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凡的話,我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上海!
甚至都沒有和白凡解釋,為什麼我會和章飛飛面對面聊天!
在回上海的動車上,我憂心忡忡。"
如果說鐵公對於我來說爺爺更多於師父的話,那麼苗金婆婆也許更像是我的奶奶。
雖然相聚不多,但確實是一位和藹親近的長輩。
鐵公在我的印象裡,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無論是當年事通天三魔的時候,還是老了以後變成了通天會的長老都一直是敢作敢當的鷹派代表。
可是,我卻知道,鐵公這一生唯一怕或者在乎的女人只有一個,那便是現在躺在我面前病床上的苗金婆婆。
他們的故事並不傳奇。
當年苗金婆婆以苗疆蠱師傳人之一的身份行走在修煉界中,本來性格火辣,好打抱不平的苗金婆婆很快惹上了仇家。
在中了仇家設好的陷阱之後,苗金婆婆被團團圍住,危機關頭,是路過的鐵公出手救了她。
這種老套的英雄救美橋段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了我的身邊。
當然,後來兩個人之間還發生了不少事情,一來二去間,兩人還真成了歡喜冤家。
鐵公是準備一生行腳,不娶妻不生子的。而苗金婆婆則是滿腦子發熱的想要嫁給鐵公。
這下好了,一個拚命逃,一個拚命追。
最後,苗金婆婆收到寨子的消息,返回了苗寨。
從此,一個在上海,一個在苗疆。
千山萬水,就一直沒有見過。
但是,我打從心底裡是希望他們倆老人能在一起的。
我記得我在鐵公去世前曾經問過他一次,為什麼苗金婆婆不和他在一起。
鐵老頭那時候很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不是不想,是不能。我這一生注定不會安定。女人總是希望安定的,但是那種生活我給不了他,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這句話我一直沒忘,很多年後,當我看見電視立放情景喜劇《武林外傳》的時候,我驚訝的發現,白展堂也和佟湘玉說過同樣的話。
那時候我才知道,江湖裡的男兒,注定和婚姻無緣。
我站在長征醫院的重症病房外面,透過病房門上的窗戶望裡面看。
苗金婆婆很虛弱,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蒼白。
旁邊一大堆的檢測儀器,我唯一看的懂的就是那個心跳測試器,滴答滴答地跳。
苗金婆婆其實應該很好看,只是老了。
我有信看到過一張鐵公和苗金婆婆年輕時候在上海的合照。
男的高大挺拔,英氣逼人。
女的美麗溫婉,美麗清純。
他們都是好人,都應該長命百歲。
然而,事實卻是兩人都被奸人所害,一生不得平靜。
我不想抱怨生命的脆弱,我只是想罵一句,這狗屁的世界,好人總沒有好報!
此刻,丁雲站在我身邊,作為現任胡天衛隊的隊長,丁雲在苗金婆婆受傷的事情上,難辭其咎。
「到底怎麼回事?」
我心情非常糟糕,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間也冷了下來。
丁雲此時的心裡那叫一個憋屈,他本身是想閒雲野鶴一般過一生的。結果丁菲要他進通天會,進就進吧。
還當上了什麼勞什子的護天衛隊隊長,那也都算了,當隊長就當隊長吧,結果還遇上了降頭師和苗疆蠱師之間的衝突。他還是任勞任怨的幫忙護衛通天會,可是偏巧這看上去是貴賓的老太太非要一個人大晚上的出去。那天他被幾個胡天衛隊的隊員拉著喝了點酒,醉了過去。醒過來就被報告,這老太太被人打成了重傷自己爬回了通天會。
這下子可算是大事了!
一早丁雲看見我冷著臉回到了通天會。就知道出了事情,但是他也沒慫,陪著我到了醫院。
現下見到我開口問話。
他頓了頓後說道:「是我的錯,那天我被陳三和他幾個朋友拉著喝了點酒,醉了過去,沒起到護衛作用。」
我頭一轉,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是在問你,發生了什麼事!我沒問這到底是不是你的責任!」
被我打斷話語,丁雲的臉上顯出了不滿,但是很快被他自己壓了下去。
「具體情況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丁雲說完就閉了口。
我心中冷冷一笑,冷聲開口道:「陳三呢?」
丁雲正要說話,此時長征醫院走廊上遠遠走來幾個人,我抬頭一看,居然是國字號第五組的人。
帶頭的還是我的哥們藍墨。
藍墨走到近前,我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來了?」
藍墨表情很嚴肅,輕聲卻嚴肅地說道:「越南降頭師協會正式向苗疆蠱師宣戰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個陰謀,一個天大的陰謀!
這個阮黃維大不簡單,太深不可測了。
如果說從陳三加入通天會胡天衛隊開始就是他一手安排,到編出孩子被拐的騙局,再到騙出苗金婆婆都是他一手安排的話。
那我敢肯定,這個人絕對還有後手。
這個對手太可怕了,一步步算計,為的就是覆滅苗疆蠱師!
而且,現在降頭師協會以孩子被殺為理由,正式對蠱師宣戰。
而我們通天會同樣陷入其中,脫不了干係。
這是一個大局,甚至我都不能確定,這個局是不是軟黃維大設下的,也不能確定,這個局是衝著苗疆蠱師去的,還是衝著我們通天會來!
很快護天衛隊的消息傳來,陳三和幾名神速堂的弟子消失了!
如同人間蒸發,沒了蹤影。
而且消失的時間正好是苗金婆婆出事的那天晚上。
所有的事情都串聯成了一根線,而這根線從之前的暗處漸漸飄到了明處。
不得不說,這是陰間大戰後,通天會遇見最大的危機,而且是和神秘莫測的降頭師!
「那藍墨你來就是通知我?」
我接著問藍墨。
「是局裡的領導讓我來的,第五組的部長想見你。」
藍墨話語裡聽的出有點無奈,只是這無奈從何而來,我現下還不知道。
第五組雖然被正道門派不齒,可是他們的組長確實是個人物。
而且還是個美女。
「九天落水不知源,彩虹踏雲天上來。仙子伊人**間,恰似如夢似幻間。」
這句話就是形容第五組的組長,「彩虹女王」張驚。
張驚是不是很厲害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女人很漂亮,我是有耳聞的。
據說上至部分半仙富商高官,下至修士貧民,遠至歐美,近至本土各地。
都有這位彩虹女王的眼線。
我甚至懷疑,在我們通天會內也有張驚的眼線。
她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情報女王。
早些年,她靠將情報販賣給各個修煉門派,積攢了大量的人脈和財富。而且據我所知,早些年我們通天會的情報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從這位情報販子手中買來的。
至於後來張驚為什麼會成了國家政府的人,這點至今都是一個迷。
當然,換句話說,張驚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迷。
我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藍墨。
此時,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從重症監護室走出來,臉色並不好看。
我走了上去,輕聲問道:「醫生,我奶奶情況如何?錢不是問題,用最好的醫療設備最好的藥,我們不缺錢。100萬不夠,兩百萬,兩百萬不夠就1000萬,只要能治好我奶奶。」
醫生看了看我,搖搖頭,捎帶著歎了口氣說道:「不是錢的問題!病人現在情況不好,非常不好。你們這些做小輩的是怎麼回事!怎麼能讓這麼大歲數的老人家受這麼重的傷!全身5處骨折,3處是粉碎性骨折!大腦遭到重擊,重度腦震盪。最關鍵的是!老人家的眼睛瞎了啊!被強光照過,眼球內的神經都大量退化,以後再也看不見光明拉!造孽啊!受了這麼重的傷,能活下來都是奇跡啊!」
聽到醫生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時正要離開的醫生忽然轉頭問我:「小伙子,你們這裡誰叫鐵山的啊!」
我一愣,回答道:「他不在。」
醫生點點頭說道:「等你見到他,麻煩帶個話,老人家昏迷的時候還在念叨他的名字,還一直念叨說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之類的話。人都昏迷了,還想著他。」
醫生說完就走了。
留下我們一群人安靜的站在重症病房邊。
四周很安靜,安靜的我都能聽到重症監護室裡輕微的電流聲。
然後,猛的有風吹進走廊,這風很大,很狂躁。
我知道這不是自然界的風,而是在場所有人殺氣的集合。
白凡,藍墨,丁雲……每一個在場的男兒此刻都滿懷殺意。
我低著頭,輕聲自語:「阮黃維大,你這次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