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片都沒有封面,只是光禿禿的塑料盒子,泰妍莫名地看著臉蛋兒彤紅的允兒,飛快把它們撿起來,碼在旁邊的沙發上。做這些的時候,她手指都在緊張的顫抖,彷彿那些碟片是一顆顆炸彈。
被她異樣的舉動勾起了好奇心,泰妍探過身子,隨手拿一起一盒邊打開,邊問道:「說的多寶貝一樣,什麼片子啊?」
「嘿嘿……」允兒乾笑。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已然打開了盒子的泰妍,眼睛驀地睜大,一抹紅暈飛快浮現出來,一直染到耳根,旋即尖叫一聲,忙不迭扔掉dvd盒,捂臉蹲下,結結巴巴地叫著:「林允兒!你你你……你怎麼能拿這種……這種……」
盒子被驚慌失措的少女扔出幾米外,啪的一聲,一張光盤彈了出來,在地板上骨碌碌轉過幾圈,隨即倒下。漏過窗簾縫隙的天光,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紋路,紋路蔓延範圍內倒下的光盤正面,印著一個赤身**的女人,那女人目光迷離,搔首弄姿。
……好可怕……
數千年來受同一種思想束縛,我們大抵能瞭解到,成長在一樣保守的,初中生理教育課多半都變成自習的國度,對於成人世界還一知半解,平時看電影碰到接吻盡頭都會害羞的少女,陡然見到這樣的畫面會受到多大的衝擊。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允兒,自然也同樣無法承受,否則之前也不會摸一下光盤盒便手都在抖,不過眼見泰妍反應這麼大,她倒不怕了,故作鎮定的跑去把碟片撿起來裝回盒子,臉頰帶著微微紅潤,撇撇嘴巴做鄙視狀:「19禁片子嘛,有什麼啊!我們學校好多女生都偷偷看過,很正常的啦!」
「你,你也說19禁了,那種東西……」
「這……這是學習!」女孩急中生智,為自己找了一個貌似可信的理由,「對,學習!誰讓學校不教生理衛生課,自己學也不行啊?我們抱著藝術的角度去分析就好啦!」
泰妍只覺得臉皮都熱得快要燒著了,聞言陡地站起身:「要學你自己學,我,我先走了!」說罷,低頭就想逃跑。
但允兒怎麼可能放過她,別看女孩很有勇氣的架勢,說到底不過是外強中乾,她自己一個人不敢看,這才拉著和她關係最好的泰妍一起。犯罪這種事情,只有一個人的話,多少會有點負罪感,但若多個人,心裡便塌實了。
至少覺得慚愧的時候,可以想想共犯,然後告訴自己,反正犯錯的不只我一個……
被允兒抱住腿,又是撒潑又是耍賴,折磨了許久,泰妍下意識的羞澀逐漸褪去,剛剛嚇得她臉紅心跳的那張碟片圖案,也不斷在腦海徘徊,不知怎麼的,心中蠢蠢欲動。
我們得理解,15、6歲的年紀,正是對兩性關係最好奇的時候,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有著渴望探索異性未知一面的想法,不同之處在於,男生更容易屈服在荷爾蒙的誘導下,女生則礙於臉面、社會地位等等關係,相對要壓抑一些。
但那不代表沒有,當這種壓抑有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一處隱蔽的場所,一個熟悉的人,通常都會變得異常脆弱。
不多時,還在撒嬌的允兒聽到泰妍結結巴巴地說:「好啦,放開我啦,陪……陪你看就是了。先,先說好哦,只看一點點……一點點!」
「哈哈,姐姐最好了!」
羞紅著臉,一把推開在自己臉上一連親了幾口的允兒,泰妍侷促地搓著手指,安慰自己:
只看一點點而已,應該……沒什麼吧?反正也不懂,就當……就當上課好了……嗯,就是這樣!
少女不會明白,當禁忌之門打開,亞當和夏娃吃掉蘋果明瞭了**,在那屬於人類的原始本能面前,沒有所謂一點點的概念,只會越陷越深,越來越接近深淵,最終沉淪。
當然,這不是什麼朱顏血之類的故事,我們在講的是兩個青春年少,純潔無暇,以很嚴肅的人文藝術角度去觀察人類原始**的形成、發展,並企圖從中學到知識的女孩們,為此而勇於探索的友愛經歷。
這種行為通常有一個簡稱,叫做——百合!
自然界中最純潔的花啊,對這種純潔的事情,我們也要秉持欣賞藝術的態度去看待。
得到泰妍首肯,早就迫不及待的允兒,便顛顛的取出一張盤,跑去那邊打開dvd機。
但事到臨頭,或許是即將面對一個陌生領域的恐懼,女孩又有些遲疑了,空氣靜悄悄地流動著,dvd機的托盤卡地彈了出來,拿著碟片,允兒猶豫著要不要放進去。
察覺到她的遲疑,泰妍也有點後悔答應下來,嘴唇翕動片刻,囁嚅道:「允兒,要不……要不算了吧!這是oppa的辦公室,萬一他過來的話……」
若沒有這句話,允兒或許真的會臨陣退縮,不過聽她提起安俊赫,想著早晨吃飯時,他和林秀晶之間隱約流露的甜蜜,從心口酸到眼睛的女孩,鼓了鼓嘴巴:「他才不會來呢!」
啪!
碟片放入托盤。
不多時,光線昏暗的辦公室內,高清的液晶電視上,光盤讀取完畢的dvd機,將兩隻在一起翻滾、呻吟、尖叫的**,投射入遠遠角落處,抱在一起,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全神貫注的兩個少女的眼睛裡。
「哇……」
她們長大了嘴巴,原來……是這樣的?
……
……
首爾某處,此時在進行著這樣一番對話。
「秀彬,我們給允兒拿的那些片子,有沒有……太過重口味的?」
「……應該沒有吧!我,我也很少看的,只是以前聽人說那裡有賣。」
「我總覺得,那個小販賣給我們碟片的時候,眼神有些詭異呢!」
「呃,可能是職業習慣,他們幹那行的,嗯……你知道的啦!」
「雖然這樣說,不過,聽說那種片子也有很多亂七八糟的類型,比如捆縛什麼的,男男什麼的,女女……」
「…………」
車來車往的道路上,早早亮起的路燈灑下橘黃光暈,兩個穿著校服,打著碎花面的雨傘,傘下長髮飄飄,看起來很是清純,頗有夫妻相的女孩子,彼此對視一眼,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
……
「天黑了!」
在遊戲的世界中奮鬥一天,從書房出來,到得客廳看著窗外黑暗下來的蒼穹,智秀左右打量一下,隨後問在廚房正忙著切菜的安俊赫:「哥,允兒呢?」
「還沒回來。」
她便皺起眉,又看看時間,已經7點多鐘了,便有些擔心。允兒平時很早回來的,即使有事暫時耽擱——比如公司要求練習之類,她也會提前打電話招呼一聲。這是安俊赫給她立的規矩,平時玩可以,但必須通報她的具體位置,否則就讓她回家住。
往常從來不會像這樣,快8點了都沒音信。
安俊赫從廚房出來,瞧見妹妹擔憂的樣子,也看看時間,隨後笑道:「別擔心,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好了。」
然而結果並不順利,允兒的電話是打通了,但接電話的人卻是林秀晶——她早上走的時候,手機根本沒帶。
智秀便有些著急,所幸隨後安俊赫打去公司的電話,那邊前台接待說看到允兒進了公司,應該是去練習了,她方才放心些,不過轉而又發愁起別的事情。
「天這麼黑,還下著雨,她一個女孩子一會兒怎麼回來啊!真是,清潭洞和狎鷗亭怎麼就沒直通的地鐵呢?」
對她的抱怨,安俊赫只能苦笑,他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片刻後,舉手投降:
「好吧,好吧,我去接她!」
從小到大,智秀作慣了妹妹的角色,總想也當一回姐姐試試,小時便偶爾讓安俊赫叫她姐姐,還開玩笑地說,當然他能先被媽媽生出來,是她這個做姐姐的謙讓。
不過那終究只是玩笑,直到後來認識了古靈精怪的允兒,成為姐姐的渴望才總算有機會滿足,雖然她時常和允兒鬥嘴,偶爾兩人意見不合還會掐起來,但若說對允兒的關心,她並不少於安俊赫,有時甚至有些溺愛。
以前這樣的情況並非沒有,她一埋怨狎鷗亭到清潭洞的交通,安俊赫就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不過天黑了又在下著雨,讓允兒自己一個人回來,他也不放心,於是苦笑過後,和林秀晶打個招呼,他便開車直接去了公司。
只是……沒找到人……
去了經常練習的練習室,還有幾個休息室,都沒有找到允兒的身影,秀英她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直到在三樓,遇到那個名叫stephanie的女孩。
遇到她時,stephanie正偷偷摸摸地扒著樓梯口拐角的牆壁,往四樓上張望,形容很是鬼祟,連安俊赫走到她身後,她都沒發現。
探身順著她的視線往樓上看了幾眼,什麼都沒發現的安俊赫,又看看前方個頭只到自己胸口,還兀自專注的女孩:「看什麼呢?」
「啊!」
stephanie尖叫一聲,猛地回過頭,瞧見是安俊赫,她臉都嚇白了,一邊擺手語無倫次地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和我沒關係……」,一邊彷彿兔子般,一溜煙不見了。
瞧著她快速遠去的倉惶背影,又看看四樓,安俊赫明白了什麼,好笑地搖搖頭。
大概是允兒偷偷去了他辦公室吧!
這個小丫頭。
想著,他往樓上走去。(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