意中就發現了疤哥,他依舊坐在座位上保持著跟我睡覺前一樣的動作,然後雙眼目瞪口呆,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兩個眼珠子瞪的老大,看起來挺嚇人的,明顯嚇了我一大跳。%&*";
疤哥身後站著兩個人,他們倆在疤哥身邊不停的說著話:「疤哥,三兒的事情我們大家都很難過,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的兄弟了,這麼離去都不好受,大哥,咱們一塊去墓地看看三兒去吧,你別這樣了行嗎。」
疤哥依舊不說話。
我坐起了身子,他們兩個看了我一眼:「大天哥。」
「疤哥這是咋的了?」
「我們都不清楚,他就一直這麼坐著,我們凌晨兩點就趕過來了,今天是三兒出殯的日子辦的都比較匆忙,但是他就這麼坐著,也不說話也不聽我們說話,坐了一夜了都,哎……」
「啊?」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然後掏出煙盒。遞給他們一人一支煙,我遞給疤哥疤哥也不伸手去接,反正看著就像一座雕像似的,我還差點出現錯覺真把他當成雕像了。
我點起之後抽了一口:「疤哥,事情發生了要坦然的接受。」
疤哥沒有說話,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他這樣,我想我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肚子也餓了,準備出去買點東西吃。
「大天哥,你的電話從早上就一直響,我們怕吵到你睡覺了就給你調成靜音了。」
「啊?看見是誰打來的麼?」
「嗯,大祥哥我記得沒錯的話。」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十幾個未接電話,我麻溜就回過去了,也不知道大祥哥是不是手裡一直攥著手機呢,剛通沒有一秒鐘就接了起來:「喂大天啊,你在哪呢?」
大祥哥的聲音聽起來蠻著急的。
「在私人診所裡,怎麼了大祥哥?」
「你說怎麼了,你真是讓我著急死了,我今天天還沒亮就去醫院尋思替你來著,誰知道我一去發現你們人都沒了,而且醫院的情況也挺混亂的,我就問了一下那個主治醫生,他說有一夥人昨天抓你們了,而且昨天還有槍擊事件,他說他也不知道你們去哪了,我這心立馬就慌了,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一個都沒接,我就更沒底了,現在我還在36號街附近轉悠呢,這事我都沒敢告訴豹子跟盛子怕他倆在著急什麼的,我就自己一個人找,但怎麼也找不著,你現在在哪呢,告訴我準確位置我馬上就過去。i^」
「大祥哥,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不知道這裡是哪啊,我也是頭一次來,而且昨天是大晚上過來的,也沒看路,光顧著照顧小臉了,反正是一個村裡面,我是說不出來位置的。」
大祥哥頓了一下,緊接著就歎了口氣:「那好吧,你沒事就好了,我這也就不擔心了,趕緊去吃飯了我,你也早點吃吧,今天要是能回來就回來,不能回來的話就給我打個電話,明天也一樣。」
「嗯,行,知道了大祥哥,別擔心了,吃飯去吧。」掛掉電話,我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上的筋骨,然後找了半天才找到衛生間,我洗了把臉沖了沖頭,照了照鏡子,看著自己有些疲憊的模樣,臉上還有一道挺明顯的刀疤。
出去之後我找到了李叔,發現他正坐在小屋裡看電視呢,二十寸的小電視還看的津津有味。
「李叔,這村裡哪塊有賣吃的啊,餓了?」
「餓了?忍一忍吧,這村子大,你會迷路的,而且賣吃的地方都在村的最東頭,所以你暫時忍一忍吧,中午一起吃,我等會就去買飯,如果你真的餓的受不了了,那我現在去買也可以。」
「哦,不用,我忍忍就好了,中午一起吃,還有,我媳婦現在應該沒什麼大事了吧……」
「多休息就好了。」李叔說話的時候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屏幕看,我瞅了一眼,電視裡正演動物世界的,我也覺著沒啥意思,沒飯吃,那就喝點水吧,接了杯水就喝了下去,我發現這個診所到了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人就漸漸的多了起來,都是一些村裡人來看病,說的一些聽不清的村裡話,而看似有些冷酷的李叔對待他們都是非常的熱情的,而且這裡就李叔一個人,也沒有個護士什麼的,輸液開藥都靠他一個人,我叼著煙,看了半天也就沒有再看下去,回到我們的病房裡,發現疤哥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這都多久了,而且小臉也醒了,爭著雙眼望著天花板。
我走了過去,先是拍了拍疤哥的肩膀,然後歎了口氣。
緊接著就坐到了小臉的身旁。
「媳婦,感覺如何了?」
「老公,這是哪裡?」小臉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個安全的地方,你頭還疼嗎?」
「不疼了,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就是稍微有點頭暈。」
「媳婦,好好養著吧,等你好了我就立馬送你回去,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你不能再呆下去了,說句不是人的話,你現在呆在這裡就是拖油瓶,很可能會壞事的,別嫌不好聽,這是實話。」
「我知道……如果沒有我,就不會讓你這麼麻煩的。」
我沉默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我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中午的時候,疤哥猛然間就從座位上坐了起來,緊接著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肩膀,發出咯瞪咯瞪的骨骼聲音,他粗喘了一口氣,眨了眨自己血紅的雙眼:「我餓了,困了,等會吃完飯我就要休息。」
「大哥,那三兒?」
「三兒的事情我自然會給他一個交代的,現在別想這麼多了。」疤哥很是輕鬆的樣子。
也不知道疤哥內心的想法跟外表一不一致。
頓時他身後的兩個兄弟都愣住了,看著疤哥都發呆了一小會,緊接著,他們兩個也笑了笑,跟沒事人似的。
中午的飯也就是一些外面買來的面,不過餓了也就能湊活吃了,小臉也沒吃多少,疤哥吃完之後直接倒下就開始呼呼大睡,看著疤哥睡著了,其中一個兄弟看著我笑呵呵的開口:「大天哥,如果我大哥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告訴我們一聲,謝謝了,我的電話是xxxx……」
記下電話我點了點頭:「會的,你們有事就先離開吧。」
「嗯,我們去看看三兒,跟他說說話。」
「去吧。」我說完他們就走了。
時間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了一個月,小臉在診所裡呆了也就不到十天,然後就回到家休養著了,而且這段期間我們幾乎都不出門,在家裡當宅男,飯什麼的都是大祥哥帶回來的,而且這一個月非常的安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有的人認為何老二慫了,當然我們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認為的,按照大祥哥的話講:「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否真的會被證實。
聽說石頭的腦袋被送還給何老二的那天,何老二就真的發怒了,那一整天他就把我們所有人的資料都調出來了,而且誰也沒想到他身後有個狙擊隊,具體幾個人不知道,反正都是狙擊手,但是那天晚上的行動都沒有成功,當然我這是最險的一次經歷。
可能也是何老二覺著這次比較衝動了,所以就暫時調整自己一段時間,所以這一段時間異常的平靜,平靜的有些可怕,彷彿回到了最早以前,而且比最早以前還要平靜,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吃飯睡覺,收保護費也不用我,豹子他們就全辦了。
而且在醫院堵我們的哪個光頭也是何老二的一個忠心的手下,被一刀刺中了脖子,聽說已經死了,我估計何老二肯定還會崩潰的,就可惜了我這把折疊刀,已經沒有用了,只剩個把了。
一個月的時間內,小臉休養的很好,已經無大礙了,今天是小臉呆的最後一個晚上,明天我就要把她送回罪惡城了,正好自己也回去一次,看看龍哥蛟哥他們,順便看看王雨嘉跟王玉潔,還有曼姐宇姐他們,大雕他們的話,應該是見不到了,但我會去墓地看看老鱉的。
這些都是我規劃好要在一天之內幹成的事情。
而且我也跟宏哥說了,宏哥說要跟我一起回去,我也挺樂呵的。
晚上的時候,屋子裡關著燈,我靠在床頭抽著煙,小臉躺著:「明天就要走了呢。」
「嗯,回去是好事,最起碼我的心不用一直懸著了。」
「說的我多拖油瓶一樣,回去了對我來說也是好事,也不用看著你受傷了,而且我最近右眼皮老跳,總覺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別想這些不好的了,沒事的,你內只是眼疲勞。」我抽了口煙,「趕緊睡吧。」
「你也是,早點睡吧。」
我親吻了小臉的額頭,碾滅煙頭,然後便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往後就不知道該啥時候能見到小臉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想著想著,就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