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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然宮,此刻已是深夜,一輪圓月掛在空中,卻不知為何依然給人一種極為陰森之感,宮內的一處密室內,此密室只有玄然子等幾個長老知曉,其餘諸人皆不知在玄然宮還有如此密室存在,此處乃是玄然宮中宮主與長老商議機密之事才來的地方,此地看似只是一間簡陋的石室卻能隔絕天下所有修行者的神念搜索,即便對方是修仙境界的高修也不行,就算對方修為超越了修仙境界也不一定能將神念散入密室內,此刻在密室之中有十多人,這些人是玄然宮諸人與賢宇,還有東方傾舞,此刻諸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人身上,此人便是卓非凡。
卓非凡此刻雙眼依然圓睜就好似死不瞑目一般,但諸人分明還能感受到其的生氣,這就說明其還沒有死,玄然子神色凝重的查遍了卓非凡全身上下卻找不出絲毫端倪,這一切使得玄然子心中隱隱有了一股不祥之兆,最終,玄然子將目光落在了賢宇身上,只聽其問賢宇道:「你方才說在這卓非凡的體內有一個極為強大的鬼魂,此事你是如何知曉的,說來聽聽。」
賢宇聞言點了點頭,而後便扶著玄然子與諸人坐在了一張圓桌之前,只聽賢宇開口道:「弟子前些日子卻拜見了兩位岳父,從兩位岳父口中得知了一個極為詭異的隱秘……」如此這般賢宇將自家去拜見邪皇與魔皇之事了出來,玄然子等人越聽越是心驚,待到賢宇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完諸人皆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此間密室中的氣氛顯得極為壓抑,賢宇見此情景卻並未覺得意外,其剛剛得知此事之時同樣是玄然子等人如今的神情,這一切的一切處處透著詭異,甚至並非簡簡單單詭異二字可以形容,簡直可說是匪夷所思。
沉默了良久玄然子開口道:「如此說來這近千年來皆是鬼山一家在搞鬼,倒是有些對不住邪皇與魔皇兩位了,不過既然事情已然弄清那接下來也就好辦多了,你方才說要出逍遙宮人馬去相助邪皇與魔皇,此事玄然宮也要出一份力,如此更能讓鬼山那幫不死不活的怪物知曉我等的厲害。」玄然子如此說話賢宇也沒覺得意外,玄然宮知曉了此事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只聽賢宇恭敬的道:「此事晚輩原本不想勞煩玄然的同門,對付鬼山一派三家足以,不過正如掌門師伯所言,多一股力量有好無壞,晚輩自然歡喜,兩位岳父在晚輩臨來前特意交代要將此事的來龍去脈於諸位前輩說清楚,邪皇與魔皇說正邪雖說殊途,但在這天地間最終卻是同歸,如今兩方安定最為要緊,一些不必要的爭執與廝殺該當終止,邪道如今打算將鬼山一脈剷除,對正道而言也是個良機,除掉鬼山一脈,這天下正邪兩道或許能太平一些。」
玄然子聞言點了點頭道:「此次是正道中了鬼山的毒計,你若是見了魔皇與邪皇便向其轉達我玄然宮的歉意吧,這天下如今在你手中,我們這些老東西自然也不想亂。」
賢宇聞聽此言微微一笑道:「說起此事晚輩倒是忘了一事,此次前去兩位岳父與晚輩商議為了防止正邪兩道下頭的人私鬥最好能組織一個刑堂,所謂刑堂,就好比是凡塵間的衙門,刑堂中的衙役需懂得讀心之術,如此很容易就能分出誰對誰錯,若是能成兩方說不準能少許多沒必要的死傷,刑堂中正邪兩道各自派人,這些人到了刑堂後便不再理會門中一切事物,換句話說這些人便不再是原來的門中之人,而是刑堂中人,至於這形同的主事之人,呵呵,兩位岳父的意思是讓晚輩擔任,不知諸位前輩意下如何。」賢宇此話一出玄然子的雙目不由的一亮,其餘諸人面上也紛紛顯出贊同之色,賢宇見此情景便知曉此事多半是成了。
只聽玄妙子嬌聲道:「這法子倒是個不錯的法子,但如此一來這刑堂可就成了掌生殺的宗門一樣的存在,賢宇你是這刑堂的堂主,若是能成往後要對手下人多家約束才是啊!」無人之時玄然子等人自然不再稱呼賢宇什麼皇帝陛下,而是直呼其名這也是賢宇所願。
賢宇聞聽玄妙子之言恭敬的道:「師叔說的是,賢宇謹記,故而這選人之時要選一些品行端正的良善之輩,那些心眼太多油腔滑調不看重生死的修行者,刑堂是不能要的。」這點賢宇早就想到了,就好比是縣衙裡的壓抑,縣太爺公正廉明自然是好事,是百姓之福,但若是下頭的衙役整日裡胡作非為,那縣太爺再怎麼清廉自首也是無用,終究為百姓辦不成什麼事,若說賢宇是刑堂的頭,那下頭的屬下便是手腳,手腳若是不靈便了,腦袋再好使又有何用,故而賢宇依然打算花數年來組建刑堂,刑堂中的修行者必得是品行端正無私之輩。
事情說完諸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卓非凡身上,只聽玄然子沉聲道:「既然知曉卓非凡體內有個鬼魂就不能讓其再留在卓非凡身上,左右都得將其逼出才可,如今卓非凡還有生機,說不準鬼魂一被逼出其便可恢復神智,到了那時說不準可知曉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卓非凡乃是我玄然宮弟子,其為何會被鬼山之人附體,這其中多半是有著極為詭異之事。」
諸人中有一人聞聽此言面上顯出愧疚之色,此人便是玄機子,其是卓非凡的師父,當年賢宇上玄然山之時這天機子偏袒其徒弟,賢宇原本以為這天機子是個蠻橫無理之人,後來其才知曉此人品行良善,不過就是護短護的厲害,且當初賢宇上山之時是個乞丐打扮,修行之人雖說有憐憫天下蒼生之心,但自家的仙山上忽然出現一個乞丐有些不喜也是理所當然,這種種的一切使得玄機子看起來像是刻薄之人,但卻並非如此,其聽了玄然子之言覺得很是無地自容只聽其無奈道:「掌門師兄,師弟無能啊!收了弟子居然給玄然宮丟了臉面。」
玄然子聞聽此言卻是搖了搖頭道:「玄機師弟快別如此說,此乃天命與你無關,再者,如今事情還尚未明朗,此事也未必就與非凡有什麼直接的干係,你放寬心也就是了。」其餘諸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玄機子聞聽諸人之言心中才安慰了一些,其打定主意攻打鬼山之時要殺他個天翻地覆人仰馬翻,說什麼也要幫玄然宮爭會幾分面子來,今日那孔鴻儒臨走之時面上神色其可是看的清楚,且孔鴻儒說的最後一句話大有深意,其當時說沒想到這天下間還有如此詭異的法術,玄然宮弟子修習玄門之術,為何也會被人暗算,這其中干係重大啊!其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說玄然宮很有可能是有人勾結鬼山,為的就是要謀害正道只修,此話等於是往玄然宮身上扣帽子,這天下間的修行者雖說修習道法,但也多是人云亦云之輩,此事多半會被人傳出,一旦傳出,玄然宮的威信將會一落千丈,此事干係極為重大不可不查,然而幫玄然宮洗刷冤屈的辦法就是多殺幾個鬼山的鬼徒,以此來告知天下玄然宮是青白的。
賢宇沉吟了片刻沉聲道:「晚輩可用皇道之氣將卓師兄體內的鬼魂盡數逼出,只是這其中風險太大,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外力打攪,不知諸位前輩可願意讓晚輩出手驅鬼。」
諸人聞言目光盡數落在了玄機子身上,玄機子是卓非凡的師尊,即便是玄然子也定不了卓非凡的生死,但他玄機子卻是能定,玄機子深深的看了賢宇一眼,而後拍了拍賢宇的肩膀道:「非凡這孩子與你這孩子糾葛太深,師叔知道這一切都不怨你,是他自家的過錯,今日你二人曾說要有兩個了結,既然如此那便了結了吧,我輩修行之人生死早就看透了。」
賢宇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道:「玄機師叔放心,晚輩定然盡力幫卓師兄驅鬼,若是萬一不成,晚輩也可保住其的三魂七魄,讓其重入輪迴。」賢宇此言非虛言,其有這個能耐。
玄然子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對諸人沉聲道:「我等就留在此處為賢宇護法吧,確保萬全,說話間其盤膝坐在了密室的地上,其餘諸人見此紛紛盤膝坐地,東方傾舞也是如此,賢宇見此神色凝重的走向了卓非凡,放出一股皇道之力將其身軀包裹在其中,而後開始打出一個個金色的法訣,仔細一看這金色的法訣是一個個梵文,梵文乃是佛門最古老的文字,如此這般一轉眼七日光景匆匆過去,密室之中時不時的傳來一聲鬼哭之音,還好此密室不僅隔絕神念,還隔絕從其中傳出的任何聲音,如此密室中即便是有再大的動靜,玄然宮的弟子也聽不到,如此這般又是七日過去,密室中的鬼哭狼嚎之音越發的虛弱,直到最後無絲毫聲響發出。
此刻,賢宇盤膝而坐在密室的正中央,其周圍圍著做著玄然宮的所有長老,賢宇的雙目微微睜開吐出一口濁氣,而後看了看飄飛在其身前的黑色光球,其內隱隱有鬼哭之聲傳出,但卻是為不可謂,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一絲一毫,在賢宇睜開雙目的一瞬間,玄然子等人的雙目也睜了開來,賢宇看了看諸人笑了笑道:「晚輩幸不辱命,將卓師兄體內的鬼驅出。」其看了一眼躺在其前方地上不遠處的卓非凡,而後歎了口氣道:「只是晚輩也只能保住卓師兄的性命,卻無法保住其的修為,卓師兄的一身修為已被此鬼吸取,其此鬼修的是鬼道,並非我玄門之術,因此,卓師兄無法再獲得法力神通,若是運氣好的話其還有百年的壽元。」
玄機子聞聽此言卻是微微一笑道:「好,此事對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輩修行之人做凡人之時都想修行,可又有誰知曉修行者其實遠沒有凡人百姓快活逍遙,有的只是孤獨而已,這孩子如今成了凡人,還有百年可以逍遙,這是他的造化啊!大造化啊!師叔我會抹去其這近兩千年來關於修行的一切記憶,而後化凡去做其一世爹爹,如此也算是了卻了我師徒的緣分。」玄機子說話間面上滿是輕鬆之色,在其看來此刻的結局對卓非凡而言才是最好的,若是不然即便其修為還在,即便其修為到了修仙境界其依然會被東方傾舞與賢宇影響,其這一生都只能活在困苦之中,不會真正的逍遙自在,玄機子是真的疼愛卓非凡,其不想看自家的弟子如此痛苦,與其如此痛苦倒不如快快樂樂的做百年的凡人,而後再入;輪迴從此不再修行,如今這整個密室中的人若是讓他們選,無論是賢宇還是東方傾舞都不會選擇修行。
賢宇聞聽此言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道:「弟子在山下無為村中有一處居所,不如師叔就帶著卓師兄前去吧,弟子能為師兄做的也就那麼多了,說起來師兄也是個癡情的人兒,但這情之一字並非一人一家之言,師兄太過執著,最終落的如此夏川純,實在是可惜。」賢宇這說的是真心之言肺腑之語,雖說卓非凡此人許多地方不讓人待見,但其對東方傾舞的情意卻是做不了假的,賢宇從卓非凡的眼中能看出,卓非凡對東方傾舞那是情,是真情,只可惜只有其一人用情是不夠的,另一方若是無意,那其這一生都注定要痛苦,就如此刻這般。
玄機子聞言點了點頭,諸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賢宇手中的黑球之上,只聽玄然子道:「如今這這鬼已然驅出,下一步該如何做。」這話自然是問賢宇的,此地之人無一知曉該如何做。
賢宇聞言沉吟了片刻道:「這鬼恐怕開了靈智,既然如此那便將其放出拷問一番。」賢宇此話一出諸人皆是一愣,就在諸人愣神的工夫賢宇手中的黑色光球卻是快速的變大,這黑色光球變大後諸人隱約能看出在那光球內有一個頭生一根赤紅單角,渾身漆黑的人形之物,隨著光球的不斷變大那光球內的人形之物的模樣也越發的清晰,此物牙尖嘴利,兩顆門牙還裸露在外,看起來極為鋒利,其一雙眼沒有瞳孔,是一片紅色,看起來極為詭異與恐怖,那東西在黑色光團中好似在嘶吼一般,只是隔著光團諸人都聽不到其嘶吼的究竟是什麼,賢宇見此情景卻是目中寒光一閃冷聲道:「你若是不老實,朕立馬將你滅殺,現下給朕閉嘴。」賢宇此言一出那光球內的人形之物卻不再叫喊,神色好似極為懼怕一般,其對賢宇是真的怕了,賢宇這十多天在其身上打出了整整一千遍驅鬼經文,使得此鬼對賢宇的手段有了很深的忌憚,賢宇見此情景面上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只見其右手一揮,那鬼身外的光團消失不見。
鬼現身而出卻不敢動彈分毫,只是靜靜的飄在賢宇身前,一臉的畏懼之色,賢宇見此開口道:「聽著,朕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敢耍花樣,那你可是知曉朕的手段,記下了嗎?」
那鬼聞聽賢宇之言連忙點了點頭,玄然子等人見此情景皆是一愣,他們沒想到,賢宇居然能和鬼魂說話,東聖浩土之上有許多奇書,其中有一部是專門寫地府幽冥界的,書上說,鬼人之念所化,凡人不可見之,不可摸之,然修行者能見之能摸之,卻極難言語,這話便是說修行者能看到鬼,甚至能摸到鬼,卻是很難與鬼怪說話,如今賢宇卻是做到了這怎能不讓眾人覺得驚奇,只聽那鬼嘰裡咕嚕的一番,賢宇仔細聽了後對玄然子等人道:「此鬼說其名為嘟羅,乃是九幽第九層中的惡鬼,千年前不知是何原因忽然昏迷,醒來後便在一個人的體內。」諸人聞聽此言心神不由的一震,九幽地府,雖說許多經典之上都記載了九幽地府,但終究是無人親眼見過九幽地府,對大多數修行者而言,九幽地府最多也就是個傳說而已,不僅如此到了如今這股年代,就連飛昇成仙也成了一個極為美麗的傳說,顯得那麼不真實。
但如今諸人從一個自稱嘟羅的惡鬼口中得知九幽地府真的存在,諸人心中不亞於掀起了驚濤駭浪,此地最為平靜的卻是東傾舞與賢宇二人,他二人知曉這天地間的隱秘之事,東方傾舞見過逍遙正德,也就等於知曉了天界的存在,至於賢宇那就更不用說了,曾幾次到過天界,最後一次更是與自家老祖說了許多話,知曉了許多天界的事,故而賢宇與東方傾舞並不意外,這世上之事多半都是相對的,有仙自然也就妖魔鬼怪,仙能存世妖魔鬼怪為何不能,就好比凡人中有好人與壞人,修行者中有君子與小人,好與壞,君子與小人是對比的存在,那天界與九幽地府同樣也是對比的存在,賢宇心中一動,再次將目光落在了嘟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