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賢宇渾身上下的氣質陡然一變,雖說看上去其依然是一位暮年老者,雖然看上去其依然手無縛雞之力,但那青年與小蕊兒都清晰的感覺到面前這個老者身上多了些什麼。就在二人愣神之時一聲轟然巨響傳出,賢宇店舖的門光噹一聲倒在了地上。接著十多個黑衣人如流水一般湧進了賢宇的鋪子。那其中的一人掃了一眼屋中三人,雙目中顯出了疑惑之色。但疑惑瞬間消去,最終其將目光落在了那個暮年老者的身上。理由很簡單,這屋內的三人小娃娃是不可能做出方纔之事,至於他們已經追殺許久了的那個青年人,他們更加清楚其是無法在方纔那般如此猛烈迅速的攻擊下逃得性命,那麼唯一的可能做到方纔那一切的人就只能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暮年老者。那人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賢宇身上,片刻後其沉聲道:「老傢伙,若是你還想壽終正寢的話就少管閒事,退到一邊去吧。」賢宇聞聽此言身子卻並未動彈,其心中清楚此人如此說不過是想先順利解決家自家的獵物,確保萬無一失在不知道賢宇底細的情景之下才用的緩兵之計,試想賢宇包庇了這些人要殺之人,為了防止事情敗露他們會允許賢宇與小蕊兒活在這世上嗎?自然不肯能,賢宇方才出手也正是因為想通了此事。既然免不了要出手他倒是不建議順手救下那青年,畢竟在賢宇看來那人秉性不壞。
見賢宇無絲毫動彈之意那領頭的黑衣上上前一步,其冷聲道:「這世上多管閒事之人多半都沒什麼好下場,難道你就忍心看著自家的孫女陪你一同喪命,你退下去吧,在下保證不傷你祖孫二人的性命。」賢宇聽了此言心中卻是一陣冷笑,有些人的承諾就如放屁一般。
見賢宇還是沒有動彈之意那人眼中寒光一閃,其不再多話手中長劍挽成幾朵劍花,朝著賢宇刺了過來。賢宇見此情景無奈的歎了口氣,只見其手臂慢慢的抬起,而後兩指隨意那麼一夾,那人看似快到極點的劍卻被賢宇輕鬆的夾在了指間,這一招賢宇常用,不同是其在對付法器之時兩指之上也聚集了不少的法力,若非如此是無法制住法器的。不過此刻其用的卻只是招數,無絲毫法力在內。賢宇即便是不用法力做了凡人,他依然是武林高手,甚至可說是凡塵間的天下第一高手。武林高手未必能成為修行之人,但修行之人絕對各個是武林高手。莫要說賢宇這般飄渺修為的高境界修行者,即便是只有出塵境界的初階修行者到了凡塵也是個武林高手。可惜的是這群黑衣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還沒意識到自家的性命已掌控在面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老者手中,只要這個老者願意他們便會頃刻去見閻王爺。
自家的劍被對方制住那領頭的黑衣人卻並不驚慌,其試圖用精妙的身法奪回自家的劍,但無論其怎麼做那劍依然被賢宇的兩指牢牢的夾住,絲毫沒有脫手的跡象。其見此情景眼中寒光一閃,袖中滑出一把斷匕首,只見此人另一隻空出的手腕一轉那匕首便向著賢宇刺去。;不得不說此人的身手是極好的,若非今日其遇到的是賢宇那這天下間還真沒幾個人是其的對手,只可惜的是他和他的部下今日的運氣不好,遇到了一個即使是在修行界也被人稱之為煞星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即便是不用絲毫法力也不是他們這些自以為高手的凡人所能對付的。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中賢宇的喉嚨,賢宇的身子卻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見。賢宇並未使用法力,而是用出了其極為嫻熟的九宮逍遙步。那人的匕首刺在了虛空之中,就在賢宇消失在其眼前的那一刻其身上忽然生出一股寒意。就在此時諸人的耳中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爾等若是就此退去老夫可不傷爾等的性命,若是執迷不悟的話今日爾等怕是出不了這個門了。」
那些黑衣人聞言慌忙轉頭朝大門處看去,這一看之下諸人身上的汗毛便冒出了寒氣。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頂多算是其的身手快了一些。但可怖的是賢宇手上此刻還提著兩個黑衣人,這兩個黑衣人並非屋中的任何一人,而是留守在外頭的兩個黑衣人。若是屋中的黑衣人死去,那這兩名守在外頭的黑衣人就會立刻遁走,將此處的消息報給幕後主使之人。
如今賢宇等於的斷了這些黑衣的後路,也就是說即使這些個黑衣死在賢宇的店中也無人知曉,無人知曉這些人到了何處,更無人知曉這些黑衣人要追殺的青年身在何處。那領頭的黑衣人目中滿是驚懼,其用顫抖的聲音對賢宇道:「你是如何做到的的……他……他們兩人一個守在街道的南邊,另一個守在街道的北邊,且無論南北離這鋪子都有相當長的距離。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你是人是鬼?」到了此刻此人的好奇心也無法壓制的住,不光是他其餘黑衣人也有著同樣的疑惑,在他們看來這一切簡直是詭異之極,簡直是不可思議。
賢宇方才用了法力?沒有,其並未使用絲毫的法力。其不過是趁著屋中的黑衣人愣神的工夫將九宮逍遙步用到了極致,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剩下的兩人擒住,而後在回到店中。這一切對這些黑衣人或許是不可思議之事,但對賢宇來說確是家常便飯,根本就微不足道。
賢宇聞聽那領頭的黑衣人之言並未回話,而是再次問道:「老夫再問一遍,爾等究竟是乖乖離去還是想讓老夫出手了結了各位?」說話間賢宇將手中的兩個黑衣人扔到了地上,就好似扔死狗一般隨意。而後其抬起了那雙蒼老的手,看了片刻後接著道:「老夫的這雙手雖說許久未沾染血腥,但老夫也不建議今日見血。老夫給爾等三吸思量,三吸後老夫便出手送爾等上路。」賢宇說著便背起雙手靜靜的看著屋中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聽了賢宇之言心中都猶豫了起來。若是平日裡他們這些人怎會懼怕一個暮年老者,但今日這老者似乎非同尋常。他們這些人原本已不記得恐懼究竟是什麼滋味了,只因他們曾讓太多的人恐懼。但是今日,他們終於再次體會到了什麼是恐懼,那是一種心底深處的懼怕,那是一種足以讓人停止喘息的懼怕。這一刻他們終於體會到過往那些死在自家手上之人臨死前的感受,他們有些絕望了。
就在屋中的黑衣人猶豫不決之時那領頭的黑衣人卻大喝一聲道:「給我一起上!這老傢伙不過是工夫高些罷了,我等都是當今世上一等一的高手,大家一起上定能結果了此人!臨行前主子曾吩咐過我,若是此次諸人建功,回去之後主子定然會有豐厚的賞賜!!」
無論何時人總是那麼容易被外力驅使,被誘惑。在這種外力與誘惑之下,即便明知前方是條不歸路,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甚至明知是地獄也會奮不顧身的衝上前去。這一刻十多個黑衣人已然失去了理智,他們露在外頭的雙眼通紅,這一刻他們忘記了恐懼,為了那心目中的榮華富貴,他們依然居然的拔出了自家的佩劍,指向了面前那個蒼老的人,那個蒼老而足以致他們死命的人。結局似乎不用多說,也不會有什麼懸念,賢宇的身影再次消失,那些黑衣人向前衝的身子卻猛的停住了,他們各自保持前一刻的姿勢,而後,隨著醫改黑衣人的倒下其餘的黑衣人紛紛倒地,他們的生命就此終結,他們的夢也就此破碎。這一刻他們後悔了,後悔方才衝了上來。若是他們聽老者的勸告,乖乖的踏出這個門,雖說不一定能夠榮華富貴,但至少他們能看到每天清晨初升的太陽,至少他們還能活著。但是後悔也無用,此刻他們的身子正在慢慢的冰冷,他們的魂魄在不久將會自主的飄往地域,而後等待下一世的輪迴。
賢宇的這一擊並未將所有的黑衣人送走,還有一個人活著,此人正驚恐的看著賢宇,身子在不停的發抖,此人正是方纔那個高喊出聲的人,正是那個蠱惑了眾黑衣人使得眾黑衣人死在賢宇手上的人,正是那個黑衣人的領頭者。其是最該死的,但其還活著,這對那些已做了亡魂的黑衣人似乎很不公平。賢宇一向都是個公平的人,其將那平淡的目光投在了黑衣領頭人的身上。在接觸到賢宇目光的那一剎那黑衣領頭的人的身子顫抖的更加猛烈,這一刻其絕望了,在其的眼中賢宇根本就是個修羅,是地府的修羅,是索命的惡鬼。或許是因太過恐懼,促使其做出了一個更加愚蠢的決定。小蕊兒此刻就在黑衣領頭的身後,其身子一動掐住了小蕊兒的脖頸,而後面上泛起了瘋狂的笑容對賢宇惡狠狠的道:「老傢伙,你很厲害啊。但你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孫女因你而死嗎?!識相的給我讓開,讓我帶著我要的人走!否則的話你這個可愛的小孫女頃刻間便會死在我的手上!!讓開!!!給我讓開!!!!」
賢宇聞聽此言卻並未有絲毫動作,其面上甚至泛起了一絲笑容,只聽其道:「原本老夫想痛快的送你離去,不過你既然不想死的痛快,那老夫也就只有成全了你!」說罷賢宇的身影再次一閃不見了蹤影,只聽一聲慘叫發出,下一刻賢宇卻再一次出現在方纔所立之處。與方才不同是其手術拿著一條手臂,再看那給一人,原本掐著小蕊兒的手臂卻不翼而飛。肩膀上正冒著一股股的血水,小蕊兒此刻卻到了賢宇的身後,茫然的四處打量著。其不懂自家方纔還在黑衣人身後,怎地一下就到了爺爺的身後,其的小臉之上滿是迷茫之色。
賢宇根本不去理會那黑衣領頭的慘呼,其看著那條被自家拿在手中的手臂淡淡的道:「我孫女那麼可人的孩兒你也捨得下手,唉,可見你的心腸極為的歹毒,此等歹毒之人連痛快的死去都不配啊。」說話間其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房屋中,下一刻卻再次出現。此次其的手中再次多出一條手臂。這自然是拿黑衣人的另一條手臂,此刻的黑衣已倒在了地上,疼的暈了過去。但賢宇並不想讓其那麼痛快的死去,其方纔已說了,連蕊兒都捨得下手此人根本不配痛快的死去。賢宇是個言出必行之人,其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見,這一處那人的一隻大腿不翼而飛。如此這般,最終此人只剩下了身子與頭顱。可怖的是,此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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