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借刀殺人
孔丘雖乃上古大神通者轉世,如今亦有大氣運加身,但他卻不能像陳九公一樣先知先覺,能欲知後事如何。////
這十多年來,孔丘一直在魯國試著宣揚自己的法義,但不被當權者採納,只在國中任掌管禮儀的小官。
五年前,齊君訪魯,遇孔丘,二人論治世之道,齊君對孔丘大為讚賞。
五年後,魯國竟然發生了一場因為鬥雞而引起的狗血政變,孔丘趁機離魯至齊。
表面上看來,孔丘是因迫於魯國內亂出走,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孔丘想借助齊國之力有所作為。
當今齊君乃明主,常念先祖桓公霸主之名,多年來在治世之良才晏嬰的輔佐下,齊國日益興盛,與秦國並稱當時最強的兩大諸侯國。
知道陳九公就在秦國,孔丘絕不會把自己就這麼送上門去,能讓他發展的就只有齊國了。
孔丘卻是沒想到,他前腳剛到齊國,陳九公後腳便至。
孔丘如何去給齊君講解他心中的治國之道暫且不言,單說陳九公化作一遊學士子,來至相國府外,對那相府門外侍衛朗聲道:「速去通傳,我要見晏嬰!」
「什麼!」晏嬰是誰?那是齊國相國,真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人的人物,豈是尋常人說見就見的。
這侍衛見陳九公不似達官顯貴,頓時暴怒,敢在相國府前口出狂言,當真找死。
可就在兩侍衛剛要持刀槍上前時,只聽得陳九公冷哼一聲,二人只覺得心臟劇烈跳動,一時間持刀槍的雙手顫抖起來。
「還不速去!」
又聽得一聲怒喝,二人心神安定下來,就覺得陳九公有異,連忙進到府中將此事告知相府管事,這管事跟隨晏嬰多年,也見過不少世面,覺得此事卻有蹊蹺,就稟明晏嬰。
「去請他進來。」放下手中竹簡,晏嬰淡淡說道。
「是。」
入相府進得廳堂之中,陳九公見到了這位身高不滿五尺,形貌醜陋,卻名揚天下,雄辯四方的齊相。
無有法義傳下,卻有子名,實是曠世之奇才。
看到晏嬰案前的竹簡,陳九公也不見禮,直接盤膝坐於地道:「齊國將有大難,相國尚能靜心觀文,真是令人敬佩。」若是鬼谷子在此,一定會感歎自己老師此舉,正合縱橫一脈的先聲奪人。
「哦?」晏嬰聞言,面上好不驚訝,只是淡淡一笑,「不知先生有何教我?」本就是以善辯之名著稱,晏嬰絕不會被陳九公一句話就勾住。
陳九公也沒想憑這麼一句就讓晏嬰對自己言聽計從,「相國可知那孔丘已至齊國?」
「先生是為孔丘而來?」
陳九公暗呼厲害,卻反道:「不知相國如何看待此人?」
「治世之良才!」
「相國此言當真?」
聞得此言,晏嬰那一雙小眼之中精光一閃,「不知先生如何看待此人?」當年齊君訪魯,晏嬰相隨。齊君與孔丘談話之時,晏嬰亦在身旁,雖然孔丘掩飾的很好,但晏嬰卻看出來孔丘是在故意接近齊君,而且其目的絕不是為官。
雖曾有二桃殺三士之舉,但晏嬰絕不是心胸狹窄之輩,否則也不會將田穰苴推薦給齊君。更重要的是晏嬰認為孔丘那一套根本不適合齊國,若是讓他在齊國折騰一番,自己多年心血就要付之東流了。
晏嬰在齊國地位很高,不光是在君主心中,在百姓心中也是如此。但不論是誰,只要提起晏嬰,都會說上一句「有當年管相之風」。
他們說的管相,就被稱為姜子牙之後的第二位千古良相管仲。若是別人被人這麼說肯定會高興,但晏嬰不同,這位骨子了隱藏著無限傲氣的絕世良才絕不願將自己置於他人之下,即使是管仲也不行。
這就好像科比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喬丹接替人一樣,大凡傲氣之輩都不願意第二個老誰家小誰。
多年來盡心竭力,輔佐三代齊君才有齊國今日之興盛,晏嬰不會讓別人毀了自己的心血。
二目死死盯著陳九公,晏嬰不知道這人為何這麼問,但卻能感覺出陳九公絕非尋常。「汝到底是誰?」
陳九公聞言一笑,搖頭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我和相國的目的一樣,都不想讓孔丘留在齊國。」
「哦?那先生想讓孔丘身在何處?」聽陳九公此言,晏嬰還道他是他國之人,為使孔丘到自己國家為君主效力。
「相國不要誤會,我並非另有他意,孔丘此人確實是治世之才,只不過不適合齊國罷了。此人若被他們所用,恐於齊國不利。」
「先生的意思是……」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陳九公此言一出,饒是晏嬰也不由得心神俱顫。片刻之後,晏嬰看著陳九公,口中吐出六個字,「先生之言大善!」
陳九公聞言心中暗笑,那孔丘身居大氣運,但轉世為人,未證仙道,就擋不得人間兵戈。只要晏嬰願意,必可取那孔丘性命。
不過,這時晏嬰有些犯難,那孔丘亦有賢名,若是將其誅殺,損自己名聲是小,如果讓世人以為齊國無有容賢之量,日後豈會有賢才來投。
看了一眼旁邊的陳九公,晏嬰覺得此人有些可靠。如果陳九公是為了他國能得孔丘相助,才來挑撥,那晏嬰要殺的就是陳九公。但陳九公剛才的一番話,在晏嬰聽來卻是真心為齊國考慮,也就當陳九公是來自己這裡找門路,欲將一身本事賣於帝王家的遊學士子。
但晏嬰還得試陳九公一試,萬一此人是他國派來慫恿自己誅殺孔丘,損齊國名望的呢?所以,晏嬰將自己的顧慮講出,問陳九公有何辦法能誅孔丘,並掩人耳目。
聽完晏嬰心中憂慮,陳九公心頭一動,開口說道:「相國可將孔丘對齊國之弊講與大王,使孔丘難為大王所用。如此可試孔丘之心,若其仍留於齊,還則罷了。若孔丘因此離齊,那他此次避難齊地之心可誅。相國可事先與司馬商議,以數百精兵假作山賊、匪類,如孔丘離齊,便將其誅殺於野,任誰也不會想到是齊國所為。」
陳九公這番話直說得晏嬰眼睛發光,心中大呼:「人才啊!」這時那兵家孫子尚未出世,人間流傳的兵法大多是當年姜子牙伐紂時的用兵之道,演化出來的。全部是以王道御兵,堂堂正正交鋒、對戰。陳九公這些陰謀詭計不但在洪荒頗有成效,在此時的人間也非常管用。
吩咐下人好生在府中安頓陳九公,晏嬰起身出了相府乘車直往王宮而去,來見齊王。這時孔丘剛剛從王宮離去,齊王正回味著孔丘給他提出的「政在節財」的建議。
本來還想命人傳晏嬰前來,與其商議一下孔丘說言是否可行,誰知這時晏嬰正好到了,齊王大喜,朗聲道:「都是寡人疏忽,若是方才叫命人請相國前來,也可聽孔丘玉言。」
聽到齊王將孔丘說的比作美玉,晏嬰眉頭一皺,拜倒在地,長跪不起。
「相國這是作何!」晏嬰輔佐三代齊君,深得齊王敬重,況且此時,除祭祀、慶典外,不興跪拜。見晏嬰如此,齊王連忙上前攙扶。
「大王且聽晏嬰一言!」
「相國有話起來說便是,這是作何?」
「大王!」晏嬰仍不起身,只是大聲道:「自聖賢下世,周室日衰,禮崩樂壞。然那孔丘重禮,規矩繁雜甚多,我齊國尋常百姓若學這些,恐幾代也學之不盡!若是盛世,當為治世之道,但此時因此,累得百姓散盡家財,豈不是引得鄰人窺探?」
「相國所言甚是,寡人受教了。」知道晏嬰不會因嫉妒賢能而妄言,況且聽其一席話齊王也覺得卻是如此,也就對孔丘心涼了。
……
初聞孔丘來齊時,齊王本是很高興,不但封官,賜其府宅一座,亦有數十下人。
此時孔府之中,孔丘與一少年相視而坐。只見那少年年紀不大,十五歲左右,身長八尺,樣貌俊秀。不過這都是表面,在孔丘眼中,此人身上有隱隱黑色二色兩儀之氣流動。
「道友為何提前轉世?」
「還不是那截教餘孽!」少年眼中殺機凜冽,「當年突得太清聖人法旨,言那陳九公禍亂人間,與道友為難,想來日後也不會安生,故要我提前四百年轉世,傳我陰陽家一脈。」這少年正是那諸子百家之中陰陽家之主鄒衍,此次提前現世,卻是為了與儒家聯手,免得給陳九公留下可乘之機。
「如此甚好!」此時孔丘尚不知已被人算計,還在與此人暢言,「有道友與吾聯手,你我兩家必定大興!」
與孔丘不同,鄒衍似乎對此不大樂觀,「道友,吾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道友單說無妨。」
見孔丘點頭,鄒衍才道:「魯國乃周公封地,延周之禮樂。而齊為昔日闡教門下姜尚封地,此處重工商,獎軍功,道友為何棄魯來齊呢?」
「這……」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鄒衍這一句話可是提醒了夢中人,回想這些日子以來齊王對自己漸漸疏遠,孔丘一時間明白過來,似乎自己真是的來錯了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