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聽完賢宇之言面上神色恢復了不少,在其看來若賢宇真是別有用心,那此時此刻其已是天陽宮的代宮主,與宮主毫無差別,只需將其滅殺便再無知曉此事。賢宇之修為高出其太多,想要將其滅殺那是輕而易舉之事。如今賢宇如此這般給自家解說,其已信了賢宇九分。只聽其感歎道:「師弟果然是天縱之奇才,歸凡的短短數十年師弟居然悟出另一道。如此說來佛道與吾道同出一源,兩派本是一家啊。」其說話間目中精光一閃,賢宇見此卻是歎了口氣。其自然知曉墨陽心中所想,若是門再歸道天陽宮座下,那天陽宮便當真是天下第一了。
只聽其淡淡的道:「師兄所想小弟心中知曉,此事萬萬不可。佛雖源於小弟,但小弟選的並非佛,而是道。既然如此佛有佛的路,我等有我等之路。更何況師兄你方才也已親眼見到,佛與吾之道有著極大的不同,兩者雖說同為善道,但也可說是南轅北轍。即便並非南轅北轍,那也覺不能相容。況且我天陽宮如今已然夠大,也無需再拉什麼人入門。師弟如此做是不想引起天下修行界的震動,還請師兄體諒小弟的一片苦心啊。」賢宇說話間面上滿是無奈。傳佛傳儒在其看來是無為所致,是順應天命。但順應天命之後,或許也會生出麻煩。
墨陽聞聽賢宇之言沉默了片刻,而後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如此說了為兄自然不會多言,師弟放心,今日之事為兄不會對外人提半個字,為兄也不想讓修行界大亂,呵呵呵……」其說話間卻是圍著賢宇轉了一圈,而後仔細打量了賢宇一番道:「師弟的神通可真是不小,居然還能化成真龍之身,當真是威武之極。方纔那人的修為絕對不在師弟之下,師弟居然能輕而易舉的將其制住,試問當今天下能與師弟你相提並論者還有幾人?我天陽宮有福氣啊。」
賢宇聞言苦笑了笑道:「師兄啊,你我私下裡就不要說這些無味的話了,走,進去喝杯茶。」說話間兩人笑著進入了賢宇的草廬之中,沒多少工夫茶香便從草廬中飄出,伴隨的還有陣陣琴音。如此幽靜之情景之下有誰會想到此處就在方才有一場驚天大戰,無人能想到。
日子一天天果真,賢宇守在愛妻墓前過的比之尋常人還要逍遙。其每日裡都要給愛妻談上一曲,而後便在附近四處閒逛。這一日,其行至一片樹林,林間鳥語不斷甚為情景,就在其漫步間卻見一根竹子立在了這樹林中。賢宇見此先是一愣,而後喃喃自語道:「這樹林中怎會有竹子出現?真是怪的很。」說話間其走上前去,仔細的打量起面前的竹子來。
這竹子看上去極為尋常,只是其生在樹林中讓人多少覺得有些突兀,甚至連賢宇都生出了一個念頭,那便是將這竹子拔掉。賢宇如此想著,也如此做了。其抓著一節竹子往上一提,竹子居然無絲毫鬆動之意。方纔那一提雖說其並未用什麼法力,但修行之人即便是不用法力力氣也是極大的,如此居然沒能撼動這竹子。賢宇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倔強,此刻的他就像是個孩童般圍著竹子轉了一圈,喃喃自語道:「你這竹子當真是奇怪非常,看本修將你拔掉。」賢宇說話間手上運轉一絲真龍,而後朝前方竹子輕輕一指。其指頭向上舉起,原本其以為你把竹子此次定然會被其輕而易舉的舉起,卻沒想到那竹子居然還是問絲未動。見此情景賢宇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其面上的嬉笑之色盡數消失,卻是換上了一副極為好奇之色。
賢宇再次圍著竹子轉了一圈,其再次伸出手掌。其手掌之上隱隱有金光閃爍,一把抓住了一節竹子。其再次向上一提,此次竹子終於動了,但也只是動了而已,並未有太大的動靜。賢宇見此情景是真的有些意外了,方才其手上散出的可是一絲皇道之氣,居然只是讓竹子動了一絲。只聽其淡淡的道:「有趣,真是有趣。這竹子莫非是成精了,果然有些手段啊。」
賢宇說話間一隻大手幻化而出,抓在了竹子之上:「給我起來!!」隨著其一聲低喝大手猛然抬起,此次竹子終於被賢宇拔起,但卻依然緩慢。賢宇見此嘴角卻是忍不住抽動了兩下,心說這一根竹子都快趕得上一個人那般難纏了。其並未再加**力,而是任由大手將竹子慢慢的朝上拔起。讓賢宇沒想到的是這竹子竟然奇長無比,原本裸露在外的部位就夠長了,這埋在地下的部位卻是更長,就好似這一竿竹子能捅破了天穹一般。如此這般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賢宇才將竹子盡數拔出,賢宇將其的發現,這竹子的長度居然足足有萬丈之長。雖說有些駭人聽聞,但賢宇對此卻並沒有太過在意,其低頭朝下方看去,這一看之下賢宇又是一愣。竹子被拔出後卻從那窟窿裡噴出了一道水柱。漸漸的水柱越來越粗,下方的骷髏也越來越大。賢宇見此卻是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道:「好嘛,這一根竹子之下居然還藏了一口泉眼。」說話間其左右看了看,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若是任由水就此流下去,說不準此地用不了多久便會成為一個湖。仔細想了片刻賢宇目中一亮接著道:「不如在此地弄一口井。」心中如此想著賢宇全身青光亮起,在其的牽引知曉從地下鑽出無數大小的石塊,這石塊在空中一陣組合,片刻後便落在了那泉眼之上。而後賢宇又對著那泉眼彈了幾下,幾顆青色光球飛入了井中。只聽幾聲轟然巨響傳出,而後一切都歸於平靜。賢宇走上前去朝下一望,只見井中之水很是清澈。賢宇見此微微一笑道:「還不錯,只是在此地弄那麼一口井,似乎太突兀了些,呵呵呵……」片刻後賢宇面上的笑容卻是凝固了,其雙目猛的睜大看著面前的那口井,又看了看一旁的竹子,其面色變了數變後喃喃自語道:「竹子……井,莫非……莫非……」如此這般賢宇站在此處一動不動,日落西山,天穹漸漸暗了下來,賢宇依然站著不動。
一輪圓月取代了日頭掛在了漆黑的天穹之上,給這天穹增添了些許光亮,月光灑在了賢宇身上,賢宇的身子不由的一顫。其抬頭看了看天穹之上的明月,心中卻是海浪翻騰。這一切的一切像極了那地方,雖說四周皆是樹,但賢宇卻知曉這多半就是那地方。當一縷月光仨近井口之時,賢宇的身子又是一顫。其慢慢的將頭伸向井口,終於其看到了下方的景象。其看到的,卻只是自家的那張臉。賢宇再次沒了舉動,其依然靜靜的站著,彷彿石雕一般。
日出東方之時賢宇歎了口氣道:「看來我的心還是不夠平靜,一切自有定數啊。」說罷賢宇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樹林之中,當其身形再次顯出之時人卻已出現在了草廬之內。琴聲再次迴盪在草廬之內,飄出了草廬,傳入了已歸去的那人心中。十年光陰轉眼過去,賢宇在墨玉傾的墓前站了一天一夜後飄然而去。其又了卻了一段塵緣,心中有留住了一個人。
一片鬱鬱蔥蔥竹林的上空飄著一個神作青衣的青年男子。這男子此刻的面容之上滿是驚駭之色,其望著下方成片的竹林喃喃道:「真的是此處嗎?難道真的是此處嗎?」此人便是賢宇,其不停的重複這一句,過了良久其面上泛起了一絲笑容,而後飄然遠去。此刻賢宇心情大好,雖說其並未在那井中看到有關逍遙皇朝之景象,但眼前的一切都足以可見那口井便是賢宇的回歸之路。即便此刻那井中空無一物,但賢宇相信終有一日其會在此處回歸逍遙皇朝,尋到了歸路,至於路何時才能通賢宇卻並不著急,還是那句話,一切自有定數。
一轉眼又是一百五十年光陰,墨家的兩個兄弟墨玉康與墨玉興在一年前歸去。墨家由兩人的兒子繼承,俗話說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墨家的兩位小少爺的性子與其爹爹是何其的相似,墨玉康的兒子生性頑劣,整日裡游手好閒遛鳥賭錢,一看便知是個二世祖。說起墨玉康與墨玉興兩位仁兄還真是厲害,仗著自家有著悠久的壽元,硬是在十八年前又生了這兩個兒子,這自然是墨玉康的主意,其想讓自家的兒子繼承家業,時光越長越好。於是在自家的兒子一個個死去之後,其便不停的生兒子,八百年間兩人共生了十個兒子,一人十個,而且十個兒子是一個接一個的出生,往往是頭一個死了才有下一個,如此做兩人玩鬧居多,不過也稱得上是奇觀了。墨玉興原本不想如此做,但其並非修行之人,七情六慾還是有的,八百年間娶了多次夫人,生的兒子也就不少,其雖說整日裡說自家與二哥不同,但卻都是一個模樣。賢宇也是被這兩兄弟弄的苦笑不得,墨陽勸過多次,墨玉康是根本不聽,另外一個倒是想聽,但有些事情卻非人能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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