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藍墨的身體就好像被扔在風中的一片石子,從高空中墜入地面。i^我看見軒轅子手中黑色的魔劍化成一道長長的魔氣,就好像是在這藍色的天空中拉出了一道濃墨。
我的雙眼猛的收縮,看見天空中的藍墨臉上如雪一般的慘白,這看著他的胸口如同紅色月季花一般綻放的鮮血。
我眼前的畫面,一瞬間定格了。
軒轅子為什麼會出手殺藍墨!他們不是師徒嗎?即便藍墨被迫加入了第五組,成了政府的人,可是為什麼軒轅子要殺他?
「藍大哥。」
我猛的回過神來,一聲大喊。身後的白骨如同鬼魅一般猛的衝了出來,速度極快,一下子就衝到了軒轅子的身邊,一把拉住了軒轅子。
「軒轅小子,別衝動,嗜殺自己徒弟也是不義之舉。」
白骨的話說的不錯,修煉界有修煉界的規矩,有一些是雷池,不可逾越。
「滾開,再擋我的路,我連你也斬了。」
軒轅子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他猛的轉過頭,背後的修羅邪影也隨之猛的一聲咆哮。
白骨是老一輩的魔修了,居然也被軒轅子的殺氣一震,但是手上卻沒有鬆開。
此時已經被魔劍刺中的藍墨卻顫抖著用手捂著正在咳血的嘴,慘笑了一聲後說道:「我是罪人,理應讓師尊殺了。」
藍墨此話一出,四週一片安靜,我急急忙忙衝了過去,一把拉住藍墨的身子,想要將他從軒轅子的魔劍之下拔出來。
「羅焱,你最好不要這麼做。他罪有應得,欺師滅祖,這樣的事情,放在哪裡都該被千刀萬剮。」
魔心子一邊輕撫自己紫色的長髮,一邊從通天會主殿內走了出來。
我腦中忽然想起那一夜,在餐館裡,藍墨匆匆忙忙的來見我,說第五組給他安排了暗殺軒轅子的任務。
但是我一直認為,藍墨就算是混了頭,也絕不會真的做出欺師滅祖的事情來。
「藍大哥,你不會真的……」
我吃驚地回頭看著藍墨。
藍墨慘笑著抓住心口上刺著的魔劍,那些魔氣化作無數的幽魂在撕咬他的身體,血液流了一地。
「我,沒辦法,羅焱……」
藍墨無奈地說道,聲音在顫抖,我第一次看見這個如山一般剛硬的男人說話時帶上了哭腔。%&*";
一個男人,一個如此強硬的男人的眼淚有多珍貴?
那是比任何水晶和鑽石都要無價。
「還有什麼好說的?修羅劍道的事情,我自己會清理門戶!」
軒轅子猛的震開白骨,背後的修羅邪影一聲驚天咆哮,我知道,軒轅子要下殺手了!
我心中焦急,但是修為卻為恢復,白骨被震開後反手想要去抓軒轅子的手,卻再次被驚人的殺氣所阻。
這也是我頭一遭看見軒轅子顯露如此濃重的殺氣!
「藍墨,你還記得我當年收你為徒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軒轅子白色長髮飛舞,一身黑衣在魔氣中獵獵作響。
「師,師尊說,修羅劍道雖然無法和蜀山這樣的劍道大派相比。但是,我們門派卻有自己的主旨,我們修的是魔劍,卻要守護者修煉界的規矩。我們門派用的是邪道,做的卻是正事。」
藍墨記得很清楚,因為他說這話時候非常流利。
「好!那為師今日殺你,不是因為你意圖謀害我,而是因為你心存了欺師滅祖之念,行的是不義之事。你可有話說?」
軒轅子今天的話很多,多的甚至讓我有些不習慣。
「師尊,我無話可說。」
藍墨低下了頭,我看見細密的淚水從他眼角滑下,滴在了地上。
「我軒轅子,修道數百年,就只收了你一個徒弟,今日,你行不義之事,欺師滅祖,為師親自清理門戶!」
軒轅子一邊說著,一邊猛的發力,手中魔劍一瞬間捅破了藍墨的心口,劍尖從身體的另一端衝了出來。
「藍大哥!」
我大叫一聲,白骨此時動手,一掌打在軒轅子的身上,將軒轅子給打的連連後退,握住魔劍的手也鬆開了。
藍墨面如死灰,慢慢地蹲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咳血,粗重的喘氣。
「力天均,別看戲了,我要借你神山之力一用!」
力天均原本站在一邊完全是看好戲的模樣,此時聽到我的大吼,不得已走了上來。地尊中期修為爆發,天空中一座模糊的神山顯化出來,絲絲特殊的神力自天空滑落灑落在藍墨身上。
我看準機會,一把拉住藍墨身上的魔劍,神山之力將藍墨全身包裹,傷口在這一刻被止住,我猛的發力,將魔劍給拔了出來。
「啊。」
藍墨一聲慘叫,混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我一把抱起昏迷的藍墨,這個大個子挺重,我一步步往通天會主殿內走。
「羅焱,把這孽徒放下。」
魔心子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黑色大衣一掀,看著我的臉上露出不滿。
我抬起頭,淡淡地說道:「魔心子前輩,說到底,這裡還是通天會,藍墨也是我的兄弟。我是通天會的少掌門,這裡司馬老頭不在,就是我說了算,還請您讓開。」
我這一番話出口,力天均很配合地站在了我的身後,絲絲神力在手中環繞,魔心子不置可否地一笑,讓開了身子。
我抱著藍墨一步步走進通天會主殿。
「羅焱……」
藍墨迷迷糊糊中喊著我的名字。
「藍大哥,你是我的兄弟,在通天會,我不會讓你死。誰也別想殺你。」
藍墨的情況很不穩定,他身體內軒轅子的魔氣在肆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對他的身體進行毀滅性的打擊。
被魔劍所傷並不是簡單的外傷,魔劍上的各種陣紋,各種攻擊類魔氣變化,每一種都足以要了藍墨的命。
若不是被神山之力徹底覆蓋了其全身,控制住了他傷口的惡化,或許藍墨已經死了。
我找了整個通天會所有的治癒系修士,甚至請了附近醫院最好的外科專家會診為藍墨治傷,但是效果並不好。
用力天均的話來說,救一個人遠遠比殺一個人要難的多,殺人有無數種方法,救一個人卻困難無數倍。
他給我的建議是,找一個玄尊級別的強者徹底去除藍墨身體內的魔氣,然後以靈藥洗滌他的身體,接著便是外科縫合。
如果做不到的話,藍墨能不能撐過這一關就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我心裡無比急躁,藍墨壓根就沒有什麼求生意志,看他白天在通天會廣場上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他一心求死,想要軒轅子給自己一個了斷。
至於玄尊,人間修煉界就那麼幾個玄尊,此時我上哪兒去找個玄尊來給藍墨治傷。
此時,我更是恨自己的無能,修為恢復了之後也只是地尊巔峰,離那玄尊只有一步之遙,看似很近,實則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就在心中焦急的時候,司馬天卻走進了藍墨的房間。
司馬老頭的到來沒有讓我吃驚,畢竟通天會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要出面過問的。
「小焱,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司馬老頭劈頭的這一句質問讓我微微皺眉頭。
「師尊,藍墨是我的兄弟,我不可能讓他就這麼被殺了。我必須救他。」我以不容辯駁的語氣說道。
「誒,軒轅子在偏廳等你,事情的始末還是說清楚的好。」司馬老頭一邊往外走,手中顯露出一物,竟然是通天會庫存裡剩下的拿一根千年參王。這在通天會的庫存裡算是極其稀罕之物,更是少見,是非常珍貴的靈藥。
「既然你要救人,我肯定支持你。」
司馬老頭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房間,我怔怔地望著桌子上放著的這根小小的參王,心裡暗道:老頭子果然和我一個脾氣。
走到偏廳,我看見軒轅子一動不動,閉著眼睛的坐在了椅子上,而其身上的殺氣卻一點都沒有減少,只是含而不發,他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軒轅子前輩。」我微微躬身,行了個禮後,坐了下來。
軒轅子沒說話,沒有動,依然閉著眼,滿頭的白髮微微在腦後搖擺。
「還請告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忽然廝殺了起來?」
我繼續問道。
一邊的魔心子舉著一杯酒,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右手一甩,將一塊小小的黑色令牌扔在了我的面前。
我仔細一看,這赫然就是國字號五組的必殺令,一種以黑玉為材料做成的特殊令牌。週身不反光,可以說價值不菲。
而必殺令一出,則必是國字號第五組頒布了暗殺任務。
「藍墨亮出了這塊令牌後,就立刻出手偷襲軒轅子,要不是我們反映的快,或許此時躺在房間裡面的就變成軒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