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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乞子入道】 第七百六十六章 飄然 文 / 聖指

    賢宇盯著文天祐看了片刻,而後淡淡的道:「那閣下預備如何?想要在下怎麼做?」

    文天祐等的就是賢宇這句話,其聞聽賢宇之言沉聲道:「你明知故問,為今之計你只能離開此城,只要你肯離去我等也不為難與你。從今而後,你吳忘時不得踏入此城一步!」說罷其便死死的盯著賢宇,其此刻倒是希望賢宇硬氣一些,如此的話其能更好的報復賢宇。其已忍受了面前之人數十年,數年前其終究是沒對賢宇下殺手,如今若是能收拾賢宇頓讓賢宇受個重傷也是好的,也算是解了其的心頭恨。但賢宇這人偏偏是個奇人,就是不讓其如願。

    只聽其接著道:「好,既然閣下讓人老夫離去那老夫就走。明日,老夫便消失在城中。」賢宇說罷不顧歸凡與蕊兒那驚訝的神色便轉身進了鋪子,其身後的那些書生也是滿臉不解。

    文天祐聞聽賢宇之言先是一愣,其嘴角抽動了兩下終究沒能再說出一句話。他還能如何?原本今日來此就是為了趕賢宇離去,如今賢宇一口答應了下來,難道還能打其一頓不成?末了其只能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堵在外頭的諸人見此情景也頗為意外,任誰也沒想到吳掌櫃會如此的好說話。這些人原本就存著看熱鬧的心思,如今每熱鬧可看自然紛紛散去。

    「爺爺,您為何要答應那人明日離去?您是說笑的吧?明日我們真的會離去嗎?」蕊兒抱著賢宇的胳膊焦急是說道,其已在這個店舖裡居住了十二年,這裡已然成了其的家。曾經一度失去親人的她不想再失去這個家。她多想從賢宇的口中聽到否決的答案,卻不可能。賢宇是真的要離去,雖說其已在此處居住了三十餘年,雖然此處有著其太多的回憶。但此處不是其的家,此方天地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六十萬年後,在那個聽起來遙不可及的地方。

    歸凡也走到賢宇身邊恭敬的問道:「先生,您是真的想要離去嗎?為何這般容易就屈服了?」自從數年前的那個夜晚其見識了賢宇那神乎其神的身手,在其看來這個世上無人能戰勝賢宇。可今日其見到了讓其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的一面,連那些凶悍的殺手都不畏懼的人,這個曾經救過其兩次性命的老先生,今日居然向那些凡人如此輕易的屈服了,這讓其十分不解。其此刻想知道不是賢宇要不要走,是不是真的走,其想知道的是賢宇為何要走。

    賢宇聞聽其之言卻笑了笑道:「該走了,老夫已在此處逗留了三十餘年,是該走的時候了。所謂家,何處是家?有心之處便是家,有愛之處便是家。若是無心無愛,此處便不是家。天下之大處處可是家,處處又非家。家在何處?家不在任何地方,家在心中,心中有家才是家。」賢宇這番言論聽得屋內十多個書生目中異光連閃,模樣很是激動,彷彿悟道了一般。

    也不知是哪個帶的頭,那人走到賢宇身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敬的對賢宇道:「先生,晚輩斗膽懇請先生收晚輩為徒。晚輩餘生願意追隨先生左右,做先生的一名弟子。」

    此人話音落下身後那說明書生紛紛跪了下來,他們臉上滿是恭敬與虔誠。此刻的賢宇在他們面前便是那智者的化身。賢宇見此情景先是一愣,而後卻苦笑搖頭道:「你等要做老夫的弟子?不成不成。老夫生性如閒雲野鶴,下一處不知會在何處落腳,你等都是有家有口之人,跟老夫流浪實在不妥。你等的心意老夫知曉,若是有緣老夫與爾等還會再見。」

    那最先開口的一人聞聽賢宇之言連忙接著道:「我等諸人都還未成家立室,家中兄弟姐妹多的很,少我等一人也不算什麼。我等也如先生一般想做那閒雲野鶴,若此生能追隨先生左右我等別無他求。這些年我等常來先生店裡,早已知曉先生絕非尋常人物,乃是位隱世不出的高人前輩。我等誠信拜師,還望先生收下我等這些無知之人,教化我等一二。」說話間此人便對著賢宇叩拜了下去,其身後那些書生也紛紛效仿,一時間屋中滿是叩頭之聲。

    賢宇聞聽此言若有所悟,其心中暗道天命如此。口中便道:「罷了,你等若真心拜師老夫就成全了你等。老夫明日黎明便離去,你等若是願意跟隨明日一早到此與老夫回合吧。「

    賢宇此話一出眾書生面上滿是歡喜之色,紛紛起身向賢宇告辭,回家辭別父母親人。等書生門走後歸凡感歎道:「先生,這些人無一人是平庸之輩,卻甘心情願拜在先生門下,可見先生乃是大智大才聖賢。晚輩今生做的最自傲的一件事,便是當年毅然決然的跟隨了先生。」當其看到那些自傲的書生跪伏在賢宇的腳下叩頭之時,其覺得面前這個老者比自家的父皇還要威嚴。即便是天子,在這個老者面前也只能乖乖的做一個聽教化之外,僅此而已。其甚至真的覺得此人當為天子之師,如此天下便行此人之道,天下便可更加繁榮昌盛。

    賢宇聞聽此言卻笑了笑道:「聖人?老夫可不敢做什麼聖人,老夫最多也就是個閒人。好了,收拾收拾吧,能帶走的統統帶走,帶不走的就留在此處。明日一早便要離去,今日就不做買賣了。」說罷其便朝內屋走去,明日便要立刻住了三十年的居所,賢宇心中多少有些不捨。其若是想留在此處可說是輕而易舉,但賢宇不願如此做。其雖說沒刻意去排擠那些人的生意,但那些書生卻是因其的存在而不再光顧那些書店,不再光顧那些玉器作坊。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而死,終究還是他賢宇的錯。其已是犯了眾怒,唯有離去。歸凡三十餘年,賢宇對凡人的體悟良多,這其中最要緊的一條便是無奈,做一個凡人有太多的無奈。就說今日,若化作是旁人恐怕也只有如賢宇這般離去了。不同是賢宇自家想要離去,而旁人卻是不得不離去。賢宇在此城中的三十年,時時刻刻都在體悟凡人之心,凡人之身,甚至凡人之魂。其經歷了凡人該有的喜悅悲傷,無奈無助,然而這並非凡人的全部,其的歸凡之路才剛剛開始。所謂一念成仙,一念歸凡。何時賢宇能做到此等境界,才算是歸凡圓滿。歸凡圓滿之時看凡非凡看仙非仙,此刻的賢宇還遠遠未能達到,何時能達到,賢宇卻不可知。

    此人一早,賢宇打開店門之時已有十多個書生背著包裹等候在外,還有一輛馬車在後。見賢宇出來其中一人迎了上去,此人便是昨日最先拜賢宇為師之人,明蘇明陽。蘇明陽恭敬的對賢宇道:「師尊,弟子等已買下了一輛馬車,請師尊上車吧。」說著便讓開了身子。

    賢宇聞聽此言卻搖了搖頭道:「不忙,為師的想要走走,在此處住了三十餘年,再好罷賢宇便朝前走去,蕊兒與歸凡見此連忙贏了上去。蕊兒攙扶著賢宇的手臂,很是乖巧的不發一語。此刻其心中滿是酸楚,雖說有爺爺的地方便是家,但其還是覺得自家又一次失去了一個家。畢竟是個丫頭,對許多事還無法有所領悟。賢宇自然能感受到小丫頭心中的苦楚,其微微一笑懂啊:「蕊兒啊,你爹娘的牌位帶了嗎?」

    蕊兒聞聽此言連忙收起了心中的悲傷勉強一笑道:「爺爺放心,昨夜蕊兒已將爹娘牌位請進了包袱。還有爺爺的那把茶壺,蕊兒也帶著呢。」說罷其面上再次顯出悲痛之色,而後接著道:「可惜啊,可惜爺爺的那把太師椅太過大了,無法帶走,爺爺今後就沒椅子坐了。」

    賢宇聞聽此言摸了摸小丫頭的頭笑道:「呵呵呵呵……太師椅就在爺爺心中,帶著呢,帶著呢。」如此這般賢宇一行人不快不慢的行在那熟悉的街道之上,這裡的一切賢宇都太熟悉了。此城並不大,三十年足以讓一個人走遍此城的每一處地方。此城的每個角落幾乎都留下了賢宇的足跡。然而近日賢宇將要離去,他來只是是那麼的飄然,離去之時同樣飄然。

    在諸人的身後正有一雙眼注視著,此人正是文天祐。其看著賢宇遠去的背影心中卻並無自家原本想像的喜悅,其不禁問自家:「我真的贏了嗎?把他趕走了,我真的就贏了嗎?」他贏了嗎?贏了,從今而後其的書店將再次紅火起來,其的錢袋將再次鼓起來。其輸了嗎?輸了,只因其將三十年的光陰全放在賢宇的身上,雖說並未與賢宇動手卻生了一肚子的氣。而今賢宇飄然離去,其心中就好似少了一些什麼,覺得空落落的。即便是恨一個人,這個人也有可能成為的朋友。因為此人已成為了你的一部分,當此人離去之時,你恨無可恨,那或許也是一種悲涼。文天祐就這般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賢宇的身影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之中。

    賢宇走了,離開了其歸凡隱居三十年之地。其這一走將踏上新的征程,其仍舊歸凡,仍舊感悟。早在十多年前賢宇就已悟道,歸凡之路無窮無盡。所謂的大圓滿,不過是一突破而已。突破之後前方還有前路,若想接走走自然還能走,只是許多人不願意再去走。或許這條歸凡之路根本就人走過,至少在此方天地沒人走過。前路飄然,似乎沒有盡頭。不,或許有盡頭,但那盡頭不再路上,而在心中。心何時想停那便是盡頭,心若不停便無盡頭。

    賢宇領著諸人出了城,一路向北而行。其並無特定的去處,在此方天地間其處處可去,處處可留。一路之上諸人邊走邊說,賢宇時不時的會給那些新手下的弟子講些東西。其講的這些東西這些書生先前都已學過,那便是儒學。此方天地雖無儒修,卻有儒學,儒學是凡人的學問,但賢宇將的卻與這些書生平日裡所學大為不同,更加的深奧更加的精闢。這些書生每逢賢宇講課便會聽到入神。他們自然不知,賢宇正漸漸的將他們領向仙路,一條飄然之路,就如同賢宇腳下之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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