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哥靠在沙發上,眼淚依舊流淌,鮮血緩緩從嘴角流到了領子上,瞇著眼睛,而且額頭上還出了汗,看起來非常的虛弱。
「對不起,對不起……」暢哥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根本就聽不見了,但是他嘴型依舊在說著這三個字。
「送醫院吧大天哥,暢哥這狀況不好!」強子喊道。
我點頭:「快,送去醫院,你把暢哥抬下去,我去找宏哥,讓他開車來送咱們。」
說完我就直接飛奔出門然後一直爬樓,爬到宏哥家門口的時候我猛烈的砸起門來。
「誰啊!」裡面的宏哥大喊一聲。
「我,宏哥,快出來,暢哥出事了,趕緊的,去醫院。」我非常的著急,邊砸門邊喊道。
這時宏哥把門突然拉開了緊皺著眉頭:「等我去拿車鑰匙。」
說完他跑了回去,然後拿了鑰匙連衣服都沒換穿著拖鞋就直接出來了,琪姐沒在家也不知道去哪了。
下了樓發現強子跟老鷹攙扶著暢哥,站在宏哥的車邊,宏哥二話不說就直接衝到了車邊上然後打開車門啟動了車子,我坐在副駕駛後面是老鷹強子還有已經昏迷的暢哥。
宏哥一腳油門就踩了出去,這時他才開口:「出什麼事了到底。」
在車裡,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宏哥了,宏哥沉默了,沒有說話,緊接著歎了口氣,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我沒聽太清,不過好像說的是:「哥是不是就不該把他留下……」
我也沒聽清,於是問了一句:「什麼?」
「沒事。」宏哥皺著眉,一路上再沒說一句話。
車子停到了三院,然後我們拉著暢哥下了車,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就衝了進去,宏哥還把暢哥背了起來,一進醫院大廳宏哥就喊了一聲:「醫生!快來!」
暢哥喊完之後醫院一樓大廳所有有的人都往這邊看,不過我們都不在乎了,過了一分鐘幾個醫生抬著一副擔架就過來了,然後把暢哥放在了上面,暢哥好像睜著眼睛,好像又閉著,反正我隱隱約約能看見他的眼球。
病房外,我們在外面呆了好久,這時醫生從病房裡緩緩推門出來了,然後摘下了口罩問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宏哥站起身來,走到醫生的面前:「我是他哥。」
「先去給他辦一下住院手續吧,病人這情況需要住院。」醫生說。
宏哥問道:「他是怎麼了?」
「急火攻心了,應該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還有就是他最近是不是總是酗酒?」
我點點頭:「幾乎天天喝吧。%&*";」
「所以把胃喝出毛病了,這胃病需要好好養,所以你們先給他辦一下住院手續,具體的情況慢慢查看。」
「那他現在沒事了吧?」宏哥問。
醫生點點頭:「算是穩定下來了。」
「那就好,你們先進去陪陪趙暢吧,我去辦住院手續,醫生你跟我一起吧。」
醫生點點頭,緊接著兩個人就一起走了,我們三個在外面站著,都沒有進去,因為還是暢哥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休息休息比較好。
「大天哥,暢哥心裡堆積著太多的事情了,我們早就知道他有一天會爆發出來,但是沒想到爆發的這麼意外。」老鷹開口。
「明明知道他最近總是喝酒,你們還不管著他點控制著他點!」我有些埋怨的說道。
強子跟老鷹倆人統一低下頭去:「我們錯了。」
我歎了口氣:「也不能怪你們,暢哥這脾氣,沒什麼人能管的了他,剛才說話語氣不好,你們也別在意。」
「確實怪我們,我們做兄弟的應該勸他,安慰他,這兩點我們都沒做好,是我們的錯。」
我搖了搖頭:「抽支煙去吧,憋得慌。」
他們倆點點頭,跟在我後面就去了廁所,我頓了一下,這場景為什麼這麼熟悉呢,我記得老鱉死時,我跟暢哥就去廁所抽煙,然後老鱉就在這期間,出事了。
我心裡咯登一聲,也不知道為啥就突然跑了回去,強子跟老鷹一臉茫然的跟在我屁股後面,到了病房門口,才發現是我自己疑心太重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又重新走回了廁所,一人點起一支煙來。
「大天哥,剛才怎麼了?」強子問。
我搖了搖頭:「沒事。」
他們沒有再問,抽煙的時候,我就知道跟虎子單挑的事情,不能再找暢哥了,暢哥這情況不好,身體也支撐不住,關鍵到現在我才明白,他是宏哥的人,雖然是我兄弟,但他不是我的人,看來這事還要另找他人吶,還有三天,時間還算充裕,慢慢來吧。
回到了病房門口,宏哥已經回來了,看著我們仨:「幹啥去了?」
「抽煙。」我說。
「哥也想去呢,你們先看著,哥去抽根煙,快憋死了。」宏哥邊說邊摸兜,回頭看了我一眼:「走得急,湮沒帶,你給哥拿一根。」
我點頭,就把煙遞給了宏哥,宏哥點點頭,就轉身去了廁所。
我沒有再在外面坐著,就直接進了病房,發現暢哥很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打著點滴,看起來挺虛弱的。
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是小臉的,我頓了一下,按下了接聽,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喂媳婦。」
「大天,你最近到底見沒見趙暢?」小臉問。
「怎麼,他還沒回去呢?他到底去哪了!」我故作著急的樣子。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他剛才給宇姐打了個電話,說分手了。」
「什麼!他跟宇姐分了?怎麼可能啊這倆人這麼相親相愛的。」我說。
「呵呵,事實就擺在眼前,不信怎麼辦,我也不想相信,宇姐現在正在我旁邊難受呢,也不知道這趙暢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哎。」
「你讓宇姐看開一點,等我哪天看見暢哥了,絕對好好揍他一頓,不過暢哥跟宇姐說分,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怎麼知道?」小臉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我瞭解暢哥,他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我說。
「其實愛情就是這樣,新鮮期過了,就不喜歡了,多簡單,咱們以後也會這樣的。」
「滾蛋,別瞎說。」
「那你能愛我一輩子嗎?」
我頓了一下:「不知道。」
「那就是了,愛情這東西都是說不准的,我曾經也以為趙暢跟宇姐,能一直到老,誰知道就來這麼個突發事件,宇姐前些日子剛經歷了一次綁架,現在又受到這麼大的刺激,她怎麼受得了!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啊。」
我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暢哥,真想對小臉說一句:男人其實也很脆弱。
跟小臉說了一會,都是圍繞著宇姐跟暢哥的。
最後,我不想在談論這個話題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宇姐吧,我這有點事,有時間再給你打過去,先掛了。」
還沒等小臉說話呢,我就掛了電話,暢哥還沒有醒。
我本想叫豹子他們來的,尋思算了,人少還安靜點。
強子跟老鷹樹立在暢哥的兩旁,這時宏哥回來了,走近之後看了我一眼:「他醒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呢。」
「你今天來找趙暢是什麼事?」宏哥問。
「沒什麼,就是想跟他嘮會磕來了。」我說。
宏哥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但是沒有說話,我知道我的謊言被他看穿了,即使我說謊的能力變強了,但在宏哥面前,我還是騙不過他的。
病房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很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了,我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想休息一會,自己也累了。
我們幾個一直安靜的守在暢哥身邊倆小時,期間宏哥跟我來來回回回的去抽了半盒煙,宏哥沒有問我到底來趙暢是什麼事,我也沒有說。
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發現暢哥已經睜開眼睛了,但是眼神空洞,望著天花板連眼都不眨一下。
宏哥走到了暢哥的身邊,低頭看著他:「怎麼樣了?」
暢哥沒說話,看起來依舊很茫然。
「是個男人就說句話,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暢哥緩緩的開口。
「哪覺的不舒服啊?」宏哥問。
暢哥頓了一下,兩眼依舊很無神的回答道:「嗓子,肺,心,還有胃。」
「還他媽挺押韻的,趙暢啊,哥不懂你的心,也不懂你此時此刻的感受,不過哥知道,肯定很難受,挺住壓力吧,你身後還有這麼一幫兄弟呢,沒什麼好怕的。」
暢哥沒說話。
我走近一看,他嘴的眼色很蒼白,臉也一樣。
「喝水吧,暢哥。」我問道。
暢哥搖了搖頭。
我歎了口氣:「剛才小臉給我打電話了,說,說……」
「說什麼?」暢哥突然看向我,變得有些激動,還差點從病床上蹦起來,不過被宏哥按住了。
「說宇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很難受,哭的很凶……」我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暢哥。
暢哥聽完這個消息之後,又恢復到了空洞的狀態,只不過眼圈泛紅,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但是面無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