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廣場之上密密麻麻皆是天陽宮弟子,這些人此刻正全神貫注的聽著一個聲音:「我等修行之人問天道求長生,然,問天之前先問己身才是正道。問自家什麼呢?問一句自家是否做好了一個凡人。正所謂想修仙道先全人道,人道不全仙道難成。人道乃仙道之根基,好比瓊樓玉宇根基卻還是深入地上一般。那仙道便是美輪美奐之瓊樓寶殿,那人道卻是大地。若根基不穩即便是殿宇造的再怎麼宏偉也是無用……」只見在那天陽殿之前的玉階之上擺了一張玉桌。玉桌之後端坐一名身穿青袍的俊俏青年,此人目如日月面若冠玉,當真出塵飄逸。此人並非旁人,正是已成了天陽宮少宮主的賢宇,今日便是其傳道之人。其的話語迴盪在整個天陽廣場之上,方圓百里之內的修行者皆可聞之。其言談舉止間灑脫無比,面雖年少,但給人之感就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者一般,從其的話語中下方的那些弟子聽出了道之軌跡。
不光是天陽宮的那些後輩弟子,即便是天陽真人等天陽宮長老此刻也在天陽殿內,聚精會神的聽著賢宇傳道。此刻的賢宇在圖謀眼中已不僅僅是一名弟子,更是一個智者,此方天地最有智慧之人。畢竟,賢宇是頭一個提出了人道為仙道根基之人,不得不讓人敬服。
從這一刻起,賢宇在天陽宮眾弟子中已不算是師兄或是師弟,而是與自家的師尊一般的存在。從這一刻起,賢宇成了他們這些人奮鬥的榜樣,即便不能如賢宇一般感悟自家之道,也要盡量靠近玉階之上的那人。賢宇成為天陽宮少宮主的訊息很快的傳遍了整個東聖浩土,眾多三修與天陰閣聞之十分震驚,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然而,更讓人吃驚的還不僅如此,賢宇之道想修仙道先全人道的說法也同樣傳了出去,此言一出修行界嘩然。這其中自然有不少人贊同賢宇的說法,就連天陰閣甚至都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賢宇之道乃是真言,當遵從。而另一派則覺得賢宇之道乃是妖言惑眾,應當不予理睬。此種現象也是整個修行界之現象,在修行界中也有一些人反對賢宇的說法,說賢宇妖言惑眾,更有甚者說應當將賢宇誅殺。
對此天陽宮不久就放出話來,說賢宇之道是一家之道,想從之便從之,不想從之也沒哪個強求。此言一出修行界沒多少工夫便太平了下來,就好比是一個人做了一碗飯,想要大家都嘗嘗,願意吃的吃,不願意吃也沒人逼著你吃。做飯之人如此說了,難不成那些不願意吃的還能把做飯的廚子滅掉?古往今來從沒這個道理。不過修行界太平了沒多久再次嘩然,為何?只因修行界中先後出現了兩個新教派,這兩個教派。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要緊的是這兩個教派所傳之道當今修行界在此之前可說是聞所未聞,這兩家一家傳之道為佛,另一家傳之道是為儒。兩個新教派拔地而起自然引起了天陽宮與天陰閣的關注。兩派對此頗為疑惑,此方天地從來都有道家,為何會忽然多出兩個新門派?雖說心中疑惑,但兩家並無什麼舉動。道家也是人創出來的,如今人家願意尋旁的道他兩家心中雖說有些不快,但也無權阻止。
佛儒兩派在此方天地迅速壯大,不到百年光陰便已成了不小的門派。從此後東聖浩土之上的修行界便成了四足鼎立之勢,道佛儒三家各傳一道,修行界慢慢的繁榮了起來。然而,繁榮往往也就意味著爭鬥。光陰如梭,轉眼又是三百年。三百年間佛儒兩派已到了能與天陽宮、天陰閣並駕齊驅的地步。此時天陽宮與天陰閣才意識到了危險,三百年來兩家雖說也收了不少新的後輩弟子,但與三百年前相比卻的大大的不如,人數居然不足三百年前的五成。如此自然是因另兩派興起,許多凡人拜入了兩派。再者,天陽宮與天陰閣只見內訌不止,更是使得兩家互有損。如今修行多了兩個新門派,兩家內鬥剛好給了另兩派壯大的時機。
天陰閣,位於東聖浩土南部,一條與天陽山脈不相上下的山脈之上,此山脈名曰天陰山脈。然而此刻,天陰閣中卻是劍光漫天,打鬥之聲不絕於耳。此方一道粗大的劍光劈下,將山體硬生生的削去了一塊,飛禽走獸拚命逃竄。另一方一個巨大放行鐵塊落下,將一處山峰砸出一個碩大的深坑,房屋樓宇倒塌了好大一片。如此景像在天陰閣中處處皆可見。
此刻在天陰閣正宮天陰寶殿的最頂端站著兩個女子,這兩個女子皆是身著黃衣,黃紗遮面。一個女子手中握著一把三尺長劍,另一個女子手中卻是拿著一個琵琶。手握長劍的那個女子冷聲道:「師妹,你若是再執迷不悟本閣主便以叛逆將你處決,免得你背叛師門給我天陰閣丟人現眼!」此女說話間目中寒光一閃,身上的殺意再毫無保留的宣洩而出,顯然是當真動了殺心。這三百年來其與對面之人鬥了不知多少回合,明裡暗裡各有輸贏,今日總算到了了結之時。其盼望著一日已盼了許久,只是其身為一閣之主不好現行發難,一直在等機會罷了。其對面的那個女子聞言卻是冷笑不止,其目中也滿是殺意,殺氣絲毫不弱對方。
只聽那女子淡淡的道:「師姐,小妹從來就沒有過背叛之心,原本小妹從了龍嘯之道是小妹自家選的路,與師姐何他人無干。小妹在選道之時就與下頭的弟子說過,若是弟子不願隨龍嘯之道可改投師姐座下。但小妹門下弟子與小妹一般,覺得龍嘯知道乃是真言。自此天陰閣便分為兩宗,一宗修龍嘯之道,另一宗修原本之道。如此原本沒什麼,只要我兩宗一致對外,天陰閣就還是天陰閣。但師姐你卻處處為難小妹,非要逼小妹走這最後一步。今日天陰閣內亂並非小妹知錯,而是師姐你的執著。既然師姐如此執著,小妹就只有帶著門下弟子出天陰閣,既然我等修的乃是龍嘯之道,那便去龍嘯座下,也算是實至名歸。師姐何不放我等離去,如此也免得自家人相殘。」其口中雖說如此說著,但身上殺意卻絲毫沒有減少。
對面的女子聞聽此言再次仰天大笑道:「師妹,你終於說出了真心話了,你是要帶著我天陰弟子去改投那個妖言惑眾的小輩?!師妹啊,如此丟臉之事你居然能做的出來。你已修行了兩千年,可那小輩連千年道行都沒有,你居然甘願做其座下弟子,當真是自甘墮落!既然如此本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本閣主今日就替師門清理門戶,滅掉你這不知死活的賤人!」說話間其手中法劍發出一陣劍鳴,其身上的殺意也越發的濃烈,眼看就要發出攻擊。
「且慢!」對面那女子開口道:「師姐,你我打一場,若是小妹輸了那小妹座下弟子便留在天陰閣,便不再修龍嘯之道,但若小妹贏了的話師姐你就要放我等離去,不得反悔!」
持劍女子聞言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便答應道:「好,如此也免得手下弟子過多的死傷,你我就一決生死吧。」說罷其大喝一聲道:「眾弟子聽著,本閣與暖月一戰,眾弟子觀戰,停手!」此話如黃鐘大呂傳遍了整個天陰山脈,正在相互鬥法的弟子都停下了手中動作,朝那天陰閣上最高的大殿看去。諸人都知曉,在那大殿之上,將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那持劍女子說完不再言語,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刺向了對面抱著琵琶的女子。持劍女子緊跟法劍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對面女子衝去。在其前衝之時前方法劍挽出了數十朵劍花,看起來當真是絢麗萬分。此刻那女子身上的氣息瞬間高漲了三四倍,既然已決定出手其就不會再有絲毫的保留,一出手便用出了七層的功力。對面那女子見此情景微微一笑,其腳下輕點,整個人飄然而起,幾根玉指輕輕的撥動了琵琶上的一根弦。只見一圈青色的光暈擴散而出,朝著那持劍女子飛去。那光暈看似不快,但眨眼睛卻已到了那持劍女子身前十丈外。那女子見此情景冷哼一聲道:「師妹,以你的修為用處這混元琵琶恐怕還傷不了本閣主。」其說話間身形一陣模糊,下一刻卻不見了蹤影,再一刻卻出現在了那青光之後繼續朝著那手持琵琶的女子衝去。那手持琵琶的女子見此情景微微一笑只聽其淡淡的道:「師姐,你也知曉這混元琵琶乃是咱們天陰閣三寶之一,若是沒些玄機在其中師妹也不可能用來對敵了,呵呵呵。」其說笑間那持劍女子的面色忽然一變,身子迅速朝一側衝了過去。就在其身子剛離開那片虛空,只見原本在此女身後的青色光環卻不知何時掉頭,追著其女子衝來。
此女面色神色越發陰沉,若非自家動作快了那麼幾吸恐怕此刻已受了重傷。不過此女到底是躲了過去,心中對自家師妹的手段很是不屑。在其看來若是自家師妹只有這些手段,那今日的她是贏定了。其剛想開口嘲笑那女子兩句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原本前衝的青光忽然停下,而後又忽然消失不見。下一刻那持劍女子的身側一片虛空波動,青光再次顯出,離持劍女子的身子不足十丈。持劍女子見此情景面色變的極為蒼白,身上青光大放下不見了蹤影。沒多少工夫只見一道粗大的劍影憑空出現,堪堪劈中了那想要再次消失不見的青光。但那劍影速度卻比之青光快了半分,將青光一劈開兩半。青光頃刻間潰散成點點顆粒,消散在了這天地之間。接著某處虛空一陣波動,方纔那失去身形的女子再次出現。其冷冷的盯著對面的那個女子,眼中驚懼之色一閃而過。方纔的神通其並非不知,但若是想施展那神通修為不到修仙境界是萬萬不能的。只聽其冷冷的道:「真是沒想到,師妹的修為居然又有了精進。」
那懷抱琵琶的女子聞言笑了笑道:「若非小妹從了龍嘯之道此生怕難有精進,小妹原本對那人的道也很是懷疑,畢竟其只是個後輩而已。但卻不想小妹按其之道修行,那卡了多年的瓶頸居然在數月內便破除,修為到了修仙境界。也正是因此,小妹確信那人道乃是真言。修為到了我等這等地步若按其所說說不准還能再有突破,若是還按從前那法子修行,此生恐怕只有羽化一途可走。我等修行之人修的就是長生,若是到頭來仍然無法逃脫輪迴,那往日的修行豈不是付諸東流。小妹既然知曉龍嘯知道是真言,那就從之,絕不拘泥於小節。」
那手握長劍的女子聞聽此言冷哼一聲道:「修得胡言,既然你如此的執迷不悟本閣主也不會再留什麼情面,賤人受死吧。」其說罷空中的那巨劍之影一陣嗡鳴,而後一陣模糊下以一化三。三道殘影齊齊的朝著對面之人射去。對面你那個女子,天陰閣除了天陰仙子之外的暖月仙子,這一刻其面上神色絲毫未變。其依然面帶一絲微笑,依然抱著那琵琶,如方才一般波動了琵琶之弦。就在近日,天陰閣這個原本的天下大派內亂,就在近日天陰閣中的一些人要去追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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