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春秋如梭,轉眼又是五百年。天陽真人等陰陽宮上一代長老人物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有人知曉這些修行界的老怪結局究竟如何了,但諸人心知肚明,這些人多半是已隕落。陰陽宮在五百年間如日中天,宮主龍嘯更是受百萬修行者所敬仰。五百年間東聖浩土修行界陸續有諸多門派出世,這些門派均是由一些散修創立,雖說多數為正道宗門。但修行界中卻依然分成了兩股勢力,這一股自然是由陰陽宮統領的正道諸門派,另一方卻只有一派,那便是邪宮。邪宮存世五百年門人弟子卻是瘋狂的增長,短短五百年間卻是已有不下四萬弟子,雖說比之陰陽宮還是差了不少,但邪宮中弟子皆是一些法力高強之輩,戰力之強駭人聽聞。每每兩方遇上若是出手的話,那多半是由一個陰陽宮弟子對付兩個邪宮弟子才能險勝。
至於陰陽宮為何與邪宮對立,其中緣由卻無人知曉,只知曉兩派間是水火不容。這其間的隱秘在陰陽宮中也只有有限的幾人知曉內情,其中最清楚的自然是賢宇這位陰陽宮主。邪祖之所以如此與賢宇作對,自然是因其與賢宇有仇恨。五百年前賢宇曾把其逼到了絕路之上。雖說後來賢宇放了其一條生路,但邪祖是何許人也,其自然不會因此而感激賢宇的活命之恩。其心中對賢宇的仇恨已到了無以復加之地步,其原本傷癒後打算來尋賢宇報復,但後來聽聞賢宇修為到了窺仙境界後卻猶豫了起來。賢宇尚未達到窺仙境界一身法術就已極為詭異,雖說其當時身受重傷,但邪祖也並非自大之人,其自認即便自家全盛之時對付賢宇也極為棘手。如今賢宇修為提升至了窺仙境界,其權衡之下自然不好直接尋賢宇報復。既然如此,其就讓邪宮中的弟子去殺賢宇宮中弟子。邪宮中的法訓第一條便是,邪宮弟子遇陰陽宮弟子,殺之。
如此可見邪祖對賢宇的恨到了什麼地步,其之所以創建邪宮與賢宇也是有著莫大的干係。邪宮之所以存世,只是因賢宇執掌陰陽宮。邪祖雖自認修為通天,但其並非不知雙拳難敵四手。想要對付賢宇,那就必須擁有與賢宇抗衡之力。邪祖的目的在這五百年間已然達到,陰陽宮與邪宮在這五百年間隕落弟子不計其數。對此賢宇起初尚且還能平靜對待,但隨著邪宮的日益猖狂,即便是賢宇也無法忍耐了。如此,四百年前,龍嘯宮主昭告天下,陰陽宮從今而後與邪宮開戰,雙方弟子碰面絕無二話,拔劍相向便是。此言一出天下嘩然,一時間所有正道宗門對匯聚到了賢宇一方,正道勢力空前強大。但這種光景並未持續太久,十年後,修行界相繼傳出幾個修行門派被滅門的訊息。被滅宗門中往往都會有一個邪自留下。如此事情自然是一目瞭然,滅門之事正是邪宮所為。一時間正道除了陰陽宮,佛門,儒門三大宗門外,其餘宗門紛紛駭然。漸漸的有許多宗門昭告天下自家不參與陰陽宮與邪宮之戰。如此修行界之戰便成了邪宮與正道三宗之戰。如此這般,無論風雨桑田,渡過了五百春秋。
如今此方天地的修行界處處可見鮮血,說不準再何處便有兩方人馬在廝殺。廝殺的結局有三種,一者,一方將另一方滅殺,二者,兩方同歸於盡,三者,兩方勢均力敵紛紛退走。在這三種結局中第一種較為尋常,第二種與第三種卻也並非沒有。五百年,兩派仇恨已深。如今的你死我活再也無人詢問當初的起因,如今有的只是廝殺,陰陽宮與邪宮不死不休。
陰陽宮,宮主居所外。此刻整間房被一層金色光幕籠罩,外頭的人除非修為通天,否則根本聽不到屋中的任何動靜。此刻賢宇盤膝坐在床上,在其身前卻是恭敬的跪著兩人。這兩人一個是和尚,另一個是書生。若是此間有第四人在看到這一幕定然會膛目結舌,跪在地上的這和尚與書生,一人乃是當今天下儒門的掌門人歸凡,另一人卻是佛門的掌門人有無。這兩人此刻神色恭敬的跪在賢宇身前,就如弟子一般順從。賢宇擺了擺手道:「本宮早就言明,你二人如今身份尊貴,見了本宮無需這般多禮。你二人怎地這般執拗,當真喜歡下跪不成?」說話間賢宇面上不由的泛起一絲苦笑,五百年間這兩人每次來此都要先行大禮,否則就不自在。賢宇心中並不想與佛門儒家有什麼干係,更不像想讓外人知曉三大宗門之間的干係。
歸凡聞聽此言卻是恭敬的道:「師尊,我二人均是師尊之弟子,如今所修之道也都是師尊知道,弟子見師尊若不以禮待之便不合天道,無論弟子今日是何身份在師尊面前都不敢放肆。」說話間其連忙低下頭去,如今的歸凡看起來與當年並無區別,歲月不曾在其面上留下痕跡。其在知曉賢宇乃是陰陽宮宮主後頗為吃驚,對賢宇的恭敬已到了無以復加之地步。在其看來一人傳二道那可是極為逆天之事,如此之人能在其座下當一名弟子已是天大的幸事。
有無聞聽此言連忙點頭道:「歸師兄說的不錯,我等皆是師尊孩子弟子,理當行弟子之禮才是。」說話間其也低下了頭去,彷彿在賢宇面前其連抬頭正視的資格都沒有,除非賢宇允許,否則其不敢做出絲毫的僭越之舉。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賢宇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其怎麼也沒想到,三宗居然同源,同出一人之口。雖說賢宇不知若是自家沒來此方天地三宗會是如何,但對賢宇而言三教的起源便是同出一源,只因其只看到了這已結局,別無其他。
賢宇單手一揮,一股問話之力席捲兩人全身,兩人的身子不由的飄了起來。只聽賢宇淡淡的道:「如今這禮行也行過了,還是說說正事的好。邪宮這數百年來越發的肆無忌憚,我正道修行之人死在邪宮弟子手中的無數。我正道三宗的損失最為劇烈,若長此下去必然會動搖我三宗之根本。今日請你二人前來本宮想聽聽你二人的意思,眼下該當如何是好?」
歸凡聞聽賢宇之言恭敬的道:「弟子以為這邪宮留不得,必須要剷除掉才可天下太平。為今之計唯有我三家合力將邪宮連根拔起,邪宮雖說龐大,但和我三家之力定能成功。如今儒門中弟子已有三萬,佛門中弟子也是三萬。加上陰陽宮如今的九萬弟子,此戰應很有把握。」自從天陰仙子率領剩餘的天陰弟子歸順賢宇後陰陽宮便增添了大量的弟子。這些人原本是些散修,或許是資質上佳的凡人。仰慕賢宇之威名前來拜師,賢宇對此卻是廣開山門收納弟子。正因賢宇如此陰陽宮才會在短短五百年內新增將近四萬弟子,其中精英之人最起碼有將近一半,如此勢力可謂是令人咋舌。對此賢宇卻是顯得毫不在意,在一切在其看來只是天意。
有無聞聽歸凡之言卻是宣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師尊,弟子贊同歸師兄的話。我佛雖說普度眾生,但佛之一怒也並非輕易能夠平息。況且邪宮如今做事太過殘忍,為天下蒼生計,我三派該當合力打擊邪宮,如此方可有將邪宮一舉殲滅的可能,即使不能也能給對方帶來沉痛的打擊,對方定然後消停一陣子。」賢宇聞聽二人之言面上卻是顯出了思索之色,這二人雖不知曉,但賢宇卻是心中清楚,邪宮不可能被滅,若是被滅,那六十萬年後便不會有什麼邪道三宗。雖說其想的明白,但在此方天地下邪宗瘋狂屠殺陰陽宮弟子其不得不動。說起來這邪宮所殺之人皆是陰陽宮弟子,要不然就是那作奸犯科的十惡不赦之人。這讓賢宇心中更為感歎,其甚至時常想,若是當年其並未與邪祖相遇,那邪宮如今也不會殺戮陰陽弟子。若是邪宮不殺陰陽弟子,那邪宮除了行事狂放之外倒沒什麼過分之處。若是依著賢宇的性子,對那些該死之人其也絕對不會手軟。如此說來這一切的一切,邪宮之所以是今日邪宮其也有些關聯。每每賢宇想到此處都會感歎,但此事乃天意使然,並非他之力能夠扭轉其也就不再多想了。其心中如此想著,面上卻是做出一副思索之色,歸凡兩人見此均以為自家師尊在醞釀一個大計,自然也就不敢開口打擾,兩個如今叱吒風雲之人物,如今卻是這般順從。
賢宇沉思片刻後卻是點了點頭道:「罷了,既然邪宮如此這般,我三宗也不能太過忍讓,你二人回去後組織門人弟子,分出一半弟子到此處與陰陽宮弟子回合。本宮給那邪祖發下戰帖,三月之後正邪大戰。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爾等先請回吧,本宮就不送兩位掌門了。」賢宇說著緩緩閉上了雙目,歸凡兩人聞言連忙起身對賢宇行了個大禮,而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兩人走後賢宇雙目猛的睜開,其心中暗道:「此一戰乃是必然,不戰有違天道。戰,卻又是徒勞之戰。邪道在此戰中絕不會斷絕,唉,此事乃是因果,罷了罷了,隨緣便是。」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墨陽的話語:「宮主,墨陽求見。」其話語中滿是恭敬之意。如今其雖說仍然當賢宇是自家的師弟,但賢宇如今的地位與威望已非尋常,該守的禮節還是要的。
賢宇聞言微微一笑道:「大師兄,你怎麼也學那些小輩這般客套了,什麼宮主,不過是個虛名而已,進來坐吧。」說罷賢宇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當其再出現之時人卻是在那茶桌邊上,拿了兩個茶杯分別倒了些茶水。墨陽也在此時推門而入,面上掛著一絲笑容。
其座下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而後道:「師弟,佛門與儒門的兩位掌門求見,可是為了邪宮之事嗎?」賢宇聞言點了點頭卻是並未立刻回應墨陽之言,而是端起茶喝了一口。
「正是,如今邪宮鬧的太離譜,原本小弟是不想與邪宮一戰。但我陰陽宮弟子不能白白隕落。」其說罷目中精光一閃而後接著道:「師兄,這其中緣由旁人不知你卻知曉。那邪祖為何這般痛恨我陰陽宮?說起來這些事情皆是因你師弟我而起,既然如此此戰卻是避免不了。若是能不戰小弟自然會想法子避戰,但此戰避無可避,需戰。不戰,天下蒼生都要因此蒙難。我修行之人理應心懷蒼生,憐憫蒼生。若是不然,我等修行之人還修什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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