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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截魔聯盟 文 / 真哪噠香膏

    茫茫東海碧波蕩漾,海風吹過。

    金鰲島坐忘崖上,陳九公和鎮元子相視而坐,飲茶下棋。

    陳九公可以說是天下修道之人公認的天才,修煉不到百年,就斬出三屍化身。最後更是得證混元,為洪荒第七位聖人。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陳九公的棋藝與他的法力是成反比的,就連鎮元子也沒想到,這位結拜義弟的棋藝竟然差到這種地步。

    想想自己似乎已經輸了五盤了,看眼前這局勢,這一局也是穩輸不贏的結果,陳九公將手裡的棋子往棋盤上一丟,不下了。

    鎮元子哈哈一笑,將棋盤退到一旁,對陳九公道:「賢弟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陳九公搖了搖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還是沒有說話。

    今日鎮元子來金鰲島找陳九公,可不光是為了下棋消磨時間。此時量劫降至,此劫又是天定的佛門興盛之機,鎮元子也怕自己成為佛門大興的墊腳石,這才來金鰲島問問陳九公可有應對大劫的準備。

    此時陳九公不說話,鎮元子真心有些著急。作為先天生靈,鎮元子知道這天地大劫可不是鬧著玩的。在量劫中可不是誰能耐大,誰就能活下去,拼的還是氣運。前兩次量劫也就不說了,單說上次量劫中,冥河老祖都遭劫了。那位可是洪荒頂尖的強者,是不弱於鎮元子的存在。對於冥河老祖的死,鎮元子難免有些忐忑,生怕自己會在量劫中隕落。

    鎮元子剛要再開口時,陳九公說話了,「佛門大興實乃天數,亦乃大勢。縱使混元聖人,也無法改變。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佛門與當年的闡教一樣,興而不興!」

    「哦?」聽陳九公此言。鎮元子心神為之一顫。鎮元子是個老實人這不假,但陳九公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鎮元子就再愚鈍,也該聽明白了。

    陳九公口中「當年的闡教」,是封神量劫之後的闡教。當年封神之戰,正是是闡截二教爭奪人間道統,爭奪天地氣運。最後闡教勝出,但卻像陳九公說的那樣,興而不興。

    造成闡教當年興而不興的人,正是陳九公。他當年的所作所為可是坑慘了十二金仙。直接的坑慘了整個闡教。想那元始天尊在萬仙陣一戰後,歡歡喜喜地等待自己門下眾弟子借氣運斬屍,到那時闡教有十幾位准聖,絕對是洪荒第一大教。

    可沒想到的是,半路殺出陳九公,把闡教二代禍害的差不多了。最後闡教氣運大盛,赤精子、玉鼎真人他們卻無法享用,那大好的氣運都白白流失掉了。時值今日,闡教才剛恢復過來。可以說。陳九公的出現,耽誤了闡教憋好幾千年。

    鎮元子與陳九公初次相識時,從鯤鵬妖師手下把他救出,這麼多年來看著陳九公從剛斬屍的准聖。成長到混元聖人,他的手段鎮元子可是見識過,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為過。今天聽他這意思,恐怕佛門是要倒霉了。

    陳九公伸手將棋盤拽過來。直接捻起一枚黑子先行。

    見陳九公落子,鎮元子忙拿起白子相隨。

    雙方你來我往,殺得不亦樂乎。

    「不好!」突然。鎮元子察覺到有些不對,仔細一看已經落入陳九公算計,那一片黑子在他眼中彷彿化作一條黑龍,一口咬住自己白子化作的白龍龍尾。

    已經察覺到了不妙,鎮元子將心一橫,取子落盤。隨著一顆白子加入棋盤,那條白龍奮力一甩,一聲龍吟傳入陳九公、鎮元子耳中。

    在陳九公眼裡,清楚的看到這樣的一幕,一條白龍用力一甩,龍尾斷開,白龍一衝而起,蕩起龍頭向黑龍撞去。

    白龍斷尾!當真是剛烈至極!

    陳九公眼中精光一閃,面露微笑,「沒想到自己這個大哥還有這樣的決心。」

    心中讚歎,陳九公手上卻不慢,緊接著一顆黑子落下,黑龍一口將那白龍捨棄的龍尾吞下,將身一晃,躲開白龍襲擊。身軀靈活的在空中游動,小範圍內閃展騰挪,專攻白龍軟肋。

    二人不斷地落子,黑龍、白龍爭鬥不止,自斷尾之後,白龍是奮力搏命,但隨著黑龍一次次出其不意的偷襲,白龍全身上下傷痕纍纍。最後被黑龍抽冷子一口咬住脖頸,狠狠地撕開。

    猛然間,黑龍、白龍一起消失,坐忘崖下濤聲依舊,坐忘崖上陳九公面色似乎有些疲憊,但眼角卻有隱藏不住的笑意,在他對面的是一頭冷汗的鎮元子。

    「呼……」鎮元子從袖口輕輕地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長出一口氣,「賢弟好手段!愚兄佩服!」

    陳九公的消耗似乎也不小,但卻笑得十分開心,「兄長,我等並非沒有機會!」

    「嗯!」鎮元子似乎心情也非常不錯,點了點頭,「賢弟既然胸有成竹,那愚兄就放心了。」

    「此劫凶險非常,還需兄長相助!」

    「任憑賢弟差遣!」

    「好!」陳九公大喜,撫掌道:「既然如此,還請兄長往西牛賀州走上一遭,去見佛門二聖。」

    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鎮元子起身離去,看他去的方向,正是西方。

    鎮元子走後,陳九公仍坐在坐忘崖上巋然不動。直至太陽落山,明月懸於高空,水火童子上了坐忘崖,「小老爺!」

    「嗯。」陳九公也不睜眼,嗯了一聲。

    水火童子將散落在崖上的幾顆棋子撿起,小聲道:「小老爺,駐守南島的鄭倫來報,說有人在島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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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請他們過來吧!」

    「是!」

    水火童子領命,逕自前往金鰲島最南端,見鄭倫正陪著兩個道人。水火童子曾服侍通天多年,見過不少人,這兩個道人水火童子恰好都認得。一個是人教玄都**師,而另一個麼,卻是那闡教雲中子。

    別看水火童子是個娃娃模樣,童心也不淺。甚至比紅孩兒還甚,但他在截教的資歷可是老的嚇人。說那啥的,就連三霄,也是他看著長大。除了當年的四大弟子,截教中就屬他資歷最老。

    水火童子道行不高,也沒什麼養氣功夫。看著玄都**師,沒好氣地說:「跟著我,路上別到處亂看。」說著轉身往坐忘崖走去。

    見水火童子如此,玄都**師不禁苦笑,沖雲中子點了點頭。二人就這麼跟在水火童子身後。

    還好這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來在坐忘崖前,見崖頂坐著一人,水火童子一甩袖子,說了句:「你們在這兒等著!」說完,水火童子也不管他們,上到崖上對陳九公道:「小老爺,那二人到了。」

    「讓他們上來吧!」

    「是!」

    水火童子走下來,對玄都**師和雲中子擺了擺手。「去吧!」

    玄都**師和雲中子也沒理會水火童子的失禮之處,來到坐忘崖上拜見陳九公。在陳九公未成聖時,玄都**師與他平輩論交,現在再見到陳九公。卻只能恭敬地行禮。

    陳九公道了聲免禮,看著雲中子道:「你我多年不見了吧?」

    雲中子聞言苦笑,雲中子雖沒被在九曲黃河陣中遭劫,但自那之後與身負復興截教之責的陳九公爭鬥多次。似乎還沒有一次在陳九公手裡佔到便宜。可陳九公說話了,雲中子不得不回應,「多年不見。教主風采依舊,真是羨煞我等!」

    陳九公微微搖頭,袍袖一揮,兩個蒲團出現在玄都**師和雲中子腳前。「坐吧。」

    「多謝教主!」

    二人在蒲團上坐定,玄都**師知道雲中子的為難,當先開口道:「今日玄都奉老師之命,前來拜見教主,卻是有要事相商。」

    「說!」陳九公知道這二人聯袂而來,絕對是沒好事。所以連眼皮都不抬,淡淡地說道。

    感覺到陳九公的態度不是很好,玄都**師卻也不在意,「教主才智冠洪荒,神機妙算獨步天下,必能看出佛門大興,對我玄門三教的危害。」

    說到此處,玄都**師頓了頓,卻發現陳九公沒有接自己的話茬。再一次暗道這位教主難纏的同時,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此劫中佛門大興,必將東擴。東、南、北三洲,乃我玄門三教根基所在,萬萬不可被佛門竊取。」

    玄都**師說完這番話,看著那似乎是入定了的陳九公。此時這位截教教主彷彿恆古磐石一般,穩坐崖巔,不言不語,紋絲不動。

    看到這般情景,玄都**師身旁的雲中子拉了拉玄都**師,然後開口:「當年萬仙陣一戰,佛門聖人度走三千截教仙。後有多寶道友雖太清聖人西行化佛,與佛門聖人有約,此劫中將舉教東歸。教主認為,那佛門會安然他們歸來不成?」

    雲中子此言一出,陳九公猛然睜開雙眼,兩道青光自陳九公射出,直刺雲中子雙眼。

    被那青光奪目,雲中子騰地一下從蒲團上站起,連往後退了三步,才止住身形。

    冷冷地瞥了雲中子一眼,陳九公道:「我截教的事,無需外人來管!我教弟子安危,也無需太清、玉清費心!」說罷,陳九公大袖一揮,「爾等若是無事,就回去吧!」

    玄都**師與雲中子面色皆變,見陳九公又合上了雙眼,一起向陳九公躬身行禮,然後順著來時的道路,準備下坐忘崖離去。

    可就在這時,陳九公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怎得?太清聖人又變主意了?」

    玄都**師聞言苦笑,回過身來衝著陳九公一拱手,「老師所為,恕玄都不敢妄加揣測。」

    玄都**師說完,就見陳九公輕輕揮了揮手,玄都**師連忙拉著雲中子下了坐忘崖,離了金鰲島。

    這一夜,陳九公就坐在坐忘崖上,沒有入定,似乎是在聽潮。直至第二日清晨,金烏躍過海平面,光芒照射四方,映在陳九公臉上。陳九公睜開雙眼,望著那緩緩上升的金烏,面上無悲無喜。「你我之間因果。不亞於我教與闡教之恩怨,怎得還來我金鰲島?」

    坐忘崖四周根本就沒有人影,陳九公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可這時,卻有一個聲音傳來,「你我之間乃私怨,又怎能與截闡二教因果並論?」

    陳九公睜開雙眼,眼中寒光流轉,「能避過誅仙劍陣,你確實有些手段!怎得今日上金鰲島,莫非是來滋事不成?」

    「哈哈哈……」陳九公話音剛落。就有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誅仙劍陣乃洪荒第一殺陣,當然是名不虛傳。若不是你想要見我,又豈會讓我至此?」

    「你來作甚?」被來人說破,陳九公也不介意,直接開口反問。

    「我與你陳九公聯手共抗佛門,不知你意下如何?」

    「為什麼找我?」

    「為什麼?」一聲冷笑,冷笑聲中飽含著一絲不屑,「你陳九公雖不為人子。但卻不似那太清!」

    陳九公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笑容,笑道:「就因為這個?」

    「這個還不夠麼?」

    「夠了!」陳九公點了點頭,「佛門大興實乃天意。你既想與我聯手,又想如何破局?」

    「我是沒什麼辦法,不過我相信你有辦法!」

    陳九公聞言大笑,「好!老祖既然如此信我。我又豈能叫你失望!」

    「哈哈哈……」一道白光落在坐忘崖上,一個身穿黑白雙色道袍,頭上無冠披頭散髮的中年道者出現在陳九公身前。

    魔界之主無極!

    也就是曾經的魔道祖師無極老祖!那個屢次在陳九公手中吃虧的悲劇人物。如今在魔界卻是相當於道祖鴻鈞一樣的存在。

    陳九公沒想到無極老祖會來見自己,自陳九公出道以來,斬楊戩、誅黃龍,九曲黃河厄金仙,單槍匹馬斗天下群仙……無數輝煌的戰績奠定了陳九公的凶名。可要是仔細算算,被陳九公禍害最慘的,就是這位無極老祖。

    自陳九公聯手天庭玉帝、王母清剿北俱蘆洲散修之時起,無極老祖先後兩次喪命陳九公手中,一次是被打殺了肉身,第二次似乎是身形俱滅。無極老祖的一身寶物,幾乎都陳九公收了個一乾二淨。耗費整整三千年,以祖龍脊骨祭煉的幽冥白骨幡。還有元始天尊送他的那面,以麒麟王屍骨祭煉的白骨幡。這兩幡的威力不亞於任何頂級先天靈寶,甚至還要超出許多寶物,但卻都被陳九公給弄走了。那前後一千年間,是陳九公最風光的歲月,也是無極老祖最悲哀的時代。

    時至今日,無極老祖為魔界之主,掌控魔界一草一木,但在他心裡,卻是隱藏著一段仇恨,一段解不開、抹不去的仇怨。

    要說無極老祖不恨陳九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他今日能放下仇恨,來到此地與陳九公會面,並且提出要聯手抗佛,足以說明此人有梟雄之資。

    陳九公看著無極老祖,無極老祖毫不示弱的與陳九公對視。二人就這麼對視了好半天,最後相視一笑。

    自魔界誕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們與佛門是天生的死對頭,永遠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而在上次量劫中,截教與佛門之間並沒有血拼大戰,只是陳九公與佛門二聖在長江上做過一場,比劃了幾下,意思意思就那麼完了。那樣是因為當時,雙方都很清楚,截教與佛門之間的決戰不應在這時展開。

    而此次量劫,就到了截教與佛門了結自開天闢地以來,雙方之間的因果。這裡面不光是截教與佛門,還包含截教與佛門前身西方教之間存在的因果。到時小乘佛教還要舉教東歸,陳九公不得不防備著准提佛母算計小乘佛教那些人。這也就是昨天雲中子來時,對陳九公說那番話的含義。

    陳九公拒絕了雲中子,但對只身前來的無極老祖,卻是相談甚歡。他清楚,雙方之間有共同的敵人,也有相同的利益。最重要的,還是無極老祖說的那句話,他與陳九公之間恩怨的確很深,但是私怨,只要作為吃虧一方的無極老祖願意暫且放下這段恩怨,那就不會影響雙方的合作。

    無極老祖今日既然能來,就證明了他的誠意。在他進入誅仙劍陣中後,陳九公就感應到了,否則也不會輕易讓他摸上金鰲島,還來在坐忘崖前。

    陳九公是混元聖人,無極老祖雖不是聖人,但卻是等同於聖人的存在,二人之心都似庚金之精一般至誠,所行所為不會受人影響。既然有了共同的目標,有了一樣的想法,僅僅三言兩語,二人就將聯手之事定下,還就一些細節達成了共識。直至無極老祖起身告辭,陳九公還起來相送。

    「留步吧,免得被人察覺。」無極老祖搖了搖頭,消失在坐忘崖上。二人都不是善茬,彼此聯手對人闡和佛妖聯盟都會造成巨大的威脅。今日無極老祖悄然前來,在被誅仙劍陣護持下的金鰲島上與陳九公相會,就是怕被四教兩大聯盟察覺。

    在感知中察覺無極老祖已經離開東海,陳九公飄然下了坐忘崖,走至羅浮洞前,對金霞童子吩咐道:「去將副教主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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